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失落
“這個自然。”
蘇子塵默默，心中到底也是這麽想的，也便淡淡開口說著，微閉起眼。
“殿下，您此次之行順利，但已然是勞碌了這麽多天，還是去休息休息吧。”
小豆子繼續進言，想讓蘇子塵盡快休息。
“你知道麽，本殿下回來路上遭遇伏擊，幸好本殿下帶的隊伍精銳，才沒有受到大的損失。”
蘇子塵開口說著，這些心裏話，他也隻能告訴小豆子。
“殿下，您的意思是，從昭儀並沒有將您說的假情報送給笙王府？”
小豆子臉色倏忽一變，猶豫道：“咱們是不是誤會從昭儀了。”
“本殿下也不知道。”
蘇子塵一時也沒有辦法參透其中的關竅，隻不確定道：“若是按照眾人所知的五日啟程，在半路遇到的那些人，可能正是想趁著此時追擊本殿下，想還沒等本殿下去到南隅就將本殿下殺害。”
“殿下心裏可清楚哪些人是從何而來？”
小豆子心猛然一揪，這事情蘇子塵並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
“那些人作戰精良，水平絕不遜於本殿下的部下，所有行動都是聽從口哨指令，麵上罩著黑紗，沒有一句話。”
蘇子塵有些懊惱，更是有些惱羞成怒般：“就連撤退也是頃刻間拖著傷殘的士兵就四散開來，本殿下的隊伍不熟悉地形，自是沒辦法乘勝追擊的。”
顯然，那些人訓練有方，又作戰精良，就連撤退也是有著統一的安排，雖說沒有傷及蘇子塵的性命，但也的確是讓蘇子塵原本可以不費一兵一卒，變成了損失大半。
這樣恥辱的事情，蘇子塵自然是要隱瞞著，不讓人笑話。
至於是誰在背後暗下黑手，蘇子塵也說不上來，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您順利平安回來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是有下次，便提前做好十足的準備，將這些人抓住嚴加拷問，定是會水落石出的。”
事已至此，小豆子也隻能安慰著蘇子塵，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什麽辦法。
他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將九思的心跡顯露出來，但現在，到底是他自己騙了自己。
叢德殿內。
九思清醒了些許，也便不顧身子疲憊，扭頭問著一旁伺候的香芷，狐疑道：“殿下怎得這麽快就回來了，平定南隅部落的事情，就這麽了了嗎？”
按理來說，前往南隅部落，馬不停蹄也要三天三夜。
算了算，蘇子塵去程左不過隻半月有餘，怎麽這麽快便回來了？
“主兒，奴婢聽說殿下早在皇上還沒有選定人選之時，就已經派出去了些細作過去刺探敵情，將南隅部落的底摸的一清二楚，皇上這邊下達了命令，殿下便飛鴿傳書給了那邊的人。等殿下過去，也隻是去收尾而已。”
香芷喜滋滋地將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與九思分享著，口中不斷地誇讚著蘇子塵：“皇上聽了這消息之後也是大加讚賞太子殿下謀略過人呢，原本要耗費大量車馬糧草，現在什麽也不用浪費，當真是省了好大一筆銀子。”
“那南隅部落，就這麽容易平定了？”
九思訝異，心中隻一個勁兒的擔心，不知道蘇子笙現在是怎樣的境地。
他應該很失望吧。
“原也沒那麽容易，本還有一些部落殘餘勢力，不斷騷擾當地百姓，但咱們殿下去了之後士氣大增，不用幾天便把那些叛賊都平定了。”
香芷讚歎著，抬眸看了看九思，臉上忽地浮起一團紅雲，口中羞澀道：“還好咱們殿下回來的早，要不然，您可能還醒不過來呢。”
九思腦子有些混亂，一時不明白香芷話裏的意思，也沒有深問，隻是故作無意地問道：“那，其他親王，可有什麽動靜？”
“皇上本邀了眾親王為殿下慶功，但聽聞主兒小產，便暫且免了慶功宴，日後再說。”
香芷頓了頓，繼續道：“至於別的親王，也都是上趕著前來賀喜，但殿下都說喪失世子心中愧疚，都一一推脫了。”
“如此。”
九思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香芷隻是個奴婢罷了，自然是沒辦法知道的太多，也隻能不再多問。
“主兒，殿下待您是真的好，您昏迷的那些日子，殿下衣不解帶的在你身邊陪了好些日夜，太子妃曾率妃嬪們跪在叢德殿外，讓殿下回承乾殿休息，殿下都沒有答應呢。”
隻不過是想做樣子罷了，自己都已經這麽慘了，蘇子塵還要死拉著自己下水麽？
程歸晚這一招當真是落井下石，既給自己博了個賢良的名聲，又給蘇子塵暗中施加了無形的壓力。
更重要的，是讓所有人都看著，九思是如何妖媚惑主的。
這樣鬧的整個東宮都心生怨懟，自己喪子的痛之上，又要重新加上各宮妃嬪的怨言，九思隻怕是又有一場場惡戰。
九思慘淡一笑，眼眸裏的淚水不自覺地有劃過眼角，匯聚在耳邊。
“主兒，您別哭啊，殿下也是疼惜您，才不願意離開叢德殿的。”
香芷亂了手腳，拿著手絹替九思擦著眼角的淚水，輕聲道：“您那些日子渾身冰冷，昏迷不醒，無論放多少個暖爐都暖不熱您。殿下就寬衣解帶，將您整個抱在懷裏，用他的體溫一點點給您暖著，才讓您慢慢恢複了過來。”
如此，九思倏忽明白，當時她在夢境中覺得渾身冰冷，那讓她有生機的暖意，竟是蘇子塵用身子一點點傳送給自己的。
“殿下為了讓身子暖和些，先是靠在暖爐旁不斷地烤著身子，然後再將您抱起，一點點暖著。”
香芷麵色通紅，仿佛又是感動又是害羞：“如此循環往複，都是殿下一個人親力親為，奴婢們什麽忙也幫不上。幸好殿下身子好，若不然可得累垮了。”
如今雖說還未到盛夏，不甚暑熱。可拿那麽多烤爐烤著身子，想來也會是汗流浹背的，轉而再投入如同冰窟的九思身邊，這種滋味，想想就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九思心中有些動容，但仍是緊閉著唇不開口。
她不想把自己的感情，投入給蘇子塵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