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爾虞我詐
蘇子塵盯著九思，看不出她的心思，也並不知道九思到底是否真心。這次平定南隅部落的確很是重要，就連平日裏不屑於皇位紛爭的蘇子泫也躍躍欲試，想去和南隅部落一決高下。
如此看來，笙王司馬昭之人已然是人盡皆知，縱使他並沒有告訴九思真話，倒也是讓蘇子塵知道，蘇子笙定是會跟自己一決高下。
“本殿下新得了一副編絲紅瑪瑙手鏈，一會兒讓小豆子給你送來。”
蘇子塵不知怎麽，腦子裏又想起蘇子笙送她的那副玉鐲，蹙了蹙眉，繼而開口：“笙王府裏送來的玉鐲太過貴重，你好生收著，切莫戴出去招搖，落人口舌。至於旁的東西，就自己處置吧。”
若是一樣都不戴，倒才真是覺得蘇子塵小氣。
“妾身明白。”
九思鬆了口氣，眼瞧著蘇子塵不再同自己那般嚴厲，也便點了點頭，略顯從容。
“你休息吧，本殿下還身有要事。”
蘇子塵起身，同九思一起走至叢德殿中央，特意揚了揚聲音：“本殿下最近繁忙，恐怕沒有時間踏入後宮，待本殿下忙完，定是會第一個來看你。”
“妾身恭送殿下，忘殿下保重身體，切勿太過勞碌。”
九思含笑，亦是陪著蘇子塵做戲，婉轉嬌羞地道謝。
卻不知，他的一切把戲，九思早已經了如指掌。
如蘇子塵所言，往後日子他極少踏入後宮，整日地在承乾殿忙碌，就連後宮妃嬪送去的熱茶濃湯，也都被他一應全部退了回去。
唯獨九思送去的，是被小豆子親手端進了承乾殿裏。
旁人隻瞧蘇子塵專寵九思，但卻不知道小豆子端入承乾殿之後，便順著牆角將湯汁潑在了牆角。
“太子殿下，這幾日的湯汁都沒有什麽異樣。”
小豆子謹慎，仔仔細細把牆角看了好幾遍，這才站在蘇子塵身邊，低聲說道。
“本殿下知道了。”
蘇子塵垂眸，眼神仍是落在案牘之上的書籍，心裏卻有些困惑。
“殿下，這從良娣之前給您的湯藥裏多加了甘梅，是不是無心之失？”
小豆子似乎看出了蘇子塵的困惑，也便在一旁開口。
到底還是奴才，小豆子的確是搞不懂蘇子塵為何要一麵寵著九思，一麵又處處提防。
“防人之心不可無。”
蘇子塵似乎在回答小豆子，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到底九思是笙王送來的人，蘇子塵不得不戒備一些。
叢德殿。
“主兒，太子妃剛剛差了身邊的小太監，請您去丁香殿一趟。”
香芷有些不明就裏，一麵說著，一麵口中絮絮叨叨：“今兒也不是晨昏定省的日子，太子妃叫咱們去幹什麽呢？”
九思也不知這是為何，心想難怪今日右眼皮跳了一天，原來暗指的是這件事。
但總能明白，此次並沒有什麽好事。
“無妨，去看看就知道了。”
九思並不甚擔憂，她知道自己現在亦成了蘇子塵的棋子，不到迫不得已，蘇子塵非但不會要了她的命，反而還會保全她。
丁香殿內坐了些能說上話的妃嬪，看見九思過來，似乎在竊竊私語，不時地還發出一兩聲竊笑。
仔細一看，宜嬋竟也坐在程歸晚的側麵，目光冷冰，仿佛要將自己恨之入骨。
“妾身見過太子妃，太子妃萬福。”
九思視而不見，絲毫不帶任何感情地開口，施禮之後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從良娣，這幾日你過得可安好？”
程歸晚笑裏藏刀，假惺惺地開口問著。
“若是太子妃不尋妾身過來，妾身過的會更好。”
九思最不願的事情，就是和程歸晚這樣的人說客套話，自然也是口齒不讓人。
“從良娣這話本太子妃就不願意聽了，怎麽感覺你似乎對本太子妃頗有微詞呢。”
程歸晚心下惱火，卻也得端莊自持，做出一副大家閨秀的風範來。
“是啊，從良娣，太子妃身份尊貴，你可要謹慎些才好啊。”
楚良媛見風使舵，順著太子妃的話說，等著看九思的笑話。
“不知太子妃今日召妾身過來，所謂何事？”
九思隻乜斜楚良媛一眼，就看著她囂張氣焰頓時無影無蹤，如同鵪鶉一般，隻顧低頭垂眸飲茶，不敢抬頭。
“本宮今日過來，是想訓誡你一二。”
程歸晚也不再和九思假客套，幹脆挑明了說，言辭也激烈起來：“從良娣，你可知罪？”
“妾身惶恐，不知有何罪，還請太子妃明鑒。”
九思一頭霧水，這莫須有的罪名她擔負的太多了，今日又整出了什麽幺蛾子？
“你公然在後宮使一些狐媚妖術，迷的殿下整日往叢德殿跑，還不知罪？當真是愚鈍至極。”
程歸晚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開口。
“妾身光明磊落，自是不會做出狐媚惑主這種小家子氣的事情，太子殿下專寵妾身，妾身也實屬無奈之舉。”
九思冷哼一聲，隻覺得程歸晚無聊至極，幹脆挑明：“妾身常勸太子殿下毋須專寵妾身，要雨露均沾各位姐妹，可殿下身份貴重，妾身是勸不動的。”
此言一出，丁香殿內似乎暗潮湧動，每個人都泛起一股酸意，很是懊惱。
“一派胡言。”
程歸晚今日思路倒是清晰的很，不依不饒地繼續開口：“非但如此，那笙王府的人待你也是寬厚有加，我本太子妃聽聞，那笙王還贈予你一副和田翠玉打造的玉鐲，可有其事？”
“確有其事，但這是太子殿下告知妾身的，去笙王府的轎攆，也是太子殿下為妾身親自準備的。”
九思似笑非笑，繼續火上澆油，輕輕玩弄著手上的護甲：“難道太子妃忘了，那日妾身回宮，太子殿下身邊的小豆子可是在那裏等了妾身許久呢。”
“本太子妃自是不會拘泥於這些小事。”
程歸晚隻覺得胸口有一團無名的火發不出來，頂的她頭腦發暈，也隻能繼續開口：“你與笙王府裏的人究竟是什麽關係，為何這般親密？”
終於，程歸晚問到了她最想知道的話題，稍有不慎，九思就會帶上‘穢亂後宮’的名號。
“親密麽？妾身並不覺得。”
九思淡然，將手中精心剝好的葡萄送入口中，很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