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髒了襦裙
“罷了，既然如此也便罷了，你起來吧。”
皇上聞言，也覺得自己方才的確是動了太大的肝火，頓了頓才繼續道：“若是後麵的人再準備了這樣的壽禮便不必再拿來進獻給朕，隻換成銀子充抵國庫便是了。”
“皇上開口，那些臣子們又如何不會照辦呢，樂府又準備了新的曲子，皇上聽聽曲子，換換心情吧。”
皇後娘娘聲線依舊是柔和大氣，三言兩語便將此僵局打發了下去，隻一個眼色，那樂府的歌舞樂姬便重新表演，為皇上演奏新曲。
那些同樣準備了珍貴賀禮的臣子暗自鬆了口氣，忙吩咐手下的人將自己準備好的賀禮重新收拾起來，不再做聲。
而佐領將軍見此情況，也是忙不迭地道歉，而後才一溜煙地退了下去，九思瞧得真切，佐領大人的麵上滿是汗水，似乎是嚇壞了。
“沒事了，沒事了。”
見著事情已經過去，九思鬆了口氣，伸手在含煙的背上輕輕拍了拍，讓她鬆一口氣。
“從夫人，方才妾身真的是嚇壞了。”
含煙原本嚇得慘白的麵頰這才稍稍恢複了神色，但瞧著九思的眸子卻仍帶著驚魂未定，麵前的美味佳肴也一口不想再用，隻不住地深呼吸著、
“無事了便好，你無需再擔心了，今日準備貴重之禮的不再少數，想來皇上就算心中不悅，也不會隻針對佐領大人的。”
九思出聲安慰著，用繡帕給含煙擦著額上的汗水，輕輕出聲：“回去之後記得讓佐領將軍打聽一下攝政王將什麽賀禮進獻給殿下。”
含煙不傻，聽聞這話心中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有些錯愕的點了點頭，似乎想到了些什麽，但四下瞧了瞧，想說的話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主兒，您的襦裙。”
正與含煙說著話，九思忽然聽見廣竹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是自己的襦裙出了問題，九思忙低頭去看，卻發現自己襦裙的裙裾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染上了幾滴酒漬，顯得異常明顯。
“從夫人，都是妾身不好，方才太過緊張，不小心失手將酒杯弄掉，裏麵的酒水染到了您的襦裙。”
含煙微微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也並沒有推辭，隻把這錯誤過失統統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從夫人切莫著急，妾身此次過來還帶了一身素雅的襦裙，與您這件差不了多少，您暫且換上，妾身把您這件帶回府中洗淨給您送來。”
“你可知這事蜀錦宛絲，不似尋常衣料可以隨意清洗，這樣的蜀錦宛絲，是萬萬清洗不得的，且從夫人還未麵見皇上，這可如何是好？”
九思還沒說話，廣竹便有些心急，也便不悅地頂撞了含煙幾句：“小姐未免也太輕巧了些，這蜀錦宛絲就連皇宮中的娘娘都沒有，一匹就要價值連城，如何能洗的幹淨啊。”
含煙年幼，並不知道還有如此貴重的衣料，聽著廣竹不滿地說了自己幾句，心裏也知道自己犯了錯誤，眼圈忽地泛紅，微微癟了嘴，出聲道：“從夫人，妾身當真不是故意的。”
九思心裏也知道含煙定是無心之失，自己身上的衣料貴重，若是有心人見了定是不敢弄髒半分，且她若是知道衣料貴重，打死也不會如此坦然地要承擔過失。
“無妨，襦裙倒是小事，眼下之急是要盡快換一件襦裙才行，若是穿著帶有汙漬的襦裙前去麵聖，皇上定是會責怪的。”
九思搖了搖頭，心中也的確是有些焦急，抬眸瞧見蘇子塵正朝這邊瞧來，似乎是要有什麽話對自己說，心中便更是焦急，上下打量了含煙一番，出聲道：“本夫人先去換了你的襦裙再說。”
頓了頓，九思起身離席，轉頭對一旁的廣竹低語：“你且去殿下身邊告知他一聲，本夫人去去就來，讓殿下稍安勿躁，再等待一會。”
說完，那老嬤嬤便帶著九思走出了萬壽廳，直朝著廳後的內殿走去。
“從夫人，老奴方才聽您說這衣料貴重不能清洗，既是如此，老奴有一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服飾著九思穿上替換的襦裙，那老奴瞧著九思身上的蜀錦宛絲的確是珍貴，稍稍沉吟片刻，也便出聲說了一句。
“但說無妨。”
九思瞧了瞧自己的打扮，如今沒有了蜀錦宛絲的陪襯，的確是一下子暗淡了下來，整個人也不似方才那樣精神奪目，再加上自己的首飾單薄，看上去竟略顯寒酸。
索幸含煙與自己身材差不了太多，這樣的衣物穿在身上倒不顯得臃腫，這讓九思還能稍稍鬆一口氣。
“老奴年輕時也是繡坊數一數二的繡娘，若是能用月色的絲線和銀絲線串了撚在一起，在酒漬的地方勾勒出蝴蝶的模樣，蝴蝶翻飛在裙角，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那老嬤嬤出聲說著，眼眸卻有些發亮，似乎一想到這樣的場景，就重新回到了年輕時做繡娘的時候了。
“從夫人莫慌，這蝴蝶繡起來簡單，定是不會毀了這襦裙的。”
見著九思沒有接話，那老嬤嬤更是接了一句，似乎心中滿是期盼，想讓九思將這樣的活交給自己處理。
“從夫人，妾身嬤嬤的繡活當真是了得的厲害，您若是不嫌棄，便讓妾身為您彌補損失吧，不然妾身心裏的確是愧疚難安。”
含煙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忙出聲說著，眼眸中同樣充滿希望，隻求著九思能答應。
“好。”
見著如此，九思也不便再說什麽，這襦裙貴重，又是蘇子塵的心意，九思原本是不想交給二人的，但又瞧著兩人如此信誓旦旦，一時間也隻能答應了兩人的要求。
“隻是這會子已然耽誤不少，咱們還是盡快回去吧。”
九思心中記掛著蘇子塵，擔心蘇子塵有什麽事情要同自己說，這會子半天等不來廣竹，九思隻覺得有些焦躁，也便張羅著想要回去。
三人匆匆朝萬壽廳的方向走著，九思的右眼皮卻是不由自主跳了幾下，連帶著太陽穴也跟著跳了起來，讓她忽地有些不安。
難不成是有什麽厄運要降臨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