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浫一行人雖然人數眾多,但是他們化妝成了江湖門派的模樣,對於慶州城的百姓來說是挺稀奇的,但好奇心過去了也就是那樣。
都是一個嘴巴一雙耳,一個腦袋一雙眼。
當晚,他們一行人就住進了秦王府暗中買下的宅子裏,引來了周圍鄰居的好奇圍觀。
翌日。
一大清早,大門就被扣響了。
這個宅子名義上屬於一戶王姓的富商。宅子主人名叫王琪,他的商鋪遍布天南海北,是附近有名的大商人。
實則,他是朝廷和秦王扶植起來的暗線,一直負責收集附近恒山劍派的各種大小線索。
“殿下,這……”王琦此時正在大堂裏向陳浫匯報最近得到的情報,突然下人來匯報有人來敲門。
要是平常,他是能夠自己做主的,不過今天他頭上多了一尊大佛。
他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陳浫。
陳浫點了點頭,端起手邊的茶先是吹了口氣,吸了一口茶香,這才道:“平時該怎麽樣還怎麽樣。”
“是。”王琪示意管家前去開門。
不一會,一個員外打扮的胖子被管家領到了大堂。
“表少爺,老爺,朱老爺過來串門了。”
這管家是很早以前秦王府中的人擔任的,值得信任。
早在前幾天,王琪就暫時遣散了家裏所有的仆人,就是為了陳浫的到來。
如今整個王府,除了王琪和管家是原班人馬,其他的,不論是廚師還是仆從護院,都換成了陳浫的人。
而陳浫則是成為了王琪的後輩表親。
陳浫聞聲抬起了頭,打量著這個神色看起來有些詫異的中年油膩男子。
體型富態,精氣渙散,步子鬆垮,一看就不是習武之人。
高懸的心髒也稍稍放下些來。
剛剛有那麽一瞬間,陳浫以為自己剛剛到達慶州就被某些勢力的人認出來了。
畢竟是在太巧了,他前腳踏入慶州,後腳就有人來敲他家大門。
當時他心裏就有些不舒服,難道自己能力就這麽差嗎,隱藏了身份還能這麽容易地被人認出來?
如今看來,是他過於緊張了。
“哈哈,王老弟,昨晚見你家浩浩蕩蕩地進了許多人,好奇難耐。當時就想拜訪貴府,可惜天色已晚,隻能今早早些來滿足某家的好奇之心了。”
這位被叫做朱老爺的富人也不見外,一屁股就坐在了大堂裏的椅子上,就在王琪身邊。
然後笑眯眯地拿起一顆蘋果咬了一口。
王琪不露聲色的瞥了眼陳浫,發現陳浫這位世子沒什麽表示。看來是讓他自己做主了。王琪這才把笑容掛在了臉上。
“嗨呀。”王琪對著朱老爺拱了拱手,哈哈大笑道:“能讓朱老哥惦記,也是某家的榮幸。實不相瞞,昨天下午,我的表親帶著一批貨物來到了慶州,希望能夠借我之手賣出去……”
“表親?貨物?!”朱老爺來了興致,笑意更盛,把手裏的蘋果放到了托盤上,饒有興趣地看向了一直默不作聲在喝茶的陳浫。
朱老爺對錢最感興趣了,如今聽到有發財的機會,怎麽能不心動?
“呃……賢侄?可以這麽叫吧?”
“哦,沒關係。”
“嘿嘿。”朱老爺搓了搓手,剛想說什麽,卻忽然又覺得自己距離陳浫似乎有些遠了,急忙繞了個圈,坐到陳浫旁邊,“賢侄可否分鄙人一杯羹啊?鄙人與王老弟往來多年,我的為人,他知道。
隻要老弟你開口,以後有什麽貨物,鄙人都幫你銷掉,怎麽樣?!”
朱老爺把自己的胸脯拍的砰砰作響,眼睛瞪圓,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不要。”陳浫還在喝茶,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之色,直接拒絕。
朱老爺沒有注意到陳浫臉色,還在孜孜不倦的“舌燦蓮花”。
一旁一直關注陳浫的王琪見陳浫麵露不快,心頭一跳,急忙站起來拉不由分說地拉走了朱老爺。
“賢侄一定記得你朱叔我啊?!”
朱老爺到底是被拖走了。
大廳裏一下安靜下來,陳浫感覺耳朵被朱老爺刺激地有些發癢,於是扣了扣耳朵,對在一旁侍立著的董泰然說道:“打聽的怎麽樣?”
“午時就有結果了。”董泰然說道。
“嗯,好。那我先帶人去外麵轉轉,你守家!”
陳浫吩咐了一聲,帶著四個手下人假扮的家仆就出了王府。
慶州城雖小並且一直受著北方的威脅,但是它的娛樂業並沒有那麽貧瘠。
街上行人稀疏,但是越往東走,行人越是密集。
陳浫來到了慶州城的東市。
白天最繁華的地段了。
有鬥蟈蟈的,有買雜耍的,有算命的,還有拉了個桌子就說書的,熱鬧非凡。
拉個路人打聽打聽,這才被告知,最有名的娛樂場所自然是東市的勾欄了。
也就是現在俗稱的劇院或者戲院。
交了門費,進入裏麵,鼎沸的人聲撲麵而來。
陳浫手下將擁擠的人群直接一把推開,為自家世子找了個好位子。
感覺被冒犯的人自然是憤怒無比的,但是一回頭看到四個膀大腰圓、氣魄逼人的大漢,頓時不敢吭聲,隻能心裏暗自咒罵。
陳浫終於體會了一把什麽叫紈絝子弟,心情大好,顛簸了一路,終於能放鬆一下,嘴都合不攏了。
既然是勾欄,那自然是以戲劇為主了。一樓中央的戲台上戲子們咿咿呀呀地唱個不停。
陳浫找了個位子,聽了一會,剛開始還覺得不怎麽樣,後來就越聽越有味。
曆史故事再加上戲子們賣力傳神的表演,引得陳浫拍手叫好。然後隨手就賞了十兩銀子。
這可是三戶普通人家的年收入啊!
被打賞的戲子們見有人出手闊綽,唱的自然更加賣力,可是陳浫卻要走了。
畢竟他來這裏不是來玩的。
這時,五六個穿著青色短打的年輕人背著劍,走了進來,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很稚嫩。
走在前麵的少年嘴裏吆喝著,馬上就有一個穿著精致的中年人迎了上去,笑眯眯地將他們帶上了三樓。
三樓清淨,且視野好,能將低下的戲劇看得一覽無餘。也沒有煩人的小販當地擺攤,顯然是要一定身份才能上去的。
陳浫離得老遠就看到了那幾個少年,眼裏滿是戲謔之色,一直上翹的嘴角彎地更厲害了。
“終於來了……恒山劍派的四代弟子……就拿你們開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