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諷刺
“是。”
九思方才一落坐，就被兩人話裏話外的擠兌，心中早已經很是不滿，幹脆大大咧咧地斜靠在椅子上，口中輕笑道：“妾身心裏也是尊敬太子妃的很呢，隻是有時候妾身伺候太子殿下難免辛苦，殿下非不讓妾身起來。”
一語說完，徐良媛與程歸晚臉上早已經有些掛不住，隻一陣紅一陣白，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徐良媛，我忘了你已經許久沒有侍寢了，倒也難怪你日日起的早。”
九思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輕歎口氣，仿佛抱怨般開口：“像你這種不侍寢的人，怎麽會懂我們這種侍寢人的辛苦啊。”
徐良媛隻被羞的臉上無光，心底狠狠呸了一口，再也不開口。
九思說完之後仍不解氣，瞧著徐良媛不再與自己分辨，而是轉頭將所有怒火都轉向了程歸晚，開口針鋒相對道：
“太子妃，您說呢？”
這話無疑是在笑話程歸晚昔日沒有侍寢的事情，上次好不容易盼來了蘇子塵，卻是因為她的行徑，讓蘇子塵很是厭惡。
如今總算是用了些手段，讓蘇子塵不再惱火，程歸晚更是處處注意，不輕易讓人抓住把柄。
“好了，徐良媛也隻是隨口一提，你們二人也無需這樣針鋒相對。”
程歸晚臉色一變，擔心會惹火上身，連忙打了圓場，這才換了個話題道：“後日就是本太子妃的生辰，太子殿下安排在了永壽殿，諸位到時候也莫要記錯地方了。”
永壽殿，原本是為太子生辰的地方，今日卻給了太子妃用過生辰宴會的處所，足以顯示蘇子塵對程歸晚的重視。
她這樣說，無非也隻是想讓眾人知道，太子殿下有多重視這次生辰罷了。
“是。”
諸位妃嬪回答的倒也幹脆，都徐徐點了頭答應，心中各懷鬼胎，想些旁的事情。
“生辰那日，本太子妃希望你們穿著本宮賞賜的衣料，戴著本宮賞賜的首飾，以向太子殿下顯示咱們東宮妃嬪姐妹和睦。”
程歸晚頓了頓，總算是說出了她最終的目的，用一雙沉靜的眼眸掃視著眾人，淡淡開口。
“太子妃的賞賜如此貴重，妾身等自是會穿戴著去的。”
楚良媛到底是看不出那些衣料首飾的端倪，隻覺得那衣料摸上去光滑的緊，她從來沒有見到過，自然是一口便答應下來。
“如此甚好。”
程歸晚見著眾人應聲，自然是心滿意足，點了點頭，也便繼續開口誇耀著母家的榮光。
“此次本太子妃能有這麽高的榮耀，隻不過是因為家父給太子殿下提供了很多幫助罷了。你們若是不能給殿下幫上什麽忙，就盡量別給殿下添麻煩。”
頓了頓，瞧著九思似乎並不在意，也便繼續開口道：“你們給殿下添麻煩，就是給本太子妃添麻煩，到時候若是懲罰你們，也別怪本太子妃不留情麵。”
如此恩威並施，倒是讓眾人都有些諾諾，隻說著不敢造次之類的話。
“今日若是沒什麽事，就都回去歇息吧。禦膳房還有些生辰膳食上的事情與本太子妃商議，本太子妃也就不留你們了。”
程歸晚依舊是笑意盈盈，有意無意露出手腕上新得的珊瑚鏤空描金手鐲，對眾人說著。
走出了丁香殿的大門，九思這才與夏昭儀走到了一起，一起沿著千鯉池往回走著。
“姐姐，她果然和咱們想的一點不差，隻是這樣的手段太差了，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夏昭儀輕輕扇動著羽扇，口中並不以為意，隻淡淡笑了一笑，仿佛說笑一般對九思說道。
“你的賀禮準備的如何？”
九思不置可否，隨手摘下一個方才菡萏的花蕾，轉頭問了一句。
“姐姐放心，到時候必定會讓太子妃心滿意足。”
夏昭儀莞爾一笑，隻隨口說了一句糊弄了過去，轉頭看向九思，反問道：“姐姐呢，可準備了什麽賀禮？”
九思將那花苞在手心揉碎，花瓣的紅色汁水流滿了掌心，倒顯得有些狼藉。
九思隻覺得著紅色有些刺眼，隨手扔掉那些揉碎了的花瓣，用繡帕擦了擦手，這才道：“自是準備了她最喜歡的物什。”
言至於此，二人也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言語，又聊了些旁的話語，這才各自離開。
“主兒，您說的可是這件？”
香芷從庫房裏取出一尊羊脂玉送子觀音，拿到鍾粹殿的正殿中，輕聲詢問著。
這羊脂玉送子觀音本是尋常，但這一尊卻是用一整塊羊脂玉雕琢的，並沒有一點人工添加的成分，顯得渾然天成。
最特殊的是這尊送子觀音手中托著的寶瓶，帶著一些暖鵝黃色，顯得格外突出，甚是罕見。
這羊脂玉觸手生溫，摸上去順滑溫潤，並沒有一絲冷冰的感覺，隻仿佛觸摸美人的柔荑一般。
“這尊羊脂玉送子觀音甚好，想來太子妃定會喜歡。”
九思仔細瞧了瞧這尊羊脂玉送子觀音，點了點頭，口中淡淡說著。
“這是筠妃娘娘贈予您的，可貴重的很，您自己也愛不釋手呢。”
香芷覺得如同割肉一般，有些心疼九思把這麽貴重的東西送去，口中道：“太子妃又沒有子嗣，怎能配上是這尊送子觀音。”
九思不置可否地笑笑，心底稍稍有些心疼。
倒不是心疼這麽貴重的東西送了旁人，隻是心中有些心疼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
這尊送子觀音贈予程歸晚，一來是想讓她記住她之前那些心狠手辣的罪行，二是提醒蘇子塵，不要忘了昔日她腹中那個孩子是怎麽沒的。
既然程歸晚刻意要表現出一副後宮姐妹和睦的情景，九思也自然是要順水推舟，給程歸晚送上一份大禮的。
“罷了，如今我沒有子嗣，留下這尊送子觀音也是心裏有愧，倒不如送給她，祝她心想事成。”
九思輕手輕腳將那羊脂玉送子觀音放好，口中淡淡說著。
門外遠遠地傳來樂器鳴奏的聲音，混合在一陣陣風裏，聽得倒是有些不太真切。
似乎還有歌聲傳來。
九思蹙了蹙眉，看樣子不少人都在為明日的生辰宴做著準備。
想來，一定盛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