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維馬場5
洛九塵心有不甘的噘著嘴,拉長語調說:“知道了,王爺。”
回到廂房眾人都是疲乏至極,洛九塵見古侍衛候在廂房門口說:
“王爺這會如何?中的毒要緊嗎?”
古侍衛躬身答道:“樂華餘毒未清,王爺在沐浴調息,不許人打擾。”
洛九塵暗暗吐了個舌頭,轉身要逃,忽然聽屋裏的人說:“進來。”
屋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古雲茶香味,床榻上的人身著月白色衣衫正在閉目調息,發絲如墨隨意的披瀉在肩頭。
洛九塵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平常看慣了嚴風一襲紫衣,發髻梳的絲毫不亂,此時突然如此親民,實在有點驚悚。
她呆著也是無聊,就盯著桌上的茶碗看起來,青玉的底子上麵刻了蘭花,淡雅清麗,不知怎地,她忽然想起的是陳如蘭的大氣端莊。
要說這天底下能配上的嚴風的女子,陳如蘭倒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恬靜端莊,又懂禮數知進退,可惜緣淺了些。
洛九塵感慨完湊上去仔細嗅了嗅茶水,茶香清冽撲鼻,裏麵是一種淡藍色的茶葉,舒展著嫩嫩的葉片隨著水波起伏著。
“那是雪青茶。”嚴風低沉而冷峻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咦,他怎麽突然出聲了,嚇死本姑娘了,洛九塵聽到動靜,回頭望著他客氣而禮貌地說:
“不知王爺叫妾身進來有何事?”
嚴風大步走來,一把撈起她放到床榻裏,蓋上被子平淡無波地說:“睡。”
對了,為了躲避蘇場主的魔爪,拿自己做擋箭牌,冰山王爺此法倒是又不得罪人,又十分妥當,處事周全。
洛九塵在心裏暗暗感歎著,閉起了眼睛。
劍柄如一條涇渭分明的線將兩人割開,嚴風側身躺著,看洛九塵時而翻滾,時而蹬腿,不禁蹙起了眉頭。
被子時不時的被掀起一角,嗖嗖的涼風直往裏灌,嚴風猛地想起上次在淩雲峰那次,她倒是睡得安穩。
一咬牙,立刻將洛九塵緊緊的箍在懷裏,將被子緊緊的裹起來,沉聲說:“好好睡!”
少女的紫楹花香衝入腦海,嚴風頭腦昏沉的厲害,剛才壓製下去的餘毒又開始躁動起來。
他下意識的想要推開洛九塵,卻見她如一隻小貓一般使勁的往懷裏拱,嘴裏嘟囔著說:“好暖和。”
少女微閉著雙眼,芳唇輕啟,熱氣噴在胸膛裏說不出的酥麻,右耳垂的紅痣瞬間就揪住了自己的心髒。
嚴風的額頭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緊抿著嘴唇,時不時發出兩聲悶哼。
洛九塵半睡半醒間,揉著惺忪的睡眼驚覺自己竟然又鑽在他的懷裏,竟然還把他摟這麽緊。
丟人丟大了,洛九塵立刻想要逃,卻發現自己的腰被他箍的如鐵鉗一般,根本就掰不動。
通過淡淡的月光,她見嚴風神色痛苦,滿頭是汗,顫聲說:“王爺,你怎麽了?”
嚴風隻覺得體內的□□如洪水一般襲來,微皺著眉頭說:“別動。”
下一秒冰涼的手指輕輕拂過額頭,隻聽洛九塵輕輕地說:“沒有發燒,倒是出了很多汗。”
她的手指有股神奇的魔力,拂到哪裏,哪裏就不再痛楚,嚴風忍無可忍抓住她的手腕,帶了幾絲警告意味說:“別動!”
真是哪痛往哪抓,洛九塵嘶嘶的吸著冷氣,眼眶裏泛起淚花說:“痛!你放開我!”
少女的哭泣聲低沉又嬌弱,嚴風的神智瞬間恢複了幾分,立刻坐起身點亮了燭火。
隻見她的手腕處的淤青比白日裏又重了幾分,他細細的塗上藥不悅地說:“你亂動什麽?”
