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聯手
“主兒放心，奴婢已經差人請過了。”
順子伸手附在程歸晚的頭上，幫她輕輕按壓著頭部，口中說道：“明兒您找借口回母家一趟，到時候讓乳娘坐在您的轎攆裏一起進東宮，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現在那九思分走本太子妃一半權利，本太子妃的乳娘進東宮都這麽委屈，這樣的日子本宮實在是受夠了。”
程歸晚隻覺得太陽穴跳的生疼，一想到九思分走她的權利，心裏就很是不舒坦，聲調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起來。
“主兒，您別動怒，等乳娘來了丁香殿，咱們眼下的困境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順子替程歸晚揉著太陽穴，口中輕聲安慰著，想讓程歸晚先平複下來。
沒有宜嬋幫襯，程歸晚隻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那個九思實在狡猾，她並不是九思的對手。
隻有讓宜嬋在程歸晚身邊出謀劃策，程歸晚才能安心下來。
“那叢德殿那邊，奴婢要不要言語一聲？”
順子似乎想起來什麽，也便小心翼翼地提示著程歸晚：“叢德殿那位也有協理東宮的權利，您為了順利接乳娘回來，還是不要與她起爭執的好。”
“去吧。”
為著以後的日子能好過些，程歸晚也隻能按照順子所說的話，去告知九思一聲才好。
叢德殿。
“主兒，太子殿下剛一走，太子妃就要往娘家跑，這擺明了是去找救兵的。”
香芷憤恨地鬆走前來報信兒的順子，轉過頭來便氣不打一處來，生氣地衝九思開口。
“無妨，讓她去吧。”
九思隻一心瞧著院子裏的花，輕輕摘下來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苞欣賞著，絲毫沒有被程歸晚影響到一絲一毫。
畢竟，在她的眼裏，程歸晚隻是一條小魚罷了，就算再怎麽翻騰，也冒不出多少水花。
頓了頓，九思突然想到些什麽，也便回頭問著香芷：“小孟子什麽時候回來？”
“明兒他當值，今兒晚上就回來了。”
香芷掐指算了算，也便開口說著，“若是主兒有什麽跑腿的活，交給小豆子就行。太子殿下留他在宮裏，不就是讓他伺候您的嘛。”
手裏的花莖猛然被九思折斷，花苞也四散開來，不少花瓣被九思揉撚的已然看不出樣貌，隻化成了殷紅的汁水。
蘇子塵留近身伺候的小豆子在東宮，無非是想留個眼睛在宮裏，好好監視著九思罷了。
什麽為九思和孩子著想，什麽太子殿下對九思偏愛，也都是些噱頭而已。
九思不動聲色地將手裏的花苞扔掉，轉身走回殿內，口中淡淡對香芷交代道：“小豆子是殿下身邊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咱們不便總是勞煩他。這事情你也給宮裏的其他下人們交代下去，讓他們不要與小豆子套近乎。”
“是。”
香芷點頭緊隨其後，九思吩咐的事情，她沒有不聽過。
“主兒，奴才回來了。”
還沒等九思進入殿內坐下，就聽見步履匆匆之後，小孟子手上提著一個貴重的餐盒，快步走了進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才主兒還問你什麽時候回來，這會兒你就巴巴趕回來了。”
香芷有些意外，忍不住開口驚歎了一句。
“香芷說你明日才輪值，怎麽這會兒就回來了？”
九思也覺得有些意外，看著小孟子跑了一頭汗，心中有些疑惑，但仍不忘賞小孟子口水喝：“香芷，給小孟子倒杯茶。”
“回主兒的話，奴才昨日奉您的命令將那些首飾送回了笙王府，今兒一早笙王府裏就來人，叫奴才去笙王府一趟。奴才心裏擔心，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緊趕慢趕跟了過去。”
小孟子似乎有些累了，端起香芷遞來的茶水一飲而盡，這才繼續開口：“誰知那笙王就問了奴才這首飾是您要給他的，還是太子殿下要給他的。”
頓了頓又說：“奴才答了之後，笙王讓廚房做了一道赤豆餑餑，要奴才給您送來。奴才擔心這餑餑涼了，也便不敢逗留，緊趕慢趕過來了。”
說罷，小孟子便將餐盒打開，將那還帶著餘熱的赤豆餑餑放在九思麵前，垂頭聽候發落。
赤豆餑餑，是笙王當年在山上找到九思時，遞給她吃的第一個東西。
“餓了吧，我這裏有一個赤豆餑餑，給你嚐嚐吧。”
一個樣貌郎君的男人站在九思麵前，伸手遞過來一個赤豆餑餑，笑意盈盈地站在衣不蔽體的九思麵前。
九思甚少在這狼山見到人，更不會料到有人會大著膽子走到她麵前，毫不言棄的給她食物。
九思也不拒絕，伸手將赤豆餑餑搶過去塞進嘴裏，沒怎麽嚼就吞進了肚子裏。
“你是哪家的姑娘，怎麽獨自一人在這裏？”
那男人依舊是眼帶笑意，見著九思原本充滿敵意的眼眸緩和下來，也便四下瞅了瞅，似乎並沒有看到有旁的人，繼續問道：“你不要怕，我可以帶你回家。”
九思仍是不語，多年跟隨狼群生活，她已經喪失了一些說話的能力，隻是用黑溜溜的眼眸盯著眼前的人，滿是警惕。
“我叫蘇子笙，我的小馬駒受驚跑了，我才追到了這裏。”
蘇子笙眼眸如星唇如月，朝九思伸出手，“你替我找到了小馬駒，不如就隨我回去過好日子吧，這裏野獸出沒，你一個姑娘很危險的。”
九思沉吟片刻，緩緩伸出手，張了張很久沒有說過話的口，緩緩道：“我是九思。”
自此，九思便一直養在笙王府，一直跟著蘇子笙生活，無怨無悔地接受他給自己的任務，接受暗無天日的調教。
“主兒如今還有身孕，這餑餑不是咱們廚房做的，主兒還是別吃了吧。”
香芷皺了皺眉，見著九思不開口，仿佛陷入了沉思，眼眸裏甚是不信任這盤子裏的東西，作勢想扔掉這些餑餑。
“不用。”
九思收回思緒，伸手攔下了香芷，口中道：“笙王不敢這麽大膽，謀害皇嗣是死罪，他既要在皇上麵前引起注意，就不會害人的。”
她知道，蘇子笙給自己送這赤豆餑餑，是有原因的。
至於究竟是什麽原因，獨有他們兩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