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紛爭
這話一出，原本還想諷刺九思幾句的妃嬪也不敢再言語什麽，隻是擔心九思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他們誰也沒辦法負起這個責任。
這是太子殿下的第一個孩子，眾妃嬪除了羨慕嫉妒以外，都在盼著這個孩子生不下來。
“不就是有個孩子嘛，有什麽了不起的。”
楚良媛內心不服，小聲嘟噥了一句，白眼仁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楚良媛，你這話聽上去怎麽這麽酸呢。”
安鳳儀本就偏向於九思，見著楚良媛出言不遜也便更是氣惱，跟著嘲諷幾句：“這好福氣，也沒見楚良媛有過啊。”
“你…”
楚良媛氣的麵紅耳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閉嘴不再開口。
“所以，妾身根本不是順從，隻是遵從殿下的話不要大動肝火罷了。”
九思抬眸，在眾人神色各異的臉上一一掃過，最終停留在了程歸晚陰晴不定的臉上。
“太子妃，妾身剩下的這是太子殿下的第一子，太子殿下可是歡喜的緊呢。”
九思故意刺激著程歸晚的內心，微微歎了口氣，輕聲道：“咱們殿下就是父皇的第一子，就算不是嫡出，自幼也是被皇上捧在手心裏照顧的。也不知太子殿下會有多憐惜妾身腹中的孩子。”
“這生孩子變數可是大得很呢，從昭儀定得小心一點，可別到頭來空歡喜一場。”
程歸晚恨的牙根癢癢，她貴為太子妃卻沒有身孕，這個身份地位不如她的從昭儀卻有了孩子，程歸晚怎能不氣？
“既是如此，從昭儀就日夜焚香祈禱老天贈你一子吧，別到時候生下來是個公主，讓殿下白高興了。”
日夜焚香祈禱的不是旁人，正是程歸晚。她每晚都祈禱九思的孩子生不下來，甚至差人去程府求宜嬋想一些蠱惑巫術，去讓程歸晚的孩子生不下來。
“謝太子妃關心，妾身如今有身孕，自是有生子的可能。隻是太子妃您半點身孕也無，可不是什麽可能都沒有。”
九思微微歎了口氣，仿佛在替程歸晚惋惜一般，卻是不動聲色地刺痛了所有妃嬪。
“主兒，您喝安胎藥的時間到了。”
香芷端著一碗安胎藥緩緩向前，口中道：“小豆子特意看著奴才們熬的，可見太子殿下對您如此上心。”
九思一笑，說了聲見怪就施禮離開，徑直回了叢德殿，隻留下旁的妃嬪麵麵相覷。
“咱們姐妹們真是命苦啊，不像從昭儀這般好福氣，日後年老色衰沒了恩寵，又沒有孩子，日子當真是不好過啊。”
程歸晚假意難過，拿出手帕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兩條柳葉彎眉凝蹙在一起，顯得惹人憐愛。
頓了頓，程歸晚繼續道：“本太子妃日後還有母家仰仗，再不濟也有位份，你們現在不努力向上，祈求太子殿下給個好位份，日後可如何才好啊。”
“太子妃明鑒，妾身等跟您都是一樣的可憐。從昭儀將太子殿下抓的牢牢的，咱們誰又能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呢？”
夏昭儀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已經有些鬆動了的攢珍珠的象牙手鐲，隻覺得自己有些淒慘，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了。
這夏昭儀本也是風風光光進入東宮的，身份地位僅在太子妃之下，平日裏蘇子塵也會去探望一二。隻是夏昭儀不願爭寵，本就是個清高的女子，對宮內的紛爭也是一笑而過，不與旁人爭辯半分。
正是因為這樣，蘇子塵才會對夏昭儀產生一些好感，隻覺得她與尋常女子不甚相同，才能願意與她多說幾句。
可後來九思入了東宮之後，夏昭儀便一點也見不到太子殿下的麵了，不但如此，就連夏昭儀的母家也被九思的母家笙王府一再打壓，翻身不得。
夏昭儀的爹娘心疼女兒，不願她卷入宮鬥紛爭之中，也便不斷遞話，讓夏昭儀切莫在東宮與人爭執，隻保全自身，平安度日即可。
“這就要看妹妹們如何努力了，等從昭儀的孩子誕下，你們再想分一絲恩寵，可就難了。今日本太子妃也乏了，你們都回去好好想想吧。”
程歸晚開口，淡淡散了眾人，卻又看到夏昭儀手腕上的手鐲有些陳舊，攢的珍珠也有些鬆動，心下一計，開口留住了夏昭儀：
“夏昭儀，你留下。”
夏昭儀不知為何，卻也隻能順從的諾了一聲，坐在椅子上等著程歸晚開口。
“本太子妃適才瞧你手上的首飾有些鬆動了，你取下來，本太子妃讓人拿去工匠那裏給你收拾收拾。”
程歸晚一麵說著，一麵將手上的虎睛石手鐲取了下來，又將耳朵上的掐絲藍水種玉炔耳墜取下，一並遞在夏昭儀手裏，貼心道：“伺候太子殿下，沒有一兩件像樣的首飾可怎麽行。”
“妾身謝過太子妃。”
夏昭儀有些麵目羞赧，吩咐貼身丫鬟收下禮物之後長歎口氣：“之前妾身母家昌盛的時候，太子殿下偶爾還會來探望妾身，自從妾身母家被笙王打壓的翻不過身之後，太子殿下就再也沒有去過妾身那裏了。”
“這笙王府是從昭儀名義上的母家，與你母家是勁敵，如今殿下癡迷於從昭儀，你母家想翻身也難啊。”
程歸晚很是體諒地開口，心裏卻有不一樣的打算：“你日後定要想些辦法來分走從昭儀的恩寵，這樣才能讓你母家的日子好過些。不然從昭儀誕下孩子之後，你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啊。”
“妾身明白，此次回去之後妾身便好好思慮一番，謝太子妃提點。”
夏昭儀眼眶有些泛紅，鼻頭也變得點點粉紅，輕輕點了點頭，這才跟丫鬟一起走了出去，如同秋日裏一片形單影隻的落葉一般，讓人覺得她身子單薄，無依無靠。
“太子妃，您覺得夏昭儀能明白您的話嗎？”
順子瞧著夏昭儀離開，心中總覺得夏昭儀在裝糊塗，似乎是不願意摻合這件事情。
“到底該怎麽做，就看她的造化了。”
程歸晚搖搖頭，心裏也知道夏昭儀或許不會聽進去自己的話，也便開口問道：“我讓你去請乳娘，你可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