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不敢苟同
蔡慶掂了掂那袋銀子，隻覺得沉甸甸的，想來並不是少數，心中隻覺得有些忐忑，就算是再想要也並不敢接受，因此隻愣在了原地，並不敢將手縮回去。
“且拿著吧，這幾日的確是辛苦你了，關於安良媛的死，也與你們沒有什麽關係，等殿下回來，本夫人自會告訴他的，你放心便是。”
似乎是看出了蔡慶心裏的擔憂，九思也便是出聲說了一句，而後才對他說著，讓她隻放心大膽地拿著那些銀子就是了。
“是。”
聽著九思如此開口，蔡慶自然是不會再想些別的，應了一聲就將那銀子揣回了兜裏，恭敬道謝之後才離開。
“蔡慶禦醫，您與從夫人可都說完了。”
順昭儀本就在鍾粹殿前院的廊下無所事事，見著蔡慶從殿內走出，正急急地朝外走著，也便是緩聲叫了一句。
“回順昭儀的話，微臣與從夫人都說完了。”
蔡慶抬眸看了看順昭儀，並不敢多說什麽，隻微微低了頭，如實回答著她的問話。
“好，那本昭儀便進去了。”
順昭儀隻點了點頭，並沒有多問什麽，隻不過是答了一句罷了，上下打量了蔡慶幾眼，這才繼續道：“您從前是安良媛的專屬禦醫，想來便是醫術高明的，若是您不介意，日後可否也為本昭儀照顧身子？”
“微臣從前在軍營也做過一段時間的醫官，那時候恰好在夏大將軍的軍營之中，平日裏也得了夏大將軍的照顧，想來也是與您母家有些緣分的，若是順昭儀願意，微臣自然是在所不辭。”
蔡慶有些錯愕，沒想到順昭儀竟如此打賭，並沒有揶揄自己幾句，反而如此坦蕩寬容地與自己交談了幾句，因而對順昭儀有些改觀，出聲笑著回了一句。
“如此便好。”
順昭儀點了點頭，心滿意足，也並沒有與蔡慶多說些什麽，隻是抬腳重新進了鍾粹殿。
進去之後，順昭儀卻是發現九思正伸手輕輕支撐著下巴，似乎是在想些什麽，兩條罥煙眉細細地擰在一起，似乎在想了些什麽，認真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進來了。
“姐姐，您想什麽呢。”
順昭儀含笑問了一句，緩緩在九思身邊坐下，看著九思如此焦慮，也便繼續道：“可是擔心殿下回來之後不知道該如何跟殿下表明此事？”
九思心中一跳，這才坐正看著順昭儀，隻瞧著她麵色無虞，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甚至還帶了些淡淡的笑意，神色舉止也都和平日裏一樣。
“倒也不是這個，我隻是有些好奇，這安良媛是突然而亡，還是告訴她母家事情的另有其人，然後栽贓在你身上。”
九思見著順昭儀詢問，也便是勉強回話著，並沒有隱瞞什麽，而是把自己方才在想什麽，幹脆直戳了當地告訴了順昭儀。
九思出聲說著，卻發現如今隻剩下順昭儀一人，方才陪在她身邊的香葉如今卻是不見了蹤影，心下有些奇怪，也便是出聲問了一句。
“香葉呢，這會子怎得不見她。”
“妾身放在覺得在殿外站著有些涼意，也便是讓她回去取一件鬥篷，想來這會子也快回來了。”
順昭儀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著，見著九思有些焦急，似乎是要責備自己，也便趕忙解釋：
“姐姐可莫要怪妾身，那會子您正和蔡慶禦醫在殿內說話，若是妾身那會子進去，的確是引人懷疑，若是日後再把這個當做是什麽暗號來汙蔑，妾身和您當真是解釋不清的。”
順昭儀的話在理，她今日一來便是想求了九思一定要秉公辦事，還了自己的清白，方才自己與蔡慶禦醫交談，有些事情也自然是需要順昭儀回避的，這一來二去，順昭儀的確是事出有因。
九思心裏清楚，所以也便沒有責備，隻是微微頷首，出聲道：“眼下安良媛的事情必須要給一個結果出來，不然殿下的名譽難保，日後新帝登基，後患無窮。”
順昭儀聽聞此話，麵色微微閃了閃，但旋即便是恢複了過來，隻出聲寬慰著九思：“姐姐無需擔心這些，朝堂中的大臣們斷是不會因著後宮女子而壞了大局，這曆朝曆代都是如此。”
順昭儀的話的確是不錯，朝堂中的大臣們都是妻妾成群，能擇一人而終老的簡直是鳳毛麟角，因此這妻妾之間爭寵猜忌，偶爾鬧出些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並沒有誰會多說幾句。
九思並不能看得慣這樣的做法，她隻覺得這女性雖是以妾的身份嫁了人，可也應當被尊重，就算是得不到寵愛，死了也應當給家人一個交代，就這麽不清不楚的送了命，的確是還不如一個宮女。
今日聽到順昭儀這麽說，九思心裏也是有些不大歡喜的，她一直覺得順昭儀與自己一樣，都有著自己的想法和觀點，看的書卷也多，並不會有這樣苟同的看法。
可今日聽到順昭儀這麽說話，九思隻覺得一陣陣的心寒，她雖是出自大門戶，卻也是這般不能體察疾苦。
“也是，隻是這安良媛也是家中獨女，眼下山東巡撫大人也沒了，獨留夫人一個，還是得給她一個交代的。”
九思略點了頭，應了一聲，也便是將此話題岔開，說起旁的事情：“這幾日皇上的喪儀已經辦妥，想來殿下不日就要擇個好日子登基了，咱們也該入宮去了。”
說到這裏，九思忽地有些不舍，看著鍾粹殿的一草一木都是蘇子塵為她做的，她也是從這裏開始與蘇子塵有了感情糾纏，便是更不忍丟下這裏，去皇宮那個讓人膽寒的地方。
都說宮內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每年在這紅牆青瓦之下，又有多少姣好貌美的冤魂，死在了這裏，用自己的血液和魂魄，滋養著這皇宮中的一草一木。
九思歎了口氣，透過窗欞看著外麵的天空，這樣寬闊的天色，日後入了皇宮，恐怕是看不見了吧。
九思心中想著，也便是更癡迷地盯著外麵的天空，想多看一看。
忽地，九思卻看到小豆子急匆匆地從殿外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