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君奉天之錯
“眾人來此,所為何事?”
聖芒閃耀,隨時間緩緩散去,卻見法儒君奉手持律典,身負法劍,肅然言道。
“啟稟法儒尊駕,聖魔峰前,棋邪攜聖劍魔刀出世,欲要一戰江湖,洗滌過往罪孽!”
“血暗界下,日益浮屠,萬民哀嚎,精靈一族散步而出,到處捕捉苦境黎民,而今,去除各大山門之外,苦境百姓,幾近一空!”
“儒門之內,為此二事爭執不休,不知我儒門該何去何從,遭此亂世,望法儒定奪!”
法儒麵前,儒門眾人皆秉禮以待,不敢多言,轉而目視玉離經,示意明緣由。
肅穆的昊正五道之前,玉離經長袍飄逸,眼見眾人看向自己,收斂神情,不見慌張,踏步而前,秉禮一拜。
向著法儒尊駕君奉緩緩開口,訴此次前來昊正五道的緣由。
一番辭之後,君奉閉目不言,緩緩沉思,聖魔峰開,事關三教往事,並伴隨著單鋒劍主造下的累累血暗,此事不得不查。
儒門千秋的聲譽不能忽視。
可是,精靈一族,血暗結界,累累白骨,蒼蒼血淚,事關苦境生死,黎庶大事,此事更是刻不容緩,不容忽視。
兩事交集,縱使法儒能為逆,亦是沒有分身二去之能。
經閉的雙眸之下,是君奉那俊郎的容顏,白皙的麵孔上,是前所未見的冷凝,以及決然,倏忽之後,法儒開目,奉睜眼。
刹那間,昊正五道為之一亮,似有聖賢之光垂幕而來,降幅儒門,又似浩然之光,凝聚化形顯化而出。
見此異像,儒門眾人紛紛收斂神色,看向了依舊位於上首之處的法儒。
玉離經凝神以待,一雙玉眸緊緊盯著,他知道,亞父既然睜眼,想必對於此事,已經有所決斷了,心中不禁有些恍惚。
就其私心來講,他當然是希望亞父支持他,集合儒門之力,前往蓋壓精靈一族。
可是,他也知道,聖魔峰開,這件事也不是事,若是一下處理不好,儒門千年的聲譽就要毀於一旦。而且還容易再次引起三教之間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
信任危機再次爆發,對著悠悠亂世,對著苦難黎民來講,這樣的際遇,恐怕比之血暗蔓延,也是差之無幾了。
畢竟,苦境百姓自己,是無力抗爭的。
想著這些之時,玉離經收斂神色,希翼法儒能夠給出不一樣的解答,以定亂局。
“血暗災起,生民罹難,我儒門身為苦境少有的鼎力之勢,拯救黎庶之責,我儒門自是刻不容緩,不容推卸,也不會推卸。”
“聖魔峰開,事關儒門聲望,三教情誼,亦是不容耽擱,此事若然一招不當,我儒門勢必是要陷入兩難境地,左右難責!”
“邃無端!”
朗然高喝之下,法儒開口,點名當前局勢,明輕重緩急,眾人正值細聽之際。
突然,君奉話鋒一轉,稱述一人字號。
“邃無端,見過法儒尊駕!”
法儒話落,卻見一人身著質樸儒袍,神色恭敬,緩緩踏步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漫飄逸的劍氣,以及詩號。
“問道不知何處尋,行路滄茫但由心。海深峰遠總成幻,千秋唯奉一劍吟。”
隨詩號落下,邃無端踏步而出,神色恭敬,儀態嫣然,似將儒門君子之風,徹底貫徹為己,行走坐臥之間,解憂定數。
“邃無端,聖劍之事,事關三教,昔年你父母都曾是此事的親曆者,而今聖劍再出,你是何法,可曾有怨恨之意?”
眼見邃無端出列,君奉一雙眼眸突然變得深邃如同星空,隱逸暗壓有一片宇宙,沉聲開口。
玉離經皺了皺眉,心中暗思。
倒是遺忘了無端之事了,方才他沒有言語,何況他又事涉單鋒罪者一案。
我這個當主事的還曾一度懷疑過他和聖司,如今聖魔峰一事既出,兩人自然沉冤得雪。
可惜,我身在其中當局者迷,居然未曾關懷過無端的想法,實在是有所失職。
想起昔年邃無端都父母都曾是聖劍一案的直接參與者,和受害者,如今聖魔峰一案出,當年的事情已經是不問自知了。
他身為儒門主事,此時若不是亞父提及,他甚至都沒有想到過,這般失職。
實在是
想著,玉離經瞑目暗責。
場中,法儒一言級下,邃無端便不得不答,隻見他輕揮儒袍,彎腰拜首。
惶恐道:“無端不敢有此想法,事情已經過去多年,當年之事,三教受難,父親亡故,母親自廢一身武學,遭遇固然淒苦。”
“可句不敬之言,比之佛門道門二教之人,可要好出許多。”
“這些年來,無端在儒門,生活雖淒苦,可也受到儒門之人,暗中照顧,可謂安康!”
“無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之人,這般的生活,我又如何還能因為往昔之事,暗恨儒門呢?”
“何況,當初確實是家父家母,護持聖劍不利,受此遭遇”
言語之間,邃無端不在言語,他想來卑恭有禮,此時談及自己,還可據理而言,可及父母,就不免覺得失禮。
君奉一雙眸中的深沉散去,反透出一抹溫和,淡淡的看著邃無端,忽然,又閃過一道冷芒。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你能有此想法,我很欣慰,不過不管如何,論及此事,也是我儒門有愧於你一家。”
“今日聖魔峰出,往事澄明,照理,我身為儒門法儒,當親自出麵,洗清昔年的沉冤之案!”
“可此時你也明白,精靈一族血暗結界,刻不容緩,相比於你一家的恩仇,苦境萬千生民,要更加重要。”
“所以,我不能前往聖魔峰,替你一家平冤仇血,此事是我君奉之錯。”
“在此,我君奉想你一家道歉!”
話間,驕傲不可一世的法儒尊駕,禦命丹心,仙門少主,首次顯出謙卑之態,恭敬拜首,緩緩彎下了他挺力的腰肢。
“法儒,不可。”
“不可啊!”
見到這般場景,儒門眾人惶恐,趕忙開口阻止。
可惜,隻是時光電火之間,君奉的歉禮已經完成。
一禮過後,君奉在此恢複了往日的從容高傲。
冷冷言道:“此事過後,不管下如何評論,我法儒自當一人親上聖魔峰,替你一家掃除冤屈,血仇以薄!”
“至於今日,蓋壓血暗,浮屠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