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鳳凰馬上
頓了頓，孫婉儀也便是繼續開口說著：“隻不過順妃娘娘為了這次新春家宴如此費心勞力，皇上也是一句都不問，想來順妃娘娘心裏也不是滋味的吧，改明兒皇上再來妾身這裏，妾身定是要替順妃娘娘多美言幾句的。”
順妃心裏氣急，但孫婉儀伶牙俐齒，她就算是想降罪於孫婉儀，也是找不到什麽漏洞，隻能暫且壓下火氣，想辦法將此事說回去。
“順妃姐姐，今日是新春家宴，如今皇上雖然走了，您便是這裏的主子了，妾身等都聽從您的吩咐，您也帶著咱們姐妹們熱鬧熱鬧吧。”
楚嬪見著事情似乎有些難以收場，也便是趕忙打了圓場，主動巴結奉承著順妃，出聲道：“妾身可是聽說，孫婉儀的一首琵琶彈奏的甚好呢，今日妾身也瞧見孫婉儀帶了這東西過來，不知道孫婉儀可願意彈奏一曲？”
楚嬪本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她從前雖也是東宮裏出來的舊人，但楚嬪與順妃娘娘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麽好，那些新入宮的妃嬪也並不與楚嬪親近，所以楚嬪的地位的確是尷尬的緊。
眼下終於有了能給順妃送殷勤的機會，她自然是要把握住，以此來表示自己衷心的。
“是麽？”
順妃饒有興致，眼眸緩緩從楚嬪臉上劃過，似乎對她提供的消息很是滿意，而後鮮紅的唇角才露出了一抹笑意，轉眸看著孫婉儀，道：“既然孫婉儀都已經拿了琵琶過來，就彈奏一曲聽聽吧，也不算白拿了這琵琶一場。”
頓了頓，順妃似乎是擔心孫婉儀並不情願一樣，隻出聲淡淡開口，戲謔著問道：“怎麽，孫婉儀該不會是因著皇上不在的緣故，並不想給本宮和諸位姐妹們彈奏吧。”
這話一出，無疑是把孫婉儀朝絕路上推，這樣子開口，孫婉儀如今哪裏還有拒絕的理由，隻有忿忿地答應下來，再無其他。
“順妃娘娘說笑了，妾身本意也是如此，眼下既然有了機會，自然是要彈奏一曲給各位姐妹聽，就當做是慶賀了。”
孫婉儀起身，讓身邊的侍從取來自己的琵琶，隻淡然坐在中間，緩緩撥動琴弦，聲聲彈奏著，讓人聞之欲醉。
順妃卻是沒有什麽心情聽她彈曲子，如今整出這樣的局麵，無非也是想拖住時間，隻等著報信的人過來，看看皇上是否去了常美人那裏。
可讓順妃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孫婉儀一首琵琶彈得果然不錯，讓人聽之隻覺得心馳神往，歡喜的緊。
“妾身獻醜了。”
孫婉儀一曲彈閉，隻緩緩起身，開口說了一句，而後便是打算離開。
對於她的自尊心來說，隻是簡短的露一手便是了，若是再彈下去，自己和歌舞樂姬又有什麽兩樣。
“孫婉儀這琵琶彈得果然不錯，隻是本宮從前聽說，唯有這鳳凰馬上一曲才是最厲害的，聽上去也是有大珠小珠落玉盤之感，不知道孫婉儀可是會彈此曲？”
順妃並沒有打算善罷甘休，見著孫婉儀隻是執意要走，也便是出聲叫住了她，出聲淡然開口問了一句，發出一聲銀鈴般的笑聲，道：“若是會的話，倒不如彈奏一曲，讓咱們姐妹們開開眼界吧。”
這樣的曲目，對於孫婉儀來說自是不在話下，她本就深諳這些曲譜，沒有什麽能難得到她的。
隻是眼下這樣的局麵，隻讓孫婉儀覺得有些兩難，若是她答應了，那自己便的確是和歌舞樂姬沒有什麽區別了，可若是她不答應，定是會被眼前這些人嘲笑，說自己並沒有什麽本事，連這些曲子都彈奏不了。
“怎麽，孫婉儀該不會是技藝不精，連本宮這個外行說出來的曲子都不會彈奏吧。”
順妃見著孫婉儀眉頭微蹙，似乎是在想著什麽，也便是開口問了一句，言語之中有些誇張。
“自然是會，隻是妾身瞧著各位姐妹已然是有些乏累，似乎並不想聽妾身彈奏，因此還是請娘娘開恩，請了歌舞樂姬前來表演，給大家提提神吧。”
孫婉儀咬了咬下唇，而後才開口說著，抬眸笑了笑，婉轉道：“若是順妃娘娘肯開恩，便是極大的恩典了。”
“是麽，本宮怎麽瞧著，諸位姐妹似乎並沒有乏累呢。”
順妃勾了勾唇角，目光在諸位妃嬪身上掃視著，忽地落在了領事大臣之女崔小梅身上，也便是清了清嗓子，出聲問道：“崔婉儀，你可是疲累了？”
崔婉儀性子溫和軟弱，也自然不願意摻合此事，見著順妃冷不丁地開口問著自己，也便是兩麵都不得罪，出聲道：“回順妃娘娘的話，妾身倒是不甚疲累，隻是怕旁的姐妹會疲累，妾身怎樣都行的。”
“很好。”
順妃點了點頭，見著她似乎誰都不願意得罪，也便是將目光繼續移到下一個人的身上，打算重新開口發問。
孫婉儀皺了皺眉頭，見著順妃似乎大有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姿態，也不願因著自己的事情得罪了旁的姐妹，因此也便是開口徑直道：“罷了，既然姐妹們都不乏累，那妾身便是獻醜彈奏一曲。”
“你倒識趣。”
順妃意味深長地露出一抹笑意，隻漫不經心地靠在椅榻之上，出聲道；“將本宮的美酒賞賜給孫婉儀，讓她飲下之後再去唱歌。”
孫婉儀心中不悅，但也是沒什麽辦法，隻一仰頭猛地將酒水飲下，而後才開始繼續彈奏著。
順妃也並不是想聽，左不過是想挫挫孫婉儀的銳氣，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深宮之中，隻能聽從她一人的話。
這樣琵琶嘈嘈切切的聲音，順妃並不喜歡，因此也便是隨意轉頭看著，不怎麽言語。
忽地，香葉從順妃麵前忽地閃過，低頭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似乎說了些什麽有的沒的，讓順妃的臉色忽地變得很是難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可確定？”
順妃低聲問了一句，眉頭緊蹙。
“奴婢確定，奴婢還前去看了好幾遍，常美人那裏如今燈都已經熄了的”
香葉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