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寵上天
“你出口無狀,看來今日不責罰你是不行了。”
程歸晚覺得自己顏麵盡失,若是再不拿出一點太子妃的氣勢,恐怕這些良媛、鳳儀們都不會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主兒,太子殿下來了。”
順子沿著牆邊一路走到太子妃身邊,趁著眾人都在七嘴八舌地指責九思之時,貼近程歸晚,在耳畔嘀咕了幾句後就退到了一旁。
“妾身無錯,為何要罰?”
九思冷笑,假意沒有看到順子的動作,仍是一副雨淡風輕的模樣,“若是責罰,也要拿出些切實的證據來,不然,妾身定是不服。”
“你今日請安來的極晚,又不知悔過,還目無尊上,難道不該罰嗎?”
太子妃整飭衣裳,正直坐在主椅上,伸手將發間耳邊啷當作響的珠翠首飾一一撫平,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太子妃饒命,我們主兒上次的鞭刑還沒有大好,如今是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刑罰了呀。”
香芷有些擔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著。
“妾身自是無妨,隻是妾身該不該罰,還是得看太子殿下的意思。”
九思估摸著蘇子塵快要來了,也便自持道:“若是下次侍寢,太子殿下問起來妾身身上的疤痕,妾身可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呢。”
“簡直是笑話。”
徐良媛發出一聲譏笑,“都已經是太子殿下棄之一旁的草芥了,還奢望著給太子殿下侍寢,從良娣,您可別做夢了。”
“誰做夢?”
還未等九思再開口,就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九思假意不知,徐徐回眸,隨著眾人一並起身施禮。
“給太子殿下請安。”
“徐良媛,你放才說誰做夢?”
蘇子塵也不免禮,徑直坐在了太子妃的主椅上,緩緩開口問道。
“妾身,妾身在說從良娣。”
徐良媛不知死活,稍作猶豫便開口說道:“從良娣出言無狀頂撞太子妃,妾身也隻是替太子妃教訓了從良媛幾句。”
“你替太子妃教訓?”
蘇子塵眯起雙眸,一隻手漫不經心地甩著腰間壽星翁牽著梅花鹿圖樣的香囊,“你可知自己的身份地位?如今竟由你教訓從良娣了?”
“妾身知錯,太子殿下饒命,妾身再也不敢了。”
徐良媛心底一慌,連忙叩頭認罪,身子也開始哆嗦起來。
蘇子塵仿佛瞧不見一般,反而轉過頭過問太子妃,“從良娣犯了什麽錯,你要責罰她?”
“回太子殿下的話,從良媛出言頂撞,今日問安又來的甚晚,妾身為了使眾位姐妹信服,這才想著責罰從良媛,小懲大誡,讓後宮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程歸晚聲音嬌媚,頭上戴著的金銀絲線織就的蝴蝶輕輕跳動,很是嫵媚。
“是麽?”
蘇子塵雙眸在每個人臉上緩緩劃過,最終停留在了程歸晚的身上,“你倒是說說,要怎麽責罰她?”
“從良媛請安極晚,想來也是伺候太子殿下勞累所致。想來也不是經常這樣,倒也不至於嚴懲。”
程歸晚在蘇子塵麵前,自然是要落得賢良淑德的好名聲,因故也隻能把心裏的惱怒都咽了回去。
稍稍想了想,程歸晚也隻能開口:“隻是方才出言頂撞妾身,需要責罰示下。妾身不願與從良媛計較,隻需抄寫‘女訓’‘女則’兩本書即可。”
“不愧是本殿下的太子妃,如此大度,當之無愧。”
蘇子塵點點頭,似乎很是滿意,這才扶了程歸晚起身,又對跪著的眾人道了一聲免禮。
“太子殿下過譽了,妾身本該如此。”
事已至此,程歸晚就算心裏再不甘心,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而眾人心裏,早就已經十分不滿,看樣子是太子殿下讚譽了太子妃,事實上卻是暗地裏寵著從良媛。
“本殿下誇你,是讓你記得,這鞭刑用來處罰下人即可,實在無需懲罰本殿下的妃嬪。”
蘇子塵眸子一眯,露出深邃的眸色,“至於一些東宮沒有的藥膏,也無需給各宮妃嬪使用。若是落下疤痕,可不是你一人能承受的起的。”
方才程歸晚還沉醉在蘇子塵的誇讚當中,現下就被不動聲色地責備起來。
程歸晚心裏清楚,太子殿下定是知道了順子給九思塗抹藥膏的事情。
“順子。”
還沒等程歸晚開口辯解,就聽得蘇子塵開口。
“奴婢在。”
順子聲線有些哆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也不敢抬。
“你身為奴婢,膽敢給從良娣身上塗抹藥膏,實在僭越。”
“太子殿下,奴婢冤枉啊。”順子的頭磕的砰砰作響,“奴婢給從良娣所塗的藥膏是奴婢精心準備的良藥,怎麽會害從良娣呢?”
“是麽?既然這樣,你即刻去外麵領十鞭子作為處罰,作為獎賞,就再讓香芷為你抹上藥膏吧。”
蘇子塵似乎並不想聽順子的辯解,一揚手,小豆子便會意,把呼喊救命的順子拉了出去施以刑罰。
“殿下。”
程歸晚有些擔憂,但並不是擔憂順子的安危性命,而是擔心自己在蘇子塵心中的地位,也便蹙眉輕生叫了一聲。
“何事?”
蘇子塵轉頭看向程歸晚。
“妾身從母族帶了些珠翠,今兒個是想分給諸位姐妹的。方才殿下造訪,妾身差點就把這事情忘記了。”
程歸晚抬頭,極力在蘇子塵麵前邀功,“妾身母家還準備了一些薄禮給眾位姐妹的母家帶去,以表殿下和妾身的厚愛。”
“你有心了。”
蘇子塵點點頭,似乎並沒有太多情緒,隻是淡淡誇讚。
忽而,似乎想到什麽,“從良娣已然沒了母族,她的那份就由她自己收著吧。”
“殿下,從良娣是笙王送來的,理應報答笙王。”
程歸晚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邀功的機會,以示自己心思縝密,考慮周到:“妾身從母家帶來的一塊和田翠玉,成色甚好。就由從良娣擇日給笙王帶去吧。”
蘇子塵與蘇子笙,本就是水火不相容。今日程歸晚一再提起,這原因一想便知。
“既是如此,那就讓從良媛送去吧。”
半晌,蘇子塵開口。
程歸晚應聲,卻沒有看到,蘇子塵眼眸冰冷,讓人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