好心當成驢肝肺,本姑娘真是吃飽了撐的!
洛九塵冷著臉說:“剛才王爺神色不對我隻是好心查看,你現在怪我多管閑事。
我要是無動於衷明日你再出點什麽事情,到時候又該說我鐵石心腸了,橫豎我做什麽都不對,你分明就是看我不順眼,走路是錯,說話是錯,呼吸也是錯,真是豈有此理!”
伶牙俐齒,嚴風的冰山臉上泛起一層怒氣說:“不是!”
“分明就是!”洛九塵越說越氣,帶了幾分埋怨說:
“因為青九的事,我回將軍府住了那麽久,沒見你提過一句接我回去。
事情鬧到最後連皇後娘娘也怪我,覺得我不懂事不識大體。
你呢,請問王爺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我人也拚死救了,傷也落了,還要我怎麽彌補?難道要我洛九塵跪下求你嗎?”
嚴風的冰山片瞬間裂開,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兩步說:“原來你竟這麽怨我?”
洛九塵嗬嗬冷笑了幾聲說:
“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這次回去以後,我就搬到青蘿旁邊的院子入住,絕對不會擾了你的清淨的!
“你!”嚴風怒氣上湧,一把攬住她說:“既然如此,那你就該好好盡盡妻子的本分!”
須臾間,他就俯下身來,冰涼的手指遊走在右耳垂的紅痣上,眼裏閃動著晦暗不明的情緒。如一頭狼,貪婪的看著自己的獵物一般,洛九塵大驚失色,顫聲說:“王爺,你可是君子!”
“我早就不想做君子了。”嚴風沉沉地說。
他溫熱的的唇瓣蹭著那顆紅痣,戀戀不舍又輕柔緩慢,火熱的氣息噴在洛九塵的臉上說不出的酥麻。
洛九塵隻覺體內氣血翻滾,說不出的燥熱,禁不住低吟了一聲。
這聲低吟像是落在了嚴風的心上,他身體瞬間就被烈焰點燃,溫熱的唇瓣攻城略地,更加重了幾分力道。
洛九塵心亂如麻,隻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她越是閃躲,嚴風就越是纏的緊。
她嗚嗚地哭著說:“嚴風,你就會欺負我,嚶嚶。”
少女的哭聲壓抑而低沉,嚴風立刻停了下來,捧著她的臉一字一句認真地說:
“你說的不對,我不是。九塵,我不是。”
洛九塵擦掉眼角的淚珠,垂眸望著腳尖說:“可我感覺到的就是。”
少女纖長的眼睫毛上還殘留了幾顆晶瑩的淚珠,嘴角微微下垂著,看在嚴風心裏說不出的疼。
嚴風一咬牙,攔腰拎起她輕聲說:“我給你補償。”
他將洛九塵放在床榻上緊緊的抱在懷裏,將被子蓋得嚴嚴實實說:“九塵,好好睡。”
補償什麽,還不是變相占本姑娘便宜,哼,先抱著小火爐睡一晚,明早照樣不理他就是了。
洛九塵故意用腦袋拱了拱他的胸膛說:“這樣也可以?”
下一秒自己的腦袋就被人按住了,嚴風的鳳眸裏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說:“後果自負。”
媽耶,一想到剛才那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麵,洛九塵立刻服軟說:“王爺,咱換個補償行不行?”沒有任何回答,嚴風閉著眼睛,呼吸沉穩有力,用劍柄拍了拍床榻以示警告。
得,受製於人還是乖一點的好,那個後果咱可不想負,洛九塵歎了口氣閉起了眼睛。
翌日一早,就麵臨一個新的難題,積雪山莊的大堂裏坐著另外一波買家。
蘇場主輕輕了抿了口雪青茶說:“我是生意人,自然是價高者得,你們商量商量先。”
洛懷遠和嚴風對望了一眼,神色都帶了幾分鄭重,嚴風開口說:
“我有個提議,不如由蘇場主你出題比試,我們兩家誰贏了就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