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留有情麵
“這麽說，你和從昭儀還是同一個名義上的母家。”
程歸晚紅唇微啟，露出一些笑意，著重強調了“名義上的母家”，無非是想讓眾人都不要忘記，九思也是出身卑賤罷了。
“是。”
虞迎點點頭，回眸看了一眼九思，眼神卻倏忽愣住了。
仿佛是看到了什麽讓她吃驚地物什，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動彈。
“既然如此，你們二人在宮內也是有個照應。”
程歸晚心滿意足，點了點頭之後才繼續道：“你與從昭儀的出身相差無幾，若是在東宮寂寞無依，便去找從昭儀多說說話，她與你，定是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此言一出，虞迎這才回過神兒來，心中當下便明白了程歸晚話裏所指，一時也不敢回話。
畢竟，若是虞迎一旦應答，便是落實了九思出身卑賤的事實，她初來乍到，也不想樹敵太多。
“是，你我二人都是同一個母家，又都通曉詩書，若是你有什麽不懂得地方，大可來鍾粹殿尋我。”
九思卻不動聲色，隻淡淡將此話題抹了過去。既然程歸晚有意想要拉踩自己，那九思也不必如此客氣，對她留有情麵。
於此，也便開口故作開玩笑般反擊道：“太子妃並不懂得詩書，若是你來丁香殿，恐怕是要碰一鼻子灰了。”
“是，妾身明白。”
虞迎鬆了口氣，聽著九思替自己解了圍，連忙順著她的話開了口。
程歸晚笑了笑，一時並沒有開口再說什麽，隻問了虞迎些旁的事情，虞迎也都一一回答著，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入了東宮這麽久，本太子妃說來還未曾見識過你的歌舞。”
程歸晚伸手撫了撫手邊的繡帕，開口問著虞迎，“什麽時候，可以給宮裏的主兒們演奏一曲，讓我們也好開開眼界呀。”
“是啊，妾身聽聞這虞姑娘在江南紅極一時，讓男人們都日思夜想，夢寐以求呢。”
徐良媛看似是誇讚虞迎，但總讓人覺得她是在嘲諷著什麽，笑道：“這樣的歌技舞姿，妾身還真是想一睹風采呢。”
虞迎心底劃過一絲不悅，雖說她在江南引得無數男子競折腰，但她也一直都是賣藝不賣身，堂堂正正，清白的很。
除了那個讓她一見傾心的男子。
“徐主兒言重了，妾身隻是雕蟲小技，不足以如此誇讚。”
虞迎咬了咬牙，依舊是順從地開口，語氣中並沒有不悅。
頓了頓，虞迎也便重新對程歸晚開口道：“妾身也想為各位主兒彈奏一曲助興，可妾身常用的古琴在笙王府，還沒有取來，請太子妃允了妾身回去取一趟。”
“本太子妃聽聞，從昭儀將那把彩鳳古琴贈與了你。”
程歸晚眼眸中滑過一絲狐疑，斜眸看著虞迎，淡淡開口道：“難道那把古琴不夠麽，怎得還要去取另一把古琴？”
九思心底一陣，自己贈予虞迎彩鳳古琴的時候，程歸晚還在禁足當中，如今她怎得知道的這麽清楚？
“那把古琴太過貴重，妾身舍不得用，一早便供了起來。且馬尾琴的音質難以掌握，妾身還未能深愔。”
虞迎反應倒是機靈，程歸晚話音剛落，她便能接上話，開口道：“還請太子妃允諾妾身，回笙王府取來自己的古琴。”
若是不這樣說，她又如何能順利回到笙王府？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
程歸晚麵露笑意地答應下來，心底卻是頗為嫌棄，這麽個女子，縱使生的俊俏，但卻帶著些小家子氣。
隻是一把古琴而已，還舍不得用，到底是沒見過好東西罷了。
“太子妃，既是如此，那妾身便與虞姑娘同去吧。”
九思沉吟片刻，還是想親自回一趟笙王府問個清楚，也便出聲說了一句：“妾身同虞姑娘一起，倒也不會讓她覺得拘束，還能熟悉熟悉路。”
蘇子笙已經許久沒有聯係過九思，這讓她心裏總泛起一陣不安，難道說蘇子笙已然放棄了自己，而虞迎，便是那個頂替自己的人？
再者說來，若是不問清楚事情的真相，九思也是休息不好，總日思夜想。
虞迎如今就在殿內，無疑是給九思眼下安了一顆炸彈，讓她日日都提心吊膽，趁早問清楚，她也能分清是敵是友。
“妾身身份低微，不敢勞從昭儀大駕，妾身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虞迎心底一震，連忙搖了搖頭，似乎並不願意九思與自己一起回去，口中拒絕著。
“無妨，本昭儀也並沒有什麽事情，許久未見笙王，理應回去探望一番。”
虞迎越是拒絕，九思心底邊越是想去，也便更進一步，態度也強硬起來。
“從昭儀，既然虞姑娘不用你陪著，你就留在鍾粹殿內吧。”
程歸晚心底也是不願九思前去的，若是她和虞迎一拍即合，兩人暗中對付程歸晚，再加上個夏昭儀，她日後更是如履薄冰。
“過幾日就要到皇後娘娘的生辰了，你與本宮一同準備準備，到時候定是要替殿下好好表一表孝心才是。”
程歸晚頓了頓，搬出了這樣的事情來堵住九思的去路。
“是。”
於此，九思也不能再堅持己見，一麵落下個不孝的罪名。
“罷了，虞姑娘，你這會子便去吧，趕著宮門下鑰之前回來即可。”
程歸晚有些乏累，許久沒有應付這麽多人，她竟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一時覺得腹中饑餓，也便遣散了眾人：“若是沒什麽事情，你們就都回去吧。”
眾人應聲，各自四散開來。九思本想詢問虞迎，為何要推三阻四地不讓她跟隨同去，卻被徐良媛攔住了去路。
“從昭儀這樣急，是做什麽呢？”
徐良媛上下打量著九思，口中似乎帶著些陰陽怪氣，故意開口道：“從昭儀今日打扮的如此隆重，妾身一時竟有些不大適應呢。”
“你有什麽事麽？”
九思眼眸緊盯著虞迎的背影，著急脫身，也便有些不願搭理徐良媛，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無事，隻是妾身羨慕姐姐的手段，竟能和笙王裏應外合，源源不斷地將貌美的女子送入東宮。”
徐良媛輕笑一聲，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