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滿月滿4

  變故突起,眾女眷都嚇呆了,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撲到井邊說:


  “許霓裳,你怎麽了?許霓裳!”


  洛九塵正痛的暈天暗地,就聽樂水說:“小姐,許霓裳,她死了!”


  死了?


  洛九塵捂著肚子幾步奔在水井邊,就見許霓裳臉皮泛著青紫色,後腦勺流出烏黑的血,瞬間就將地麵染紅了。


  一個時辰前還跟自己針鋒相對的人,轉瞬就死了。


  洛九塵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後退了兩步,說:“好端端的,怎麽就死了?”


  “霓裳!”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飛跑來的是懷國公和身穿盔甲的李方白。


  “霓兒,你怎麽突然走了,你叫爹爹個怎麽活啊,你要的七彩紗衣我尋到了,金絲青鸞賬也尋到了,你起來,你起來看眼爹爹好不好?好不好?”


  懷國公摸著許霓裳的手,老淚縱橫的說。


  “是誰?是誰害死了我的霓裳!”


  李方白抱著許霓裳的屍體,發出猛烈地嘶吼聲,紅著眼眶說。


  他的眼神一個個掃過在場的人,看見洛九塵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咬牙切齒地說:


  “一定是你!今日我殺了你!”


  眾女眷尖叫著四下奔逃,擠作一團瑟瑟發抖。


  樂水護在洛九塵麵前大聲說:


  “李將軍,你問那幾個侍衛,這件事不是我們王妃幹的!”


  “給我滾開!”


  李方白紅著眼殺氣騰騰的照著樂水推了一掌,她的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洛九塵滿是驚痛地喊到:“樂水!”


  拚了!


  她連綿不斷地吹響手裏的呼哨,大喊道:“救我!”


  “李方白,這件事與她無關,是許霓裳跟侍衛起了衝突,是意外!”


  嚴文苑擋在洛九塵麵前,厲聲喝道。


  “我不信!我不信!”


  李方白怒吼著,一把將她扯開。


  影衛飛身躍下,擋在了洛九塵的前麵,黎平冷冷地說:“李將軍,得罪了!”


  有幾名影衛一左一右將李方白按在椅子上,黎平抬起手說:“剛才值守的人都過來,說!”


  侍衛縮著脖子戰戰兢兢地將情況陳述著,結結巴巴地說:


  “我們多次申明是聖上的旨意,封鎖東宮,任何人不得進出,許姑娘她執意要走,真的是意外!”


  “我可以作證,此事的確是意外。”


  嚴文苑輕移蓮步走上前,語氣堅定地說。


  洛九塵心裏的疑問突破天機,簡直呼之欲出,嚴文苑為何突然成了暖心大姐姐了?

  “剛才許霓裳嫌棄侍衛碰到了她的手臂,想用簪子給他教訓才會摔倒的!”


  “她要沒跟侍衛起衝突,也不會死!”


  其他女眷也附和著說。


  “李將軍,事情已經問清楚,你看是?”


  黎平問清緣由,衝李方白躬身行了一禮說。


  李方白木然的走向許霓裳,跪在她麵前,用手指拂去她臉上的亂發說:


  “霓裳,我不信,你是騙我的,隻是昏迷了,霓裳,霓裳!”


  “霓兒!”


  懷國公哭的幾欲暈厥,伏在她的屍體上聲淚俱下地說:

  “你睜開眼看看爹,看一眼爹爹呐!”


  眾多的侍衛趕來,想要將許霓裳的屍體放進冰棺裏去。


  李方白緊緊地摟著,怒吼著說:


  “誰敢動她,我殺了誰!”


  洛九塵心裏一驚,猛地響起上次自己昏迷的那十日。


  她看了眼身旁的黎平追問到:


  “我那次昏迷十日,王爺也是這般麽?”


  “何止,禦醫說你可能永遠醒不過來,王爺當著禦醫的麵,撬了一個刺客的頭蓋骨,直接把禦醫給嚇瘋了。”


  “他抱著你不眠不休,一刻都不肯放下,說怕你冷。”


  黎平歎口氣說。


  這人真是狠,人死為大,洛九塵對許霓裳的那些不滿忽然間全都散了。


  一直到夜色低沉,還不見有消息傳來,眾人等著心焦難耐,不時有孩童哭鬧著要回家。


  洛九塵靠在樂水身上又痛又困,哈欠連天。


  忽就聽有侍衛說“現在可以出府了,大家排好隊,一個一個走。”


  嚴風帶著侍衛站在出口處細細查看著,他的臉色依舊是那樣的冰冷肅然。


  擦肩而過的時候,洛九塵忽地發覺自己的手被他拉住了。


  後麵的人還在催促,她仰起頭,就見嚴風滿腹柔情地望著自己,說:“安心回去。”


  回府的車廂裏,洛九塵小心翼翼的展開手,見是一個折成了心字的福錢。


  她不禁啞然失笑說:“正事還沒下落,他倒有這個閑心。”


  “要不小姐給王爺重做一件寢衣?”


  樂水瞅著自家小姐半嗔半喜的神色,試探著說。


  “咱倆先算筆賬先,你上次竟敢汙蔑我,看我怎麽撓你!”


  洛九塵眨眨眼,伸出爪子示威似地說。


  樂水捂著胸口說:“小姐,我都受傷了,饒了我!”


  兩人鬧了一會兒,樂水正色說:


  “小姐,這可是千嬌萬寵的小皇孫,你說能藏到哪裏去呢?那麽小的孩子。”


  洛九塵靈光一閃,大聲說: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孩子說不定還在太子妃的寢殿!”


  洛九塵去而複返回到太子妃的寢殿,講了自己的猜測。


  嚴風沉聲說:“小皇孫嘔吐物倒在什麽地方了?快!”


  古侍衛的小黑蛇圍著那群嘔吐物轉了轉,忽然遊著身子進了寢殿,嚴風橫笛在手,吹的高亢陰冷。


  須臾間更多的蛇進了太子妃寢殿四下遊走起來。


  四皇子府,密室


  李承鈺負手而立,對著掛在衣架上的那件龍袍出神,就見黑衣女子大步走進來說:

  “四殿下,計劃成了,如今東宮都亂成一團了。”


  嬰兒響亮的啼哭聲,打斷了李承鈺的思緒,他眉頭緊蹙說:

  “目的已經達到,陳七,你為何要將孩子帶出來?多此一舉!”


  “斬草除根,四殿下不可婦人之仁,要是小皇孫死了,一石二鳥,這效果更好些。”


  方臉宮女陰惻惻地笑著說。


  “糊塗!順著蛛絲馬跡,東宮遲早會查到這裏來的,趕緊把人帶回去!”


  陳七滿是不忿地說:“四殿下看看東宮裏的形勢,圍的跟鐵桶一般,我怎麽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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