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實在失德
還沒等走進丁香殿的正殿，蘇子塵便看見一個不知是什麽物件從殿內飛了出來，還好他反應及時，隻一個側身便躲過了那東西。
接著，地下便是嘩啦一聲脆響，仿佛是什麽東西碎成了粉末。
蘇子塵眼眸冷漠，陰傑的能滴水成冰，臉上氤氳著淡淡的慍怒，並沒有動身。
“太子殿下小心。”
小豆子隻覺得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於此也不得不阻攔，隻得提高了音量提醒著裏麵的人。
“妾身不知殿下到來，還請殿下恕罪。”
話音剛落，就聽見裏麵叮叮當當的聲音，接著便看見程歸晚衣冠不整地跑了出來，跪在丁香殿的門口，恰好擋住了蘇子塵的去路，身子微微有些發抖。
“方才，出什麽事了？”
蘇子塵麵色有些冷漠，隻看著神色慌張的程歸晚，語氣裏不帶一絲情愫，仿佛在詢問一個陌生人一般。
“妾身，妾身…”
程歸晚嘴裏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句話，眼睛隻胡亂翻看著，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蘇子塵不願再繼續聽她在這裏浪費時間，聽見殿內嘩啦啦的收拾聲音，也便蹙著眉，打算越過程歸晚進去一瞧究竟。
“殿下，妾身方才摔了一跤，撞到了不少東西，如今正在收拾呢，殿下稍等片刻再進去吧。”
程歸晚見著蘇子塵要踏進殿門，連忙膝行幾步擋住他的去路，口中忍不住求饒著，伸手抓住了蘇子塵的衣角，眼眸裏也皆是祈求。
“讓開。”
蘇子塵眉頭緊擰，一把扯過衣角，也便大踏步走了進去。
程歸晚心急，自知如今已然是瞞不過了，隻得灰溜溜地跟隨其後，不敢言語。
丁香殿內幾乎看不到所有擺設，之前的那些都摔在了地上，滿地都是陶瓷碎片，還有動也沒動的餐食，都混合在地上。
還有些菜肴的湯汁，將窗簾和坐墊都打濕弄髒，混成了看不出的顏色，隻讓人心生惡心。
處處都是一片狼藉，仿佛被強盜打劫過一樣。
除此之外，不少奴才侍從都跪在地上，用手將地下的菜肴、陶瓷碎片捧起，往垃圾簍裏裝。
或許是蘇子塵來的唐突，所有人都來不及去準備工具，也便都用手去收拾，不少奴才的手上都混合著血。
無疑，這都是被陶瓷碎片割破的。
“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殿下萬福。”
奴才們見著蘇子塵來，似乎更是緊張，烏泱泱一大片哆哆嗦嗦的跪著行禮，有些膽小的都已經悄無聲息地哭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蘇子塵站定，看著這一片狼藉，並沒有朝跪著的人裏麵多瞧一眼，也便出聲問道。
依舊是一片死寂，什麽聲音也沒有，誰也不敢開口說方才發生了什麽，隻一直跪著。
“你是太子妃的貼身侍婢，你來說。”
蘇子塵尋了個幹淨的地方坐著，看著跪在最前麵的順子，也便叫了一聲。
“奴婢，奴婢…”
順子一時半會想不到什麽好的借口，眼睛隻滴溜溜的亂瞅，想找個救兵來幫忙。
“讓你說你就說，亂看什麽。”
蘇子塵冷哼一聲，一雙眼眸陰冷，淡然道：“若是有半句虛言，本殿下就叫人拔了你的舌頭。”
一語言畢，所有人都惴惴不安起來，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而順子更是驚懼，豆大的汗水順著額頭留下，隻覺得手腳發麻，呼吸不順。
“殿下，是太子妃又耍了小性子才會如此，還請太子殿下莫要見怪。”
宜嬋咬了咬牙，為了長久的計劃，隻能出聲為程歸晚說話：“今日下午太子妃要吃鬆鼠桂魚，可小廚房偏做了西湖醋魚，太子妃一時氣惱，問了小廚房卻不承認，太子妃這才動了怒。”
頓了頓，宜嬋生怕蘇子塵不信，也便伸手指了指那尚且能看出一些形狀的西湖醋魚，道：“殿下若不信大可看看，這西湖醋魚是殿下最喜歡的菜肴，太子妃隻是惱怒小廚房，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殿下，妾身再也不會了，還請殿下饒恕妾身。”
程歸晚眼角含淚，此刻倒是如同一隻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隻低頭諾諾，看上去讓人甚是憐愛。
“你身為太子妃，理當體察下人，你瞧瞧她們的手。”
蘇子塵蹙眉，看著奴婢們一個個都將流血的手往身後藏，心中更是惱怒：“本殿下常常囑咐，要體察下人，寬厚待人，太子妃就是這樣陽奉陰違的麽？”
小豆子眼明心亮，見此情景，也便連忙命人宣了禦醫，拿了藥酒過來。
“殿下，太子妃近幾日身子不適，一直不舒服，想來也是因為難受才會這麽暴躁的。”
宜嬋隻覺得氣氛有些緊張，也便鼓足勇氣開口解釋著，伸手悄然在一個奴婢背後用力一推，道：“太子妃平日裏的確是體察下人，這些丁香殿內的奴才們也是心知肚明的。”
被大力推出來的奴婢趔趄一步，隻覺得心裏忐忑，卻也隻能硬著頭皮開口，哭訴道：“太子殿下，還請您繞過太子妃吧。太子妃，平日裏是體察奴才們的。”
蘇子塵並沒有相信她的話，隻看著不斷替程歸晚辯解的宜嬋，隻覺得這人陰險狡詐，而便陰沉著臉，反問程歸晚道：“既是身子不適，為何還有這麽大的力氣摔東西？”
“妾身知錯了，請殿下饒恕妾身這一次吧。”
程歸晚不敢再辯解什麽，內心隻覺得倒黴，怎得就這樣撞上了蘇子塵，真是有苦說不出。
“知錯？”
蘇子塵冷哼一聲，也不看她，隻是淡然開口道：“依本殿下看，你分明是氣惱本殿下沒來丁香殿用晚膳，所以才會將這桌子菜肴推翻。”
“妾身不敢，善妒是大忌，妾身身為太子妃，怎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程歸晚被戳中心事，嚇得渾身一激靈，連忙口中告饒著。
“你嘴上到是清楚，可究竟怎麽做的本殿下已經看見了。”
蘇子塵看著程歸晚，微微搖了搖頭，眼眸裏並沒有惋惜之色，反而滿是憎惡，冷漠道：“你今日之舉，除了是對從昭儀的妒忌，更是對本殿下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