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願意!
孤寂空蕩的昊正五道之外,幽幽的夜色籠罩,一片沉寂,隻有君奉的聲音如同滾落的玉珠一般,擲地有聲,卻又清晰明目。
聽著法儒的言語,玉離經上前一步,右手伸出,想了想,又緩緩收回。
棋邪在此時出世,以一人之力,獨戰下,目的為何,不問自知。
若是此時選擇息事寧人,那麽往後再想要以此事脅迫棋邪,就無異於癡心妄想。
到時候,法儒如果想要踏上聖魔峰,那麽勢必是要和江湖決裂,以一人之力背離江湖,背離下,那需要承擔的責任。
將遠超如今想象,玉離經想要阻止,可又不知該如何言語,法儒尊駕的為人如何,玉離經比之誰都要清楚。
他是一個寧願將下背負肩上,也不願讓下記掛的人,既然他下了決定,便縱使越過千山萬水,他都不會食言的。
玉離經明白此時開口,隻是無用,與其如此,不如何況,三教昔年的慘案,難道就真讓棋邪這般,輕飄飄的揭過?
要是這般,那昔年儒門之中,為此逝去的那些人又該如何自處,九幽之下,能不能瞑目?
無端童年的悲劇,如果不是聖司,這時候他又不知如何,這一切,又該如何?
玉離經能有如此隻會,可儒門之中,卻多是愚昧之人,君奉話語剛一落下。
就聽見儒門之人,紛紛勸解。
“法儒,三思啊!”
“不可中了奸人詭計!”
“是非成敗,日後可以多加謀劃,且不可逞一時之勇。”
“”
紛紛擾擾的勸解聲中,邃無端低眉垂目,亦是言道:“法儒尊駕,何必如此?”
盡管昔日仇怨深重,可是,溫和柔然的邃無端,還是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事,讓儒門陷入為難的境地,不願意為了自己的事,讓法儒背負這般沉重的選擇。
“眾人不必多言!”
眼見場中諸人陷入吵雜,君奉高立上首,雙手伸出,暗暗壓下,示意眾人勿要多言。
“此事如何,我自有思量,就此而結,無須多言。如今,你們既然都在此處,那麽我們先來商討一下血暗結界之事。”
“當務之急,最主要之事,還是解決血暗之災,讓苦境百姓脫離災劫,至於其他,皆要放置此事之後。”
“玉主事,對於血暗之事,你先來你的看法。”
“法儒尊駕,如今血暗之災,氣勢連綿,近日以來,離經也曾派人打探,發現神州大地,自東西南北之處,如今各有一座血暗結晶之塔聳立!”
“血暗結界,皆是由此四座結晶之塔維持,如今想要破壞血暗結界,則勢必要先破壞血暗結界之塔。”
“而想要破壞四座血暗晶塔,則需要由四位頂尖高手,同時出手,伺機而動,牽扯精靈一族的有生力量。”
“讓他們無緣救贖。”
“然後逐一拆除晶塔。”
“”
聞聽法儒之言,玉離經尊領開口,將這些時日以來,自己打探得到的諸多消息,以及猜想,全數告訴法儒,不敢有絲毫隱瞞。
“血暗晶塔?”
君奉喃喃而言,沉思一會,轉而問道:“可知道如今精靈一族有何高手存世?”
“戰力如何?”
欲要戰之以前,破之以極,就要知之以先,做到料敵先機,知己知彼,方可行動。
所以,隻是一番商討,君奉就指出了其中關鍵。
“精靈一族如今已知的高手就有精靈之神逆神暘,織主,獸王,皇暘耿日,以及帝脈三尊!”
“帝脈三尊?”
眼見法儒疑惑,玉離經趕忙開口,解答道:“這三人是心劍創主孤城上次前來相邀之時,給與的情報之中所提及的消息。”
“他此三人之實力,皆能堪比狩宇暘司皇暘耿日,甚至猶有過之。”
“嗯!”
