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東珠
“你且說吧，可是你們主兒待你不好？”
皇後揉了揉鬢角，隻覺得今日的事情一環套一環，實在有些蹊蹺，但也說不上是哪裏不對。
眾人都沒有看到，殿外似乎有人影一閃而過。
“不，我們主兒待奴婢極好。”
香芷聞言連忙搖頭，隻轉了眼睛看著一旁不明所以的九思，開口道：“是從昭儀？”
“你是太子妃的奴婢，怎得會與我們主兒有關？”
香芷隻覺得有些懵，看著順子出聲，也便蹙眉問道。
“順子，你有什麽話便趕緊回了母後和筠母妃，別耽誤兩位娘娘的時間。”
程歸晚蹙了蹙眉，示意順子不用理會香芷，隻講自己想說的話便可。
“是。”
順子點了點頭，這才低聲說著：“奴婢前些日子失手將太子妃那副東珠耳墜損壞，擔心太子妃知道了責罰，便去鍾粹殿尋從昭儀想辦法。從昭儀便給了奴婢一對類似的東珠耳墜暫且先做樣子，等奴婢差人修好了太子妃那個，再送還給她。”
“不錯，太子妃的確有一對東珠耳環，是本宮親自賞賜的。”
皇後點點頭，順著順子的話開口道。
這東珠是皇後獨有的物什，旁人若是有，也便是皇後賞賜的，若非如此，便是僭越。
“母後賞賜的東珠耳環妾身甚是喜歡，日日愛不釋手，也難怪她如此擔心。”
程歸晚淺淺一笑，在一旁奉承著。
“奴婢修好後如約還給了從昭儀，卻是越想越擔心，這東珠本就不是從昭儀這個位份應該有的東西。”
順子說著， 竟還抽噎起來，“奴婢想告訴太子妃，可我們主兒素日和善，定是不會讓奴婢追究，可奴婢卻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今日才忍不住說出來的。”
程歸晚歎了口氣，竟也隨著順子揩起眼淚來，口中無奈：“妾身平日太過軟弱，竟然連下人都看不過去，是妾身的不好。”
“從昭儀，那你就說說，你那東珠耳墜是從何而來？”
皇後娘娘麵色嚴肅，瞧著九思，也便徐徐開口。
“皇後娘娘，這件事情妾身隻覺得蹊蹺，還請娘娘允許妾身詢問順子幾件事情。”
九思早已經想到了這件事情會發生，提早也便做足了準備，自然是不害怕什麽。
“你問吧。”
皇後瞧著九思鎮定自若，再加之方才九思如此坦然，卻又靈牙善變，也便允了她開口。
“你放才說太子妃待你極好？”
九思回眸，看著順子，冷冰冰地問道》
“這個自然，太子妃菩薩心腸，對待所有的下人都是寬容示下。”
順子不知九思所謂何事，也便回答著。
“很好。”
九思唇角漾起一抹不易察覺得笑意，繼續問道：“皇後娘娘賞賜的東珠耳墜，太子妃心底是真的喜歡麽？”
“是，我們主兒每日都要細細觀賞一番，愛不釋手呢。”
如今皇後娘娘就在上麵坐著，順子自然要替程歸晚溜須拍馬。
“皇後娘娘，妾身要問的都問完了。”
九思勝券在握，回頭衝皇後娘娘和筠妃二人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口中這才道：“這賤蹄子在撒謊。”
“奴婢冤枉啊，奴婢句句屬實，絕沒有半點虛言。”
順子慌了神，撲通地直磕頭：“那東珠耳墜就在鍾粹殿的梳妝匣子裏，不信您差人去瞧瞧。”
“皇後娘娘，順子說這東珠是太子妃的心愛之物，日日都要把玩，想來定是將那東珠耳墜的細節也會了然於心。可她拿了妾身的耳墜去冒充，卻也並沒有被察覺到，想來便是蹊蹺。”
九思冷哼一聲，看著順子眼神有些飄忽，仍然繼續開口說著：“方才這賤蹄子說太子妃寬容示下，她又是太子妃的貼身奴婢，若是隻弄壞了一個耳墜，太子妃也不會大動肝火，讓她嚇到來找妾身求救。”
此言一出，幾人也都神色各異，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麽。
程歸晚和順子的臉色，也都是鐵青著，沒想到程歸晚會如此心思縝密。
“依妾身看，這賤蹄子定是撒了謊，在妾身與太子妃二人之間欺騙，想做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頓了頓，九思瞧著幾人仍是不語，再看順子一臉噤若寒蟬的樣子，開口道：“倒不如把她拉入宗人府好好審問審問，看看她到底是何居心。”
“是啊，身為一個下人，怎能知道主子的梳妝匣子裏麵有什麽呢。”
筠妃也覺得此事蹊蹺，也便詰問著順子，口中道：“你是在丁香殿做事的，為何將鍾粹殿的細枝末節知道的這麽清楚？”
“奴婢是跟著主兒們一起去鍾粹殿參觀，才無意中瞧見的。”
順子雖是慌了神，但卻仍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口中道：“鍾粹殿珍奇異寶甚多，這耳墜也隨意地放在一旁，奴婢也便瞧見了。”
“母後，筠母妃。”
程歸晚眼見著事情似乎有些反轉，語氣也有些焦急，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便差人去鍾粹殿將那東珠耳墜拿來一看，便知道順子是不是在撒謊了。”
方才說了那麽多對自己不利的話，程歸晚要連忙把視線轉移到東珠耳墜上麵，而不是自己並不看重東珠耳墜，苛待下人的事情。
“也對，皇後，不如先將那耳墜拿來一看。”
筠妃點點頭，心中略有些嫉妒。
這東珠耳墜她都沒有，怎得太子殿下一個愛妾便有了呢？
“也好，既是如此，也把順子當時按了手印的借條拿來吧。”
九思並不驚慌，出聲對皇後娘娘說著，她一點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反而很是歡迎派人去取。
“你的事情等會再算。”
皇後已然是有些不相信程歸晚的話，語氣也沒好到哪裏，隻撇下一句話，吩咐身邊的姑姑去了鍾粹殿。
“老奴給太子殿下請安，給泫王請安。”
可方才走到門口，卻聽得姑姑聲音恭敬地請安聲。
蘇子塵回來了？
九思心中頗為震驚，她本以為這是蘇子塵布下的局，卻沒想到是自己多心了。
而程歸晚更是一臉震驚，這個時候回來，也不知道方才的對話，被他們聽去了多少。
“兒臣給母後，筠母妃請安。”
蘇子塵與蘇子泫二人這才踏入殿門，口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