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可信
“那妾身就回去了。”
九思有些吃驚，並沒有想到蘇子塵什麽也沒問，但仍是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什麽似的，緩緩開口：“笙王今日贈給妾身一對兒玉鐲，一對耳飾，太子殿下可要過目？”
“都是些女人的東西，本殿下就不看了。”
蘇子塵伸出修長的手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乏累。
見狀，九思也不再多言，福了福身也便離開了。
“主兒，太子殿下當真是心疼您，竟讓小豆子在東宮門口站了那麽久，這來來往往那麽多人，肯定都羨慕的不得了。”
香芷心生歡喜，看著蘇子塵對九思好，她心裏也如同吃了蜜糖一般歡快。
丁香殿。
“主兒，咱們太子殿下未免也太偏心了點，為了跟叢德殿那位一起用膳，竟然讓小豆子在東宮門口站了好幾個時辰。”
順子一邊往溫水裏兌著玫瑰花汁，一麵出言抱怨著。
她心裏是為自己的主兒感到不甘。
“太子殿下寵她，咱們又有什麽辦法？”
程歸晚心裏氣惱，卻一點計謀也想不出來，隻能是一聲接一聲地歎氣，用銅鏡仔仔細細地看自己的臉，口中說道：“本太子妃容貌家事都在她之上，太子殿下為何總是不願與本太子妃一起呢？”
“主兒，您可得想想辦法啊，不能縱使了叢德殿那位一個勁兒地狐媚，勾引咱們太子殿下。”
順子開口說著，她為程歸晚感到焦急。
“此事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隻能讓乳娘替我想想辦法。”
程歸晚屢屢被九思看透心思，自然是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能求助於宜嬋，她心思細膩，想來一定是有辦法的。
“主兒，您別太動氣，哪日咱們想些法子把太子殿下找來，日後為他生上一個孩兒，太子殿下的心，可就被主兒您牢牢拴住了。”
順子嘴甜，知道說什麽話能讓程歸晚高興起來。
果不其然，程歸晚一聽這話便心生歡喜，仿佛下一秒那孩兒就落地生根，跑到她麵前喊“娘親”了。
這一晚，除了丁香殿的程歸晚沉浸在將來得子的喜悅之中，酣然入眠以外，其他的人都輾轉反側睡不著覺，高一聲低一聲的歎氣。
歎氣，總歸是日日盼著太子殿下去寵幸他們而不得，更是妒忌九思為何能集三千寵愛在一身。
而九思，翻來覆去睡不著隻是因為反複地看蘇子笙送給她的一對和田玉耳墜。
願如此墜，朝夕相見。
若是能如此，九思如今再怎麽不堪，也都盡可抵消掉了。
第二日一早，九思正被香芷服侍著梳洗打扮，就聽見門外響動異常，似乎是有人來了。
“太子殿下前來，妾身未能遠迎，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回眸轉身，看著蘇子塵正眼帶笑意地看著自己，眼底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柔和。
這一點，蘇子塵自己也沒有想到，更沒有想到自己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他一直把九思當做籌碼隨意利用著，但漸漸卻欣賞起她這種性格。
方才進門看見九思正輕柔地梳理頭發，拿出眉黛來細細描眉，蘇子塵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戳到了。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這句話仿佛最能形容眼前的景象。
“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
蘇子塵難得一見的柔和，伸手替九思將還未畫完的眉毛描好，這才開口：“你這樣，甚美。”
“殿下喜歡就好。”
九思隻瞧著蘇子塵今日穿了件栗色疊套雲紋紬鶴氅，腰間係著白淺橙祥雲紋腰帶，眉下是明眸善睞的朗目，與自己今日所穿的一襲黛色煙花紬羅和日光黃斜一絲廣袖回回錦直領對襟相得益彰，看上去很是和諧。
於此，她心底大抵也是歡愉的。
“殿下今日好早，可是有什麽事情與妾身商議？”
九思隻覺得奇怪，今日蘇子塵沒有去朝堂之上，而是這麽一大早就來了叢德殿，想來定是有什麽事情。
蘇子塵不語，隻一個眼色，近身伺候著的奴婢太監們都悄無聲息地停下手中的活，退了出去。
整個殿內，隻剩下九思和蘇子塵二人。
“上次你去笙王府，可問出了什麽有用的消息？”
蘇子塵開門見山，一雙深邃的眼眸注視著九思。
“那日妾身與笙王閑聊，說起花容粉之事後，便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到了南隅部落之上。”
九思一麵說著，一麵覺得自己應當說一些話題，才能讓蘇子塵徹底信服：
“笙王告知妾身，他對此次平定南隅部落不感興趣，自是不會參與的。”
九思不假思索，將笙王告訴他的，一字不差地告訴了蘇子塵。
“還有旁的麽？”
“他那日還故作漫不經心問了妾身，殿下您將會用什麽法子。”
九思撒了謊，卻是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當日發生了什麽事情一般。
“你是怎麽說的？”
蘇子塵顯然有些警惕，一雙眼眸將九思上上下下不斷打量著，讓她心中有些發毛，覺得不自在。
“妾身並沒有告知，隻是推脫東宮規矩森嚴，後宮妃嬪不宜幹政，若是笙王有興趣知曉，妾身回去便回了太子殿下。”
蘇子塵緊盯著九思，本以為會看出些什麽來。卻沒想到九思行為坦然，一點漏洞也沒有讓蘇子塵找到。
“你覺得，笙王這般言語，可信度多少。”
蘇子塵看似輕描淡寫，但句句充滿陷阱，隻等著九思一個疏忽大意跳進去。
“妾身不敢私家探測笙王心思，隻是，妾身覺得笙王所言不實，似乎並沒有說真話。”
九思步步為營，以退為進地與蘇子塵左右斡旋著，字句斟酌，生怕被看出些什麽。
“何以見得？”
蘇子塵一雙美目似乎鬆動了些，劍眉稍稍一挑，示意九思說下去。
“若是他不關心此事，為何還會反問妾身你會用什麽法子。”
九思如今也隻能明哲保身，透露一些小消息來博得蘇子塵的信任。
故而頓了頓，繼續道：“此次平定動亂事關重大，若是做好了便是人人敬仰，笙王一向爭強好勝，又怎麽會放過此次機會。殿下務必要盡心竭力準備好此次平定戰亂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