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嚴二嬸

  影衛的辦事效率就是高,洛九塵正斜倚在前廳的案桌上,逗弄著池子裏的小金魚。


  就聽青九大步走進來說:

  “回稟王妃,王爺二叔家的大公子給小兒辦滿月酒,京都叫得上名號的都請了。


  女眷有餘紅英,陳如蘭,許霓影等。男眷有太子殿下,四皇子,五皇子,懷國公等”


  關鍵詞嚴文秀,餘紅英啊!這兩人對自己沒有惡意,那個嚴文秀還挺英姿颯爽的呢,嘿嘿。


  重點是一定要避開那個李承鈺,任務有點艱巨,不過也能試試看。


  洛九塵翻著秋月小助手整理的人物脈絡圖,終於理清了關係。


  嚴家是個大家族,嚴風的父親是嫡長子,雖然早早就病亡,但是他的一雙兒女很爭氣,嚴風封了清遠王,姐姐封了嚴皇後。


  嚴風的二叔是次子,也就是這次辦宴席的主人,生有二子一女,大公子的小兒辦滿月酒,


  二公子就是嚴文秀了,目前待考武狀元。


  女兒叫嚴文宛也是清冷出塵的大美人,嫁給太子李承文做側妃了。


  嚴風的祖父嚴振南還在世,是個倔老頭,也是唯一能治得住嚴風的人物。


  一物降一物,洛九塵實在很想看一看,嚴風被他祖父拿著戒尺,敲腦袋的場景。


  她收起寶藏小本,底氣十足地說:“秋月,樂水,走著,叫我去闖闖這龍潭虎穴!”


  冰天雪地,嚴府門口擺滿了層層疊疊的梅花,洛九塵簡直看傻了眼,這也太闊氣了。


  白雪紅梅傲然挺立,清冷出塵,不知為何她眼裏閃過的是冰山臉嚴風的身影。


  她揉了揉腦袋,強迫自己忽略到內心的一絲失落,緩步進了門。


  這些時日,秋月耳提麵命拎著自己訓練走路,坐姿,儀態,雖然繃著身體走很難受。


  好像眾人射過來的眼神還算過得去,沒有預料中的鄙夷和不屑。


  洛九塵打定主意,今日專心吃,其他時候盡量當啞巴得好。


  她正要進門,聽到花廳裏麵的女眷低聲議論著說:


  “虧的清遠王那般維護她,一定要聖上給個交代,將五皇子和許霓裳予以重罰,她就這般回報,真是狼心狗肺呐。”


  “換了我也心寒,清遠王新婚第二日就自清去寧州辦差了呢。”


  “還不是洛九塵自己態度曖昧,腳踏兩隻船,實在可恥!”


  洛九塵心中一沉,萬春樓的事情後續如何,眾人都諱莫如深,她也沒再問,原來是另有隱情麽?

  秋月見洛九塵投來問詢的目光,想到嚴皇後的囑咐,低聲說:


  “王爺得知王妃失蹤的消息連夜趕回,將五皇子綁入府裏逼問。”


  “又去懷國公府大鬧一番,將那些珍禽炸成了血花,逼問許霓裳說出您的下落。”


  “後來他又親自到禦前稟明此事,聲明必須要給個交代。”


  “聖上口諭,許霓裳送回寧州,無詔不得回京。五皇子被罰俸祿一年,禁足三個月。”


  自己那些時日隻見他派人送東西來,不見人影子,原來是忙這些事去了麽?罰的是挺重的。


  想到新婚那夜的事,洛九塵心裏閃過幾絲愧疚,沉聲說:


  “可他不是很討厭的我麽?這麽為我出頭,還真是意外。”


  罷了,看在他全力維護的情分上,自己這端莊的儀態再多裝會兒。


  眾女眷見洛九塵推門進來,避之如鬼魅,好像看到了什麽災星一般。


  這倒省事了,不用扮演表麵的姐妹花,不時有人過來行禮問好,洛九塵麵帶笑容語氣柔和,儼然一副乖巧的小綿羊模樣。


  隻是頭頂著冠珠真的是脖子好酸,洛九塵趁沒人注意,偷溜出去撥弄著梅花賞景,就聽有女子的聲音傳來:“這不是清遠王妃麽?”


  如此不友好的語調,定然是來找茬的,洛九塵抬眼一瞧好像是襄嬪身邊的掌事宮女。


  還記得重陽節登高那日,她的發髻邊插了一朵海棠花,十分紮眼,隻是今日換成了一朵海棠絹花,頗為俏麗。


  她見了自己也不行禮,微微抬著下巴,陰陽怪氣地說:“洛姑娘如今攀上了清遠王的高枝,都不愛搭理人了呢。”


  本姑娘可不吃虧,洛九塵微微一笑說:“賜婚聖旨是聖上下的,聽姑娘這意思是對聖上有所不滿了?”


