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你緩一緩
“柏燁，謝謝你。”
九思並沒有再轉過頭去看那人，隻是這樣淡淡的氣味，她便是得知，搭救自己的不是旁人，而是柏燁。
“無妨，你如今深受重傷，我真沒想到你能醒過來，眼下你隻好生將養著，很快便是會恢複了。”
柏燁心裏高興，坐在九思床邊看著她蒼白的麵頰，心中隻覺得有些心疼，道：“你隻在這裏好生養病，柏燁定是讓你和從前一樣健康。”
“玄醫當真是了得，奴這就去告訴汗王，您可真是個神醫。”
那青色衣服的女子也是異常高興地，笑眯眯地把九思看了又看，才戀戀不舍道：“這個阿姊長的果真是貌美，難怪玄醫會想盡一切辦法救治阿姊，甚至還答應了我們汗王的請求。”
“穆拉，你去吧，順便看看湯藥煎的如何。”
柏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隻轉頭吩咐了一句，讓那名叫穆拉的女子離開，這才目光柔和地看向九思。
“眼下還有哪裏不舒服麽？”
柏燁瞧著九思眼下蘇醒過來，心中自然是歡喜異常，牽過九思手腕細細診脈，口中還關切地開口問著。
“沒有。”
九思張了張口，隻淡淡答了一句，她身上的傷痛並不值一提，就算再疼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隻是，九思心裏的痛，已經超越了肉體上的創傷，讓九思一想起來便是控製不住地發抖，除了失望，便是無窮無盡地氣惱與懊悔。
她對蘇子塵的那些情誼與時光，在蘇子塵那裏得到的回應，都是逢場作戲一樣，並不是真的。九思總以為兩人的感情是相互的，是真實的。
卻是沒有想到，蘇子塵在這場感情裏隻不過是如同戲子一樣，處處欺騙著自己，讓九思隻沉浸在自己的幻象之中，以為蘇子塵待自己，是一如既往的好。
如今夢醒了，曾經的夢也碎了，九思隻替自己不值。
上次在戰場上舍命救了蘇子笙一次，九思以為蘇子塵會不計較的，卻沒有想到，這才是蘇子塵最忌諱的事情，甚至不惜用同樣的方法，處死了自己。
“你怎麽救的我？”
九思頓了頓，不願讓自己再繼續想下去，故而轉眸看了看一旁的柏燁，出聲問了一句。
“我聽聞宮內有人尋找我的下落，稍稍打聽之後便知道那是你的奴仆，我也便是朝東宮去了。那日我也是恰好經過，聽說太子也在，也便前去碰碰運氣，瞧著你孑然一身前受了傷，便是趁著軍隊圍剿笙王的時候將你撿了回來。”
柏燁也並沒有撒謊，把九思想知道的都告訴了她：“我一直以為那笙王是個小人，興許會傷害到你，因此並沒有注意到你身後的軍隊，若是注意到了，眼下你也不會傷的這麽重。”
九思垂眸，並沒有言語，別說是柏燁沒有想到，就連九思自己也是沒有想到的。
柏燁是把自己從戰場上撿回來的，九思聽著，隻覺得有些戲謔可笑。難道自己中箭之後便是如同敝履一樣無人問津麽，蘇子塵他，難道連自己看都不看一眼？
甚至連搶都沒有搶，柏燁便是把九思帶走了。
“多虧遇到了你，不然我可真就活不成了。”
良久，九思才抬了抬眼眸，溫和地看著柏燁，輕輕抿唇一笑， 低聲說了一句：“或許是我命不該絕，所以才會遇到了你，事情有因有果，這就是天意。”
“九思，玄醫門本就是救死扶傷，眼下我竭力將你治好，可也隻不過是身子上的傷痛，至於心裏的傷痛，還得你自己緩和。”
柏燁知道，九思心裏定是會難過異常，他不知道該如何勸阻，也便是直戳了當地開門見山，告訴了九思。
是啊，心裏的傷痛，就算是再厲害的神醫都沒辦法醫治的，隻有自己釋懷，才是真的好了。
“你放心，從前的從夫人在戰場上的時候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九思，是獨一無二的九思。”
九思吸了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看著柏燁，一字一頓道：“往後，我隻為自己而活。”
九思已經被老天格外開恩地給了第三次重新活命的機會，她自然是要牢牢地把命運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再也不聽從任何人的話，隻爽快隨性的活一次。
隻這一次，便是夠了。
“九思，你能這樣想，我真的很高興。”
聽著九思如此開口，柏燁自然也是高興的，他隻怕九思會在回憶裏難以自拔拖成心症，眼下見著九思這般灑脫，雖是並不能做到全然釋懷，但有了這樣的意識，就是好的。
“自然，你如此費勁心力地救治了我，若是我再不好好生活，當真是愧對你的心血。”
九思笑笑，見著柏燁眼眸中閃著光亮，似乎很是歡喜的樣子，忽地有些詫異。
這樣的光亮和欣喜，九思在蘇子塵的眼眸中，似乎的確是沒有見過的，蘇子塵身為太子，早已經做到不喜形於色，無論有什麽情緒，也都是藏在心裏的。
“這裏是陽天國，你那時傷勢危急，隻有這裏特有的救魂草才能吊住你的性命，我也便是把你帶到這裏來了，眼下暫且住在陽天國的皇宮內，你無需擔心。”
柏燁頓了頓，主動告知了九思此刻她身處何處：“這天陽國離京都甚遠，且天陽國語大商朝本就沒有什麽糾葛，你在這裏，甚是安全。”
原來自己已經走了這麽遠的地方，遠離了大商朝甚遠，想來蘇子塵並不會再找到自己了。
“讓我留在這裏，想來你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吧。”
九思忽地想到了什麽，也便是出聲對柏燁開口道：“你對我如此恩重如山，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回報你才是。”
“無妨，左不過是答應了汗王在陽天國多住些時日，眼下你身子還沒康複，自然是哪裏也去不了，你留在這裏好生養病，我在這裏替他們治病救人，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柏燁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隻輕鬆地開口回話：“你無需回報我，這是我心甘情願做的事情，與你無關。”
柏燁本就欣賞九思這樣的品性，也是想與九思相互了解的，如今都是他願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