第541章 心口不一
蘇子塵將話說的那麽明白，祁桓自然是明白他心中想的是什麽，因此並沒有多問，隻低頭應著，而後與蘇子塵身子輕盈地翻過東宮的宮牆，騎馬絕塵而去。
回到皇宮內也是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覺，蘇子塵隻低調了騎馬入宮，看守的侍衛見著來人是祁桓，自是知道輕重，並不敢多加詢問阻攔，因此蘇子塵入宮也是暢通無阻的。
到了修正殿時，恰好也是遇到小豆子焦急地等待著，遠遠地瞧見兩人回來，這才鬆了口氣，趕忙迎了上去問安。
“宮內可一切都好。”
蘇子塵朝殿內走去，側目問了一句身旁的小豆子，快步走著。
“回皇上的話，一切都好，您隻放心便是。”
小豆子出聲回話，見著蘇子塵詢問，也便是出聲說的更詳細了一些：“您離席之後沒過多久，主兒們也都各自散了，順妃娘娘心中記掛常美人，還特意遣了奴才去常美人那裏看了看，但不知為何，並沒有進去。”
小豆子說著，自然也是刻意如此，他本就是想讓蘇子塵知道，如今的順妃與從前的順昭儀相比較而言，早已經是今非昔比了。
“是麽。”
蘇子塵側目看了看小豆子，臉上略過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神情，隻是淡淡詢問了一句。
“回皇上的話，奴才不敢撒謊，那是順妃娘娘正在凝輝堂聽孫婉儀彈奏琵琶，第二首曲子還沒聽完，也便是徑直離席了。”
小豆子微微欠了欠身，伺候著蘇子塵飲茶，這才低眉順眼地開口：“皇上，外麵風露重，您在外麵待了那麽久，喝些熱茶暖和暖和身子吧。”
蘇子塵聽著小豆子開口，心中更是有些不大清晰，隻輕輕吹了吹茶麵上飄著的茶葉，啜飲一口，出聲問道：“那會子順妃不是說孫婉儀感染了風寒，如今怎麽還有精力彈奏琵琶？”
這感染了風寒，是沒辦法彈奏琵琶的，影響樂感不說，聽琵琶的人也並不能體察到這琵琶技術的高超絕妙。
況且，蘇子塵都已經離席，孫婉儀就算彈奏的驚為天人，又有什麽用呢。
“皇上，奴才今日奉您之命去太醫院請孫院判大人為常美人診治，一時多嘴問了一句，孫院判大人卻說近來宮內的小主們無人感染風寒，想來孫婉儀那風寒並不礙事，因此都沒有驚動太醫院呢。”
小豆子心中咯噔一聲，隻覺得有些惴惴不安，因此也便是試探著開口對蘇子塵說著，一雙眼睛不時地看著蘇子塵，揣測著他的心意。
蘇子塵心思眼神如此毒辣，怎得不知道小豆子話裏的意思。宮內的小主兒各個都嬌氣的厲害，但凡有些頭疼腦熱，都會去太醫院請了太醫來醫治的。
因為她們知道，隻有讓太醫來給自己醫治，才能讓皇上知道她們生了病，因此也會是得空前來探望一二的。
孫婉儀前些日子才剛剛得寵，若是生病，自然是會去稟告太醫院的，眼下孫院判並沒有得知任何消息，想來這事情並非屬實。
再想起今日孫婉儀與順妃麵色上似乎是閃過一些不大自如的神色，蘇子塵也便是猜到了不少。
“朕登基之後，東宮那裏的事情如今是誰在管著。”
蘇子塵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也便是繼續開口問著小豆子，眉頭微蹙。
“回皇上的話，是順妃娘娘一直管著，您給了她暫且管理後宮的權利，因此這件事情也是在她的權利範圍之內的。”
小豆子並不知道蘇子塵為何沒有追究方才的事情，而是另外換了話題，出聲問著自己旁的事情，但他仍是思慮片刻，出聲對蘇子塵回話著。
“這件事情日後不需要順妃再管，你且告訴她一聲。”
蘇子塵心中已然與順妃產生了嫌隙，他隻覺得此人心口不一，表麵上做的事情，似乎與自己暗地裏的行動並不統一，讓蘇子塵隻覺得心中憋著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宣泄。
“不早了，你休息吧。”
蘇子塵躺了下來，不知道是在鍾粹殿外吹了冷風站了許久的緣故，還是今日飲多了酒，如今隻覺得頭腦發漲，有些昏沉沉的，隻閉著眼睛，隨意遣走了小豆子。
他滿腦子想著的都是九思，九思的一顰一簇，嬉笑怒罵，都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自己腦海中不斷地浮現著，讓蘇子塵覺得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九思抱在懷裏。
可是每每伸出手去，蘇子塵總是撲了個空，什麽都抓不到，就連腦海中九思本嬉笑怒罵的麵頰，也換成了被自己短箭射中的瞬間，那張錯愕，又帶著一抹苦笑的神情。
蘇子塵隻覺得頭痛欲裂，不斷地扭動著，口中一聲一聲喚著九思的名字，十分痛苦。
翌日，望淩殿。
“娘娘。”
香葉神色有些複雜，抬腳走進了寢殿，見著順妃此刻正在對鏡描眉，隻輕輕叫了一句，心事重重。
“皇上可曾吩咐本宮去侍疾？”
順妃猛然轉過身來，手中的青黛懸在了半空中，心中很是急切，隻出聲不停地問著：“皇上昨夜到底是怎麽感染了風寒，竟發起了高熱？”
“娘娘，皇上這會子高熱已經褪去，您別擔心了，想來皇上擔心你身子虛弱，大冬天的也凍壞了身子，因此便是選了東西兩位總督進貢而來的然貴人和楠貴人前去侍疾。”
香葉再進來之前一直在想著該如何開口告訴順妃這件事情，思來想去，才覺得這樣說是最萬無一失的辦法。
“放肆，如今去了一個孫婉儀，又來了一個常美人，去了一個常美人，又來了這兩個貴人。”
順妃聽聞此話，登時便是勃然大怒，隻伸手將手中的青黛猛地砸在地上，厲聲道：“這宮內的狐媚子怎得這麽多，難道本宮就鎮不住麽？”
香葉嚇了一跳，忙是撲通一聲跪下，眼瞧著那青黛在青石板地上彈開，恰好擊中過來傳話的小豆子。
“順妃娘娘息怒。”
小豆子心中厭煩，但看著順妃此刻正在暴怒之中，也隻能是做出恭順的樣子跪下，對順妃開口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