聽聞此言,君奉點頭表示明白。
“精靈一族的實力,看來比之我的預算,還要強出許多啊!當初孤城來此,我雖已料到精靈一族不類凡俗。”
“隻是沒想到,他們居然能有這般實力。”
思量許久,君奉開口呢喃。
“單靠我儒門一家,想要摧毀結晶之塔,看來已經成為不可能之事,當今江湖,東門玄德一直致力於此,甚至召開了論俠行道,以聚眾而行。”
“前次孤城相邀,原以為還要等些時日再去,卻沒想到”
“聖劍之事,如今已經水落石出,不論如何,前往論俠行道已成定局,與其到時被動,不如如今先一步前去。”
想到此處,君奉曆聲開口:“玉主事,通傳儒門,前往論俠行道,參加盛會,破滅血暗結界,摧毀結晶之塔。”
想通之後,君奉當即傳令,話間已經離開了昊正五道,化作聖光飄然而去,唯有餘音傳來。
“我先一步而去,你們緊隨其後,切記心,心,心!”
聽著耳邊緩緩傳來的聲響,以玉離經為首的儒門眾人當即拜首,道:“謹遵法儒之令!”
話語落下,眾人隨之起身,行色匆匆,欲要離開昊正五道,回望住處,處理一番私事,就聽法儒之言,前往論俠行道。
“無端,你留一下。”
邃無端凝重轉身,正要離去,前往準備前往論俠行道,就聽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叫聲。
他微微分辨,才發現原來是玉主事的聲音。
轉過身去,邃無端麵露疑惑,看向玉離經,不知他叫住自己是為了何事。
“玉主事!”
微微彎腰,邃無端禮節周全,拜首道。
“無端,我叫你留下,是要和你商議一件事情,不知你是否方便?”
玉離經踏步走到邃無端身前,看著他質樸的麵容,心底感慨,輕聲問道。
“無事,玉主事吧!”
邃無端疑惑更甚,看了眼玉離經,趕忙開口。
“無端,你是不是準備前去論俠行道?”
眼見邃無端似乎有些焦急,想了想,玉離經開口問道。
“法儒尊駕方才有言,讓我儒門之人前去,無端自然是責無旁貸!”
起這件事,邃無端神情認真,眼神堅定。
“無端,你還是別去論俠行道了吧!”
話語落下,眼見邃無端疑惑,玉離經接著道:“如今儒門之中,有兩件事,血暗之災以及聖魔峰。”
“方才法儒尊駕決定處理血暗之災一事,我等儒門之人自然不敢反對,想來以你的性格也不會有什麽怨言。”
“可是你要知道,以法儒為人,此事過後,勢必真要如他所言,前往聖魔峰,解決昔日的紛爭。”
“到時候,他所要背負的指責與壓力,你可能想象?”
玉離經淡淡的言語不停的在邃無端耳邊回旋,讓他精神恍惚,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主事的意思是?”
“你現在前往聖魔峰,去參加棋邪的洗禮一戰。”
“”
“到時候,你不管是勝是敗!”
“他年,法儒尊駕再上聖魔峰之時,都可以,以此為由再起波瀾,破除棋邪製造的江湖阻隔,以減輕法儒尊駕的壓力。”
“他也就不必麵對來自整個下的指責,麵對來自下人的輿論壓力。”
“雖然,法儒尊駕他或許不在乎可是,我還是希望”
著,玉離經一時孑言,不再言語,隻是神色認真的看向邃無端,眼底卻滿是期頤。
他知道,如今也就隻有這個方法能略微舒減他年法儒的壓力了。畢竟,邃無端的身份終究是特殊的。
身為轟動一時的聖劍一案參與人的,遺腹子,他可是如今三教有關於聖劍一事的代表之人。
隻要他參加了聖魔峰一戰,到時候不管是慘敗,或者是勝利,勝利其實玉離經是沒有想過的,雖然對無端有信心,可對手,畢竟是老謀深算的棋邪。
那可是棋邪啊!
不管如何,隻要邃無端參與了此戰,來年,他要以此為由,重新集結三教,以薄親仇,那麽想必,江湖之中,也沒人敢多言。
畢竟,相比於法儒一人,三教可是差不多代表了整個江湖的啊!
聽著玉離經的解釋,邃無端陷入沉默,久久不言。
過了許久,直到玉離經都已經失望了的時候,才聽到一聲略顯質樸的呢喃,緩緩自耳邊傳來,那一刻他喜極而泣。
因為,那是來自邃無端的三個字。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