  這麽一頂高帽子砸下來,我看你怎麽接。


  那掌事宮女憋紅了臉,你,你了兩聲,譏諷地說:

  “你得意什麽,清遠王根本就是厭惡你,才寧肯在寧州呆著也不回來,說到底也就是個擺設罷了。”


  洛九塵毫不客氣的懟道:“就算是擺設也是我洛九塵的本事,不服氣嗎?那就多喝點醋唄,告辭。”


  身後傳來幾聲鼓掌,有男子笑著說:“就說大嫂不是個好惹的主,果然是潑辣。”


  新婚之夜的教訓足夠深刻,這種場合盡量不與男眷說話,當啞巴的好,洛九塵全當沒聽見,緩步進了另一處院子。


  洛九塵沒走幾步,忽然被人拉住了衣袖,抬眼見是今日筵席的女主人,自己該尊稱一聲二嬸的,她冷冷地說:


  “來,我跟你說點體己話。”


  嚴文秀立在廊簷下也不著惱,看著洛九塵與母親的背影,心思一轉,蹦跳著將最高的那支梅花摘了下來。


  他將紅梅拿在手裏撥弄了兩下,吹了吹額前的龍須,輕笑著說:“風聲鶴唳,她可真是嚇壞了呢。”


  二嬸拽著洛九塵的衣袖仔細打量著,臉色陰沉,倒很有幾分長輩的架勢。


  來者不善,洛九塵暗暗扶額,恭敬地說:“九塵見過二嬸。”咱倆今日才第一次淨麵,哪來的體己話可說,拭目以待。


  二嬸領洛九塵進了嚴氏祠堂,講了一堆女誡的東西,居高臨下地說:

  “身為嚴家的媳婦,開枝散葉是第一緊要的,王爺心粗,你可得想著,這兩位月蓉,月文都是家世清白的好女子。


  你今日就帶回去,你們三人好好給嚴風生一堆胖小子出來。”


  新婚不過一個月就急著塞妾室了,都不知道本姑娘哪裏得罪了您,這般算計我,果然夠狠。


  洛九塵微微一笑說:“二嬸,我記得王爺給我說過,嚴氏祖訓,不納妾室,不進花樓的,你這是分明叫我往槍口上撞啊,你安的什麽心?”


  這丫頭竟然知道的這麽清楚,不好糊弄,二嬸目的沒達到,臉色就有些難看起來,說:

  “有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我上年紀了一時忘了這件事,也沒有錯吧?

  我是為你好啊,你要是有了子嗣,看在孩子的麵子上他也會對你厚待幾分的。”


  年紀大愛忘事,這話沒毛病,道德綁架真是很好用,洛九塵恭敬地說:

  “說起來我跟二嬸真是有緣,我愛忘事的毛病在整個京都都是出了名的,剛才是我忘了長幼之分,你別跟我見識啊。”


  這種時候,她不是應該說自己知錯,請二嬸責罰麽?這麽一說,自己還真不好罰她了。


  二嬸被懟的愣了幾秒,立刻轉了話鋒,整了整衣衫說:

  “九塵,作為嚴家的媳婦,每日裏晨昏晚定是必須的,明日起你來的時候,抄寫女誡50遍一起帶過來。”


  切,尊你一聲長輩,你還真拿上架子了,嚴風的親身父母早已亡故,你算哪根蔥,洛九塵躬身說:

  “二嬸,這件事我自然是願意的,但你也知道嚴風的性子冷,一言不合就把人炸成血花,我實在惶恐,一切等他回來再定奪。”


  又被這丫頭給頂回來了,嚴家二嬸隻覺得胸口頂的生疼,正要再說就見自家兒子進來,跪在蒲團前。


  她沒好氣地說:“文秀,你又犯了什麽事?被你祖父罰跪了?”


  嚴文秀看了眼洛九塵跪著的背影,蠻不在乎地說:“我折了祖父的紅梅,他就火了,要我跪半天呢。”


  嚴文秀一來,嚴家二嬸倒不好再說太多。


  洛九塵趁機站起來躬身說:“既然有男眷在,九塵也不便多留,下次我再來陪二嬸說話。”


  嚴家二嬸一向與嚴風不和,又聽說她不得嚴風重視,本想趁著這次機會好好修理她,出口惡氣,無奈隻得鬆了口說:“也好,那你路上慢點。”


  洛九塵正要出府門,就看見李承鈺站在府門口正與人說話,笑語晏晏的。


  一定要避開他!洛九塵立刻背轉身子坐在石台上,裝作在賞景。


  才坐了一會兒腿就麻了,她正搓著手煎熬著就聽到二嬸說:

  “九塵,你沒走?快,二嬸的體己話還沒說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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