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感情之深
“母妃，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呀，兒臣什麽也看不出來，都快急死了。”
蘇子泫瞧著眾人都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更是急不可耐，口中連連呼喚著自己母妃，想一探究竟。
“這原是皎月夜明珠，與尋常夜明珠的顏色不同，見到的人很少，因此認錯也是情有可原的。”
筠妃寵溺蘇子泫，見著孩子如此焦急，也便連忙含笑開口說著：“這種夜明珠罕見，一般都用來作為簪子的點綴，亦或是發飾珠翠，倒沒有見過有人尋得一對作為耳墜的。”
程歸晚聞言倒吸一口冷氣，隻覺得天旋地轉，幾乎要從椅子上滑落，隻得用手緊緊扣住椅子的扶手，才不算失禮。
“太子殿下，你有心了。”
皇後含笑，欣賞地看著蘇子塵，這才緩緩而言道：“為了討從昭儀的歡心，你還真是別出心裁，可見你們二人感情之深呀。”
“兒臣也隻是偶然想起母後耳朵上的東珠耳環，帶上之後顯得人甚是溫婉可親，光彩照人，才會命人製得了這對耳墜。”
蘇子塵大方笑笑，又回眸深情看了看九思，口中才繼續道：“誰知道弄巧成拙，倒顯得有些冒犯，讓母後見笑了。”
如此言語，既是捧了皇後，又顯示出自己的才智，倒是讓人挑不得什麽漏洞，隻能讚歎一句蘇子塵的情商。
“順子，你平日裏做事一向穩重，怎得今日這麽糊塗。”
程歸晚暫且忍住心底的緊張，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嗬斥著順子道：“如今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本太子妃當真是失望至極，從前在府邸教你認了那麽多珠翠首飾，你竟都忘了麽？”
話是這麽多，倒是像在保護順子，仿佛句句都在指著九思，是她設計讓順子鑽了進去。
“太子妃，奴婢也是心裏擔心才會犯糊塗的呀。”
順子自知事情敗露，變得弄巧成拙，也便連連磕頭哭訴，求著殿內眾人饒自己一命。
可所有人都視若無物，並不把一個小小的奴才放在眼裏，也不願趟這趟渾水，招惹麻煩。
“這件事情是你一手造成的，本太子妃也沒辦法保你周全。”
程歸晚瞧著眾人無動於衷，隻得斜眼看了看九思，口中提點著順子：“若是從昭儀不原諒你，你也休怪本太子妃無情。”
“從昭儀，求您饒恕奴婢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順子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衝著九思連連叩首，祈求原諒。
“把這賤蹄子給本殿下拉出去，真是汙了從昭儀的耳朵。”
蘇子塵隻覺得順子吵鬧的厲害，也並不願意在外人麵前丟人，也便厲聲嗬斥著下人將順子帶走。
程歸晚張了張口，卻是什麽也沒說，隻平靜地看著順子如同一隻鵪鶉一般被侍衛拎走，一言不發。
“太子殿下待從昭儀當真是極寵，如同集三千寵愛於一身。”
瞧著順子被人堵著嘴帶走，筠妃口中說著，滿眼是羨慕。
同為妾室，為什麽從昭儀就能蓋過所有人的風頭，而她生了皇子之後，又曆經數十年，才坐到了筠妃的位置上。
如今已經年老色衰，恩寵不複存在，她也隻能是暗暗讚歎了。
“讓筠母妃見笑了。”
蘇子塵微微蹙眉，不等九思言語反駁，也便繼續道：“兒臣隻不過是看著從昭儀痛失皇嗣，心生憐憫，故而才會采用如此手段來討從昭儀笑顏罷了。”
這是蘇子塵的第一個孩子，若說不難過是假的，就連皇上知道以後都默默了許久，心中有些不舍。
對於他們二人來說，就更是刮骨蝕肉的痛了。
“好了，今日也不早了，本宮和筠妃也該回去了。”
皇後讚許地點了點頭，瞧著蘇子塵似乎並沒有介意，這才起身對筠使了個眼色，二人這才準備離開。
“兒臣已經命小廚房做了些晚膳，今晚倒不如一起在東宮用膳。”
蘇子塵連忙勸阻著，瞧著蘇子泫也不想離開，也便繼而說道：“筠母妃與泫王也許久不見，今日倒不如一起用了晚膳再走也不遲呀。”
筠妃顯然有些心動，自從兒子十五歲之後便搬去泫王府獨自居住，他們母子二人便不經常見麵。
今日好不容易見上一麵，母親思兒的心緒，誰都看得出來。
“不必了，你的好意，本宮和筠妃心領了。”
話雖如此，皇後似乎並不領情，隻恍若看不到一般，出聲道：“今兒個晚上你父皇還宣了筠妃娘娘陪膳，可是萬萬耽擱不得的。”
筠妃臉上明顯一怔，但很快便是恢複了神色，笑眯眯地拉了拉蘇子泫的手，口中溫和道：“泫兒乖，母妃今日沒辦法陪你了，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為你父皇分憂。”
“是，兒臣謹記於心，母妃也應保重身體才是。”
於此，蘇子泫也隻能心不甘地答應下來，同幾人一起出門，回自己的泫王府去。
他本心心念念與從昭儀一起用膳，品論詩書，如今計劃有隻能泡湯落空。
“對了，從昭儀。”
皇後緩緩上轎之後，將轎簾緩緩拉開，口中道：“那賤蹄子就交給你處置，你可要拿出些威嚴出來，莫要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是，妾身謝過皇後娘娘教誨。”
九思恭敬答應下來，心裏卻暗自佩服皇後說話的技術。
如此見風使舵，卻並不會讓人覺得哪裏不妥，隻覺得皇後公正無私，愛恨分明。
頓了頓，皇後這才開口問了一句旁邊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程歸晚，悠悠道：“太子妃，想來你也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母後，妾身不敢。”
程歸晚如今滿腦子隻想自保，絲毫不顧及順子的死活，隻低下頭順從著。
送走了幾人之後，蘇子塵隻伸手握住九思的手，同她一起朝著鍾粹殿走去。
程歸晚在二人背後，瞧著兩人親密地離開，眼淚硬生生地噙在眼眶裏，並沒有滴落下來。
她仍是不明白，為什麽這次的計劃又失敗了，為什麽蘇子塵總是對自己如此冷漠。
現在順子也被拉到了宗人府，程歸晚隻剩下獨自一人，她隻覺得自己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