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驚變2

  “唰!”


  冰涼的水澆在李承文頭頂,他從昏迷中醒來就對上了李承鈺的眼睛。


  一雙充滿恨意和怨毒的眼神。


  想到自己一直當他為弟弟,被他蒙騙的痛苦。


  李承文又驚又怒,拚命掙紮著說:“李承鈺,你不得好死!”


  “我不得好死?”


  李承鈺的手直指天子,紅著眼眶說:

  “這一切都是被父王你所賜,我是賤奴之子,機會你從不肯給我,父王,你從沒有正眼瞧過我,我就叫你瞧瞧看!以後這天下都是我的!”


  李震林隻來得及驚叫一聲,就見李承文被一刀砍去了腦袋。


  他老淚縱橫,顫抖著,大聲說:“嚴風!嚴風!”


  李承鈺冷哼了一聲說:“你最信任的人,他來不了,他雖心急如焚卻殺不進來,不妨告訴你,李方白是我的人,整個皇宮都在我手了!”


  他說著手起刀落,將五皇子李承雲,六皇子李承禮一刀也砍去了腦袋狂笑著說:


  “你的兒子都死了,除了我你別無選擇!”


  此時皇宮的玫瑰園裏,小太監曾林將懷裏的盒子埋好,順著狗洞爬出了冷宮。


  他吹起尖利陰冷的呼哨,將信息發了出去。


  此時皇宮的西城門,嚴風高坐馬上,冷聲說:“李承鈺,你出來,我們來談條件!”


  養心殿裏,眾將領四處搜查,躬身說:“殿下,傳國玉璽不見了。”


  哦?這件事倒是刺手,他一把揪住太監總管楊平的領子說:“說,東西在哪?”


  楊平苦著臉說:“老奴不知,不知啊,求殿下饒命!”


  李承鈺一刀結果了他說:“給我四下去找!”


  李震林麵如死灰,瞧著滿地的屍體,咬牙切齒地說:


  “養虎為患,早知道我就應該殺了你,殺了你!”


  李承鈺整了整衣衫,俯首跪地說:


  “孩兒謝過父王不殺之恩,來,該服藥了,吃完藥就寫聖旨。”


  “休想!我就算死也不會寫的!”


  李震林怒氣衝衝地等著他,厲聲說。


  “那可由不得你了,來人,好好服侍陛下吃藥。”


  李承鈺冷冷地說。


  “是!”


  有眾多宮女圍了上來,強行將藥灌進了李震林的喉嚨。


  “報,殿下,陛下昏過去了!”


  有宮女小聲說。


  “弄醒了繼續,我的好父王可得好好……活著。”


  李承鈺按著劍柄衝宮女展露了一個令人心驚膽戰的笑容。


  傳國玉璽遍搜無果,李承鈺的人馬聚集在金鑾殿商討對策,最終還是決定與嚴風談判。


  反正大局在握,所有的皇子都死了。


  整個大月古朝,能一腳定乾坤的人隻有四殿下。


  “皇叔與我想談什麽?”


  李承鈺閑庭信步的走進宮門口,端著手上的酒杯轉了轉。


  亂臣賊子,都已經開始提前慶功了。


  “自然是你最想要的東西,你允我進宮見陛下,我就告訴你東西在哪。”


  嚴風壓著怒火和懊悔冷冷地說。


  “當我是三歲小孩麽?誰不知道皇叔你的本事?”


  李承鈺陰惻惻地笑著說。


  “名不正言不順,承鈺這皇位當真做的安穩?”


  嚴風拉住馬的韁繩淡淡地說。


  果然不好對付,到這時候了竟然還如此沉得住氣。


  李承鈺壓下心裏的怒火,思量了幾秒說:“隻允你一人進來,別想著耍花樣!”


  滿地的屍體,被染紅的台階,一直延伸到養心殿,嚴風暗暗捏緊手裏的拳頭進了屋門。


  李震林聽到腳步聲,抬起無神的雙眼看了眼嚴風說:“你來了。”


  成王敗寇,這件事已經塵埃落定了。


  嚴風暗暗歎息一聲,俯首跪地說:“臣見過陛下。”


  李震林蠕動著嘴唇,思緒良久說:

  “有賊人入宮燒殺搶掠,多虧李承鈺護駕有功,以後,你好好輔佐他,不忘初心,守住我大月朝,守住百年基業..”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捏著錦帕,頓了頓,看著嚴風說:

  “賜清遠王嚴風為國父,位於三相之首,擎天劍一把,可清君側!”


  床榻上的君王麵如死灰,身體散發出一股腐敗的氣息。


  不忘初心,想到滄州取回的東西,嚴風心裏一酸,跪倒在地沉沉地說:“臣遵旨。”


  “來人,更衣,拿紙筆!”


  李震林肅穆地說。


  他換上了平日裏最愛的那套常服,將衣服的褶皺撫平,留下了最後的字跡。


  “鐺,鐺!”


  沉重的鍾聲回蕩在皇宮的上空,驚醒了沉睡的獅子,一代帝王匆匆走完了他短暫的一程。


  海棠別館裏,眾位女眷都沉默著沒有出聲,改朝換代了,又是一個新的開始了。


  當雞叫聲響起時,這漫長而血腥的一夜才過去。


  上朝的眾位大臣吵吵嚷嚷,互相議論著。


  李承鈺緩緩走進來,沉聲說:


  “昨夜有賊人闖入宮中,燒殺搶掠,如今太子殿下被刺身亡,其他皇子下落不明,父王駕崩,此事還須盡快查清,皇叔意下如何?”


  嚴風還未開口,陳相趾高氣揚地說:

  “捉拿賊子非一日之功,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陛下駕崩,喪事要盡快辦起來才是!”


  禮部尚書王大人立刻附和到:


  “陳相所言甚是,陛下的喪事是國之大事,馬虎不得,臣草擬了一份禮章還請殿下過目。”


  李承鈺接過禮章,恭敬地遞給嚴風說:“您是父王欽定的國父,還請皇叔先過目。”


  嗯?陳相的臉色頓了頓還要再說,就聽洛懷遠冷冷地說:


  “清遠王乃是聖上欽定的國父,位於三相之首,陳相可是有異議?”


  陳相抬起頭,見李承鈺衝自己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會意,躬身說:“無異議。”


  洛九塵惴惴不安地在府裏等的昏昏欲睡,見嚴風一臉疲憊的踏進屋門。


  她立刻上前扶住他說:“樂水,去拿個溫熱的帕子來。”


  嚴風緊緊地箍著她的腰,頭埋在她頸窩裏喚道:“九塵。”


  宮裏的事千頭萬緒,如今大局未穩,他肩上的擔子更重了幾分,洛九塵柔聲說:“擦擦汗再睡。”


  嚴風隻覺得渾身酸困無比,抱著這團柔軟不肯撒手,低低的說:“我不去隔間,要在這屋睡。”


  人都累成狗了,洛九塵心裏劃過幾絲心疼,眾人手忙腳亂地將他扶上床。


  須臾間就聽到沉穩有力的呼吸聲響起,樂水拉上屋門退了出去。


  門口的古侍衛探頭探腦地說:“主人,他,他在這屋睡?”


  “喂,你有意見啊?本來就該這樣的!”


  樂水抱著雙臂氣鼓鼓地說。


  “陛下,我們去的晚了一步,東宮走水,那個金貴的皇孫也失蹤了。”


  金鑾殿內,南風看著負手而立的李承鈺,沉聲說。


  “我的皇叔真是好本事呢!”


  李承鈺任由酒杯的碎片劃破手指,盯著殷紅的血跡冷笑著說:“九塵,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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