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趕回家去
“妾身沒有，妾身沒有。”
程歸晚連連搖頭，她從沒見過這樣的蘇子塵，隻覺得恍若是暴風雨來臨時的前兆，平靜的讓她心裏害怕。
“殿下，初一十五本就是您與妾身共進晚膳的日子，妾身若不是身子不適，怎能做出這樣喪失理智的事情呢。”
程歸晚努力撇清自己的行為，隻頹然地跪在地上，口中喃喃道：“妾身是真心實意對待殿下，您難道不知道嗎？”
“從昭儀才失了孩子，殿下陪伴她也是應該的，太子妃也頗為擔心從昭儀的身子，還叫老嫗明日將燉好的鯽魚送去給從昭儀補身。”
宜嬋緩緩開口，隻話裏有話地敲打著蘇子塵：“殿下愛護從昭儀，太子妃愛屋及烏，自是會照顧從昭儀，又怎麽會嫉妒呢？”
蘇子塵抬眸，冷漠而狠毒地看了宜嬋一眼，眼眸裏的惱怒已然是有些控製不住。
如今他終於是明白了，平日裏程歸晚縱使再作惡，也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戲，可每次一有什麽大的動靜，都是這乳娘在的緣故。
如此想來，九思莫名奇妙沒有的身孕，與這兩人絕對脫離不了關係。
不知怎得，蘇子塵卻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這裏，連他自己都驚了一下。
“你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蘇子塵收神，看了看地上跪著的程歸晚，開口問了一句，卻依舊是並沒有什麽關切的語氣，仿佛閑談一般。
“托了太子殿下的福，妾身已經好多了。”
程歸晚一怔，也是規規矩矩地回答著問話。
“既是這樣，明日一早就讓乳娘回去吧，程大將軍日夜操勞，府中不能缺一個管事的，若是沒什麽大事，就好生在程府照顧將軍，不用三番五次地來東宮了。”
蘇子塵淡漠起身，隻滿眼警示的看了一眼宜嬋，繼續道：“今日之事本殿下可以不做計較，隻是你身為太子妃，實在尤為失德，這幾日你就每日去祈福殿吟誦經文靜靜心吧。”
這一眼，足以讓宜嬋心驚肉跳，隻覺得蘇子塵深不可測，仿佛在忌憚著什麽。
“妾身謝過殿下，殿下的教誨妾身謹記於心。”
程歸晚鬆了口氣，還好殿下沒有將她禁足，亦或是削了她的權利，這樣的結局，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蘇子塵起身，再不看地上跪著的幾人，隻轉身離開。
“主兒，您沒事吧。”
順子瞧著程歸晚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半晌都沒有回過神兒來，也便慌忙上前幾步，將癱軟在地上的程歸晚負扶起，口中關切道。
“女兒，你快起來，地上涼。”
宜嬋慌忙起身，將程歸晚半拉半抱地從地上扯起來，滿眼都是心疼。
“乳娘，不是說太子殿下不來了麽，怎麽又來了。”
程歸晚方才被嚇傻了，這會子眼淚才撲簌簌地流了下來，口中哭訴著：“乳娘，咱們是不是被騙了。”
宜嬋心疼，卻也隻能是安慰著程歸晚：“不要哭了，如今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東宮妃嬪，萬萬不可揣測聖意。現在如此，日後更是如此。”
“女兒記住了。”
程歸晚抽抽搭搭，隻覺得心裏委屈，卻沒辦法再開口，隻低頭嗚咽。
宜嬋眼眸一冷，隻覺得此事蹊蹺，思來想去，也覺得定是九思從中搗鬼，才會讓蘇子塵額外來了丁香殿。
“明日乳娘便回去將這些事情告訴你父親，讓他給你做主。”
“乳娘，你若是走了，我一個人在宮裏可怎麽辦啊。”
程歸晚隻覺得無依無靠，眼角的眼淚止也止不住，嚎哭不止。
“乳娘回去就給你想辦法，到時候找機會給你送信兒。”
宜嬋蹙眉，伸手輕輕撫摸著程歸晚的手背，眼底的心疼不自覺地流露出來，對九思的恨意也是愈發深厚。
九思不好對付，不管是明槍暗箭都能一一躲過，看樣子得想出些新辦法了。
夜愈發深重，各宮都燈火通明，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般，霎那間便飛遍了整個東宮。
九思卻睡的甚好，一覺醒來，隻看著香芷一臉幸災樂禍的坐在床邊。
瞧著九思醒來，香芷笑眯眯地開口：“主兒，您醒了。”
“怎麽，瞧著你一臉喜意，有什麽好事了？”
九思坐起來，見著香芷笑吟吟的樣子，也便好奇道。
“主兒，您不知道，昨兒個晚上殿下突然又去了丁香殿，可太子妃那時候在殿內發火，將東西砸了個遍，還險些傷到殿下呢。”
香芷一麵服侍九思穿衣，一麵將東一耳朵西一耳朵聽到的消息重複給九思：“殿下罰太子妃每日去祈福殿誦經靜心，想來心裏已經看透了她的真麵目了。”
“如此…”
九思勾了勾唇角，並沒有太大的情緒上的波瀾起伏，仿佛覺得是在意料之內。
“主兒，您怎麽不吃驚呢？”
香芷覺得有些意外，沒想到九思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吃驚，也便出聲問了一句。
“昨兒個是十五，殿下從咱們殿走了，定是會順路去丁香殿安撫一下的。”
九思淡淡開口，撩起玫瑰花瓣泡的溫水輕輕滋潤臉上的肌膚，口中輕描淡寫地答著：“這就按捺不住心性，真不知道是說她笨呢還是說她傻。”
“這下，整個東宮就是隻剩主兒您最受寵了。”
香芷心裏高興，整個人也都喜滋滋地，“這幾日不用去太子妃殿裏請安，咱們終於可以做點自己的事情了。”
“我就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九思轉身，仿佛猜中了香芷的心思一般，回眸白了她一眼，隻笑罵了一句：“這死妮子，倒真是嘴饞的厲害。”
“主兒，奴婢也是聽你講的入迷嘛，所以才會念念不忘。”
香芷吐了吐舌頭，這才笑嘻嘻地開口道：“小孟子一早就將東西預備下了，咱們要不今日就試試吧？”
九思一笑，沒想到這兩人都把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如今也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去做了。
思慮片刻，九思也便同意：“也好，今日天兒不錯，你且去采薇殿將夏昭儀也請過來，我許久沒見她了。”
“是，奴婢伺候您梳洗完即刻就去。”
香芷心花怒放，滿心雀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