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代號“野狸”

  楚霓被一陣香氣勾著醒來，但是現在她不是很敢睜開眼睛。


  給自己鼓勁，做足了心理準備，慢慢~慢慢~慢慢才敢把眼睛睜開。


  “草！”


  入眼的，依舊是瓦片零散分布，接近於無的破廟屋頂，身子底下躺著的依舊是用重拳搶來的幹稻草地鋪。身上穿著的依舊是殘破不堪，髒到看不出布料原本顏色的破爛衣服！


  猛地一股心如死灰之感駐紮於心，楚霓再次閉上眼。


  心中努力鎮靜並默念：冷靜！冷靜！冷靜！


  楚霓身子繃直，雙手握拳擊打在身下茅草堆上。


  再次睜開的雙眼滿是戾氣，猛地就坐了起來：“冷靜？我怎麽冷靜？怎麽冷靜得下來？”


  狠狠看著自己的右手，咬牙切齒了一陣，楚霓抬起左手，使勁拍打自己的右手。嘴中念念叨叨：“叫你手賤！叫你手賤！”


  哎呀，不行，手痛……但還是越想越糟心，真的忍不了！

  楚霓搓著亂如雞窩的頭發，搖著頭尖叫的同時，別處響起了一陣“哐啷~啷啷啷~~啷~~當~”的聲音。


  像是按下了暫停鍵，製止了楚霓的動作。


  這……破廟…不是…沒人……了？嗎？


  *

  鐵蛋現在覺得自己好無助……


  外邊頭頭大哥在烤雞，了一人能得一口的，娘占了好位置，在外邊等著。讓自己先進來把碗帶出去的，趕早進城如果能多討幾個銅板，就給自己買包子吃的。


  那個姐姐醒了他知道啊，看那個姐姐在打寄幾，他有點害怕，想快點拿了碗就趕快出去找娘的。


  但是，那姐姐突然就叫那麽大聲，他有點被嚇到了，他不是故意把碗摔地上的……


  怎……怎麽，那…那個姐姐這麽看自己？

  好害怕……


  鐵蛋覺得自己的眼睛和鼻子都好酸。


  “娘、嗯~~娘、”鐵蛋如蚊子一般的聲響從口中發出。


  他想去找娘，腳動了一下，還是不敢挪步。顫抖著手，將手放到自己的嘴邊咬著。但是張開了嘴巴，就止不住嗚咽，他也不知道怎麽了，眼淚就掉下來了。


  *

  那孩兒哭了。


  楚霓齜著牙，望著破廟屋頂，歎了口氣。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幹嘛啊！！


  剛才轉頭過去，看到那是個孩子，楚霓立馬就收了眼神，但耐不住孩兒不禁嚇啊。


  這下她也不想出聲了，隻在心中哀嚎。


  耷拉下肩頭，看向那孩。見他看著自己，又微不可察般往後退了一步。


  哄人，要怎麽哄來著？

  楚霓試探著露出了一個微笑，“乖…乖乖，你別哭啊，來~姐姐、抱？”


  試探性地，就要向那孩友好地伸出雙臂，給個擁抱。


  鐵蛋不行了，那姐姐看起來像是想要把自己吃掉。


  這下深度恐懼給了他勇氣，嘴中嚎啕大哭，邊喊著，“娘~~娘啊~~”，碗也不要了，拔腿就往外邊跑去。


  看來，討人嫌了。徹底氣不起來了。


  心中對自己一陣唾棄，卻無奈。


  躺著也有兩三了，肚子一陣聲響，胃中又空空。


  吃飯皇帝大，再多不甘願也隻好起身循著剛才叫醒自己的香氣，外出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