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專寵之罪
如此一來，程歸晚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將那尊送子觀音放入倉庫，再也不用假意喜歡了。
“你就是太過心軟，所以震懾不住妃嬪，才會讓她們一個個都騎到了你的頭上。”
皇後卻並不領情，隻轉頭心疼地嗬斥了程歸晚幾句，隻覺得她受了欺負。
程歸晚卻依舊是溫婉的模樣，麵對皇後的指責，也隻是低聲說了一句妾身知錯，也便隻等著皇後繼續開口發落。
“你入宮還不到一年，便升到了如今昭儀的位份，如今竟還住進了鍾粹殿，還不是專寵？”
皇後最痛恨的便是專寵之人，因此她更是能夠感同身受程歸晚的不容易，隻淡漠地看著九思，出聲問著：“那鍾粹殿可是出了名兒的奢華，就連本宮也有所耳聞了。”
“妾身曾跟殿下說過，無需給妾身這麽高的位份，更不必讓妾身遷居鍾粹殿。”
九思心下隻覺得不好，如今一條條罪狀擺在她的麵前，每一條都是沒辦法辯駁的罪狀，讓她心底一沉。
難道是蘇子塵打算將自己棄之敝履，此次便一舉出盡？
難怪這些日子都見不到蘇子塵，想來便是刻意避嫌的。
“你的意思，是殿下非要給你提高位份，給你這麽好的宮殿居住？”
皇後不依不饒，不斷地詰問著九思，眼底也愈發厭惡起來：“你可知道，網議殿下可是什麽罪名。”
“妾身並沒有說是殿下的不是。”
九思見此情況，也知道不能再辯解下去，隻閉了口，等著幾人的發落便是。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九思咬了咬牙，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可能此次當真是要命喪於此了。
抬眸看了看上邊的幾人，九思倒是並不擔心，若是一旦自己不能活命，以她的能力，拉上她們三人陪葬倒是綽綽有餘。
如此，倒也算不上虧。
想到這裏，九思心中也還算舒服了些，既是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也並不會再擔心會說些什麽。
“那這麽說，你承認自己妖媚惑主了？”
皇後娘娘見著九思話中似乎無法辯駁，也便出聲問著。
“殿下寵誰，是殿下自己的決定，妾身並不敢說些什麽。”
雖說九思已然做好赴死的準備，但冤枉她的事情她也不會如此輕易承認：“可若是殿下對妾身的恩寵也算是罪過，那皇上對娘娘您呢？”
當今誰也都清楚，皇後也是靠著專房之寵從貴人爬到了皇後，而宮內的鬥爭，可比東宮要複雜的多了。
“大膽，你竟然敢汙蔑本宮，我看你是罪該萬死。”
皇後聞言一時語塞，臉色也變得有些通紅起來，雙眸冷漠，仿佛被人戳中了不堪的往事一般。
“妾身怎敢汙蔑皇後娘娘，將心比心，您也受過專寵，知道因為專寵被人嫉妒的滋味。”
九思頓了頓，抬眸依舊是不卑不亢，口中道：“故而妾身不敢多言，隻願聆聽您的教誨。您經曆過的，妾身現在才在精力而已。”
這話倒是勾起了皇後的回憶，她稍稍一個恍惚之後，才正眼瞧了瞧九思，開口道：“難怪太子殿下如此寵你。”
九思不言語，隻低頭跪著，生怕再說出什麽話來，讓人抓住了把柄。
“正是呢，殿下寵愛從昭儀，就連笙王也很是厚待從昭儀。”
程歸晚瞧著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輕啟朱唇，又是淡淡，恍若拉家常一般出聲道。
“是麽？”
筠妃本就希望自己孩子蘇子泫能在三個人之中脫穎而出，但如今蘇子塵眼看是比不過了，便想擠破腦袋比上蘇子笙。
“他與從昭儀也並沒有什麽關聯，為何要特意關照？難道不懂得要避嫌麽？”
九思瞧著程歸晚一副挑撥離間的模樣，隻微微一笑，根本沒有因為此事衝昏頭腦，而是恭敬客氣道：“回筠妃娘娘的話，妾身是從笙王府出來的人，並沒有母家，因此殿下特允了笙王府作為妾身的母家，笙王才會額外關照妾身一些。”
頓了頓，九思轉頭看向程歸晚，繼續開口道：“之前因為妾身出入笙王府的事情，就引起了太子妃的不滿，而後殿下親自解釋清楚，太子妃才明白這其中的事情。”
“是這麽樣的麽？”
筠妃撲了個空，本就不太樂意，再聽九思說程歸晚一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心中更是頗有微詞，也便略顯不悅地轉頭問了一句。
“是，妾身知道。”
程歸晚麵紅耳赤，這才支支吾吾地承認了心下也有些不安。
“這也不怨太子妃，她本在嫁入東宮之前，是許給笙王的，可被笙王退了婚，殿下才將太子妃要了過來。”
九思眨了眨眼，緩緩說出了最讓程歸晚顏麵盡失的話，輕歎一聲道：“許是如此，太子妃才會對笙王如此不滿。”
皇後和筠妃隻知道程歸晚本指給了笙王，卻不知為何又入了東宮。
今日知道了其中的故事，都覺得有些可笑，沒想到程歸晚還被笙王退婚過。
“既然太子殿下都不介意，那我們二人也不必說什麽了。”
皇後徐徐開口，轉眸看向筠妃，開口說道：“你說呢？”
“臣妾聽從皇後娘娘吩咐。”
筠妃失語，隻低頭頓了頓，不再開口。
九思總算能有一點時間喘口氣，也便拿起桌上的茶水輕呷了一口，潤潤嗓子。
方才心裏忌憚，一時著急上火，隻覺得口幹舌燥的厲害，這會才能有心情飲一口。
還沒等一口水飲完，就瞧著順子麵色有些不正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顫顫巍巍道：“皇後娘娘，筠妃娘娘，奴婢心裏驚懼，有一件事一直不敢聲張，如今有了您二位，奴婢這才敢說。”
九思隻覺得有些奇怪，並沒有和常人一樣，都側目去看跪在地上的香芷，而是徑直緊盯著程歸晚。
程歸晚一時有些緊張，沒想到九思直接抬眸看向自己，連忙將視線移向了別處，顯得有些慌亂。
“你有什麽事情？”
皇後隻覺得有些奇怪，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香芷，又看了看程歸晚，一時半會兒也摸不著頭腦。
“順子，你有什麽話直說便是。”
程歸晚也做出一副訝異的模樣，“不必如此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