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準備
程宵擎趕在程歸晚生辰前便贈予了他那麽重的禮，蘇子塵原本以為他隻是為了打壓夏將軍。
如今看來，更是想暗示他好生準備程歸晚的生辰。
“你去庫房看看有什麽稀罕物什，隨便送一件給太子妃作賀禮即可。”
蘇子塵本不想給程歸晚別出心裁地準備什麽，但思慮到朝堂上的事情，再加上日後還需要程大將軍的扶持，也隻能暫且做足表麵功夫，不落人口舌。
“是。”
小豆子點頭，瞧著蘇子塵的確是沒什麽再需要交代的事情，這才放心地轉身離開。
太子殿下命小豆子開庫房尋盡珍奇異寶給程歸晚做生辰賀禮的消息，如同春風一般，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東宮。
東宮各位妃嬪也都是心思各異，有立刻趨炎附勢，重新討好程歸晚的，也有嫉妒的牙癢癢，隻恨自己沒有一個雄厚的母家。
至於九思，也隻是聽了之後微微一笑罷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姐姐，你可曾聽說了，太子殿下為了給太子妃找生辰賀禮，命人翻遍了整個庫房。”
夏昭儀與九思在鍾粹殿長廊下有一下沒一下地下著棋，口中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這消息就跟長了腿一般，整個東宮誰不知道呢。”
九思莞爾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眼睛緊緊盯著桌上的牌局，卻是絲毫不鬆懈。
“隻不過是一句虛話而已，誰又能親眼看到是去翻庫房了呢。”
夏昭儀輕輕落子，一顆白子恰好將九思的黑子圍住，抬眸笑道：“姐姐，妾身快要贏了。”
九思不以為意，隻挑了挑柳葉眉，將黑子放在了夏昭儀意想不到的地方，這才笑道：“不到最後，還是不知道誰贏誰輸呀。”
這枚黑子劍走偏鋒，雖是走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但卻頗為重要，將夏昭儀的眾多白子都緊緊咬住，讓她動彈不得。
“罷了，妾身還是贏不了姐姐。”
見著方才還穩贏的棋局，隻被九思幾個動作便反手輸的一敗塗地，夏昭儀懨懨地將棋子一丟，口中說道：“姐姐，你說這消息是誰傳出來的呢，是殿下，還是太子妃？”
九思抬手，一旁的香芷也便將棋局撤了，為二人換上方才晾好的杏汁，又端了幾盤二人喜歡的點心，這才退到了一旁。
“不管是誰，都沒有那麽重要。”
九思撚起一塊芙蓉糕送入口中，隻笑了笑，看著夏昭儀道：“左不過是她的生辰，就由著她折騰吧，到時候還能混上一頓美味佳肴。”
“還說呢，這次妾身定是要萬分小心，絕不會再出任何問題。”
夏昭儀一提起宴會心底就來氣，開口憤恨地說著，隻覺得胸口堵的厲害。
“此次太子殿下也在，不會出任何事情的，妹妹隻放心即可。”
九思不用多想，就知道程歸晚不敢在蘇子塵眼皮子底下玩什麽貓膩，也便自顧勸了夏昭儀放心，不必往心裏去。
“姐姐，這次妾身定是不會讓她如願以償。”
夏昭儀眼底有些慍怒，一想起上次被程歸晚陷害的差點進入宗人府，就氣不打一出來。
九思也不再說什麽，隻拿了塊桃花酥放在夏昭儀的手裏，輕聲道：“這桃花酥倒是香甜的很，隻是這糕點總是掉渣，雖是一點點渣子，但還是讓人心裏煩惱的厲害。”
夏昭儀心領神會，輕輕托住桃花酥咬了一口，隻把掉下來的酥皮徑直撒在了地下，等著螞蟻啄食。
有時候，一場精心準備的宴會，若是插入一點小小的插曲，就沒有那麽完美了。
“主兒，剛剛太子妃身邊的順子來了，說是給您送新製好的衣服，您可要過目？”
香芷臉色有些難看，托著那件湖藍色的襦裙開口，雙唇緊抿，似乎有些局促：“順子說，太子妃希望您在她生辰那日穿著，以顯示東宮妃嬪姐妹情深。”
“瞧瞧，我說什麽來著。”
九思淡淡看了一眼，隻笑了笑，也便伸手接過那襦裙抖開，在身上比劃比劃。
“這顏色甚是老氣穩重，不像咱們這個年紀穿得，而且也不合身。”
夏昭儀看著這湖藍色的襦裙，連連蹙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開口道：“她是有多不自信，就這麽害怕姐姐搶了她的風頭，才會用這麽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您。”
“她既是要這麽做，那我自然會讓她稱心如意。”
九思隨手將襦裙放了回去，略一思索，口中便囑咐香芷道：“這衣服雖好，但是腰際袖長等地方的尺寸皆不合適，你且去再按照我的尺寸改大一點。”
香芷略一思索也便明白了九思的意思，隻順從地點點頭，拿著襦裙去了後廳。
“姐姐，那日生辰您斷不可穿這樣的襦裙，非但顯得老成不說，大小也實在不合身。”
夏昭儀慌忙勸著，並不願意九思穿著那樣的衣服去參加宴會，言語間有些焦急，口中道：“若是這樣穿著，殿下定是不會青睞於你，豈不是順了太子妃的心意。”
“無妨。”
九思狡黠一笑，並不放在心上，隻勸了夏昭儀安心。
女以悅己者容，九思的悅己者並不在東宮，她穿什麽都無所謂。
況且這樣的衣服本就不是她素日的風格，到時候這樣穿著，蘇子塵定是會懷疑猜忌。
丁香殿。
這是程歸晚生辰之前最後一次請安，眾人來的倒都不晚，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打探著對方會給太子妃進獻什麽賀禮，再暗自與自己準備好的相比較。
“本太子妃今日倒是來晚了，諸位妹妹好早。”
臨近生辰，程歸晚倒是愈發光彩照人，看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也跟著容光煥發起來。
“給太子妃請安怎能晚呢，這都是我們的本分。”
徐良媛溜須拍馬，一個勁兒地跟在程歸晚後麵奉承著，嘴上還不忘拉踩九思：“妾身心中敬重太子妃，自然不會晚，倒不像有的人，卻是故意為之。”
“罷了，有時候不小心耽擱，倒也算不上什麽，隻要心裏尊敬，比什麽都重要。”
程歸晚朱唇輕啟，言辭倒是輕描淡寫，但卻徐徐轉過頭來看向九思，問了一句：“對嗎，從昭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