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壽宴上的好詩
越國夫人,年輕的時候隨李冉墨的父親征戰,曾經大戰敵軍,奪回城池,先皇大悅,封為一品越國夫人,生有三個兒子,長子李伯玉,現任當朝丞相,次子李仲賢,今為榮威將軍,最不濟的,當屬尚書李冉墨,功業頗少。自李青玫祖父去世之後,越國夫人便由三個兒子輪流侍奉,每一家中,都會住上一年,今年的壽宴,正好輪到李冉墨,也就是說,自壽宴之後,越國夫人要在尚書府住上一年。
南黎川妖孽的臉上笑容如霞,“隻不過,你這個祖母可不怎麽喜歡你。”
李青玫倒是沒有否認,因為這是事實,那個眼高於頂的祖母,從來隻看重李洛丹的,“父親定會利用壽宴,來保住自己的地位。”
“當初安皖翼假傳聖旨,你也不怕害了他。”
李青玫坐正了,一本正經的看著南黎川,“你覺得這是假傳聖旨麽?隻是可惜,那是真的。”
南黎川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訝,“這麽說,皇上要李冉墨出兵的事情,是真的了?”
前世,也是這個時候,皇上下旨,令李冉墨討伐魯國,隨後屢戰屢敗。
而今生,皇上卻遲遲沒有下旨,李青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讓侯爺提一個引子,隻看父親如何理解了。”
“如今邊關戰事頻繁,李尚書這樣理解也不為過。”南黎川淡淡的笑著,伸手端過茶,一臉滿足。
紅纓端著茶,有些疑惑的看著二人,大家說的都是國語,可怎麽感覺聽不懂呢。
看著一旁若有所思的紅纓,李青玫抿嘴一笑,故作不解的說道,“侯爺隻是說皇上有意開戰,又因為母親不能入宮,所以,父親覺得皇上降罪與他也不奇怪,畢竟,若是現在出征,可十有八九就留在戰場上了。”
原來如此,紅纓笑嘻嘻的,自然是知道李青玫是在說給自己聽,當下又去端了新鮮的蓮子來,一臉的尊崇的看著李青玫。
“好了紅纓,你下去吧,我與你家小姐,還有要事。”南黎川接過剝好的蓮子,頭也不抬,便要逐客。南黎川本就對別人冷淡,如此說話,已經是對紅纓很客氣了,這還是看在李青玫的麵子上。
紅纓剛剛還在放光的眼睛頓時黯淡下去,嘴巴微微的噘著,委屈的看著李青玫,然而,李青玫這一次卻沒有心疼的留下她讓她增長知識,“正好,我最近嗓子有些痛感,你去燉一碗冰糖雪梨吧。”
“是,小姐,”紅纓最終泄氣的轉過身,走了出去。
看紅纓走遠了,李青玫的眼眸中多了些霧氣,“為什麽要支開她,她並不是外人。”
南黎川搖搖頭,隨即戲謔的笑容爬上了臉頰,“玫兒這麽有把握,那我明天可就不出席老壽星的壽宴了吧。”
“你······”李青玫揉了揉眉心,真拿這個人沒有辦法,若不是他還有用,真想一刀結果了他,輕哼一聲,“你知道我想要做什麽?”
“順其自然,迎頭一擊,這不就是玫兒你的風格麽?”南黎川倒也不否認,笑著看著李青玫頗有怒氣的眼睛,“怎麽,被人猜中了心事?”
李青玫眼睛輕斜,給了南黎川一個白眼,“好,你明天隻管在壽宴中坐著就好。”
“那樣,就沒有意思了,三姨娘那裏,還是讓我給你加點料吧,那樣才有意思嘍。”南黎川邪惡的眼睛飄著妖孽的光澤,在正午的陽光後,閃著罌粟一樣的色彩。
第十五章 壽宴
越國夫人壽宴的那一天,整個尚書府張燈結彩,比起過年時的景象也是不遑多讓的,而尚書府門前,更是車水馬龍,前來恭賀的人一波接著一波,李冉墨臉上笑的都快要麵癱了。
而徐氏總是從容的應對著,對各種不同品級的客人按著身份安排了不同的座位,越國夫人的封號比一品誥命還要高許多,畢竟,她是用軍功換來的,所以,這一次,皇上也派人送來了禮物,見到皇上貴重的禮物,李冉墨以前對徐氏冷淡的眼神,今日也溫和了一些,那件事,不是沒有轉機的。
二姨娘,三姨娘也幫著招呼客人,但招呼的都是一些官卑職小的人,而三姨娘的兒子李若瑜,今日也格外的意氣風發,在一旁與同齡者侃侃而談。今日他身著寶藍色長衫,腰間係著一條玉色的腰帶,腰帶中央鑲嵌著一顆黑色的寶石,外麵罩著一層灰色的薄紗,一頭黑發用金冠束起,英氣又斯文,更難得的是,他臉頰光潔白皙之中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眉毛濃密,鼻梁高挺,舉手投足間,都顯得與眾不同的貴氣。
相比於李若瑜,二少爺李儒壑更顯得文雅了一些,他的頭發略有些紫色,他長得極美,長眉若柳,身如玉樹,眼神中透著冰冷孤傲,深諳的眼底充滿了平靜,他淡淡的飲著清酒,對於許多來敬酒的人都是淡淡的回應,許多人討了沒趣,自然也就作罷了。
而今日真正的主角,越國夫人,坐在大廳正中的太師椅上,笑容和煦,慈眉善目,更顯得和藹可親,老人家雖然年過六旬,但臉上的皺紋是極少的,她的眼睛很大,臉型略有些橢圓,身段雖沒李洛丹那樣窈窕,卻也是難得的纖柳細腰,可見她平日裏沒少保養了。
再看二姨娘,此時接待完了客人,已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眼睛時不時的看看自己的兒子,隨後便一個人喝一些酒,她長得不算是漂亮,在三姨娘以及徐氏麵前,她可以說,太普通了,可是,她的眼神甚為堅毅,眼眸裏更像是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讓你不得不對她生出敬畏的感覺,然而,一旁剛落座的三姨娘見二姨娘這樣的眼神,隻是不屑的笑了笑,今日,二姨娘可是要收一份大禮呢,想到這,三姨娘的眼神陰狠了一些,也不知道昨日南黎王爺的話算不算數。
“南黎王到。”隨著家丁的稟告,越國夫人臉上的笑容一怔,隨後激動地站起身子,她的壽宴也不是第一次了,可南黎王,卻是第一次來。
見越國夫人這般的重視,李冉墨也不敢怠慢,隨同他的大哥二哥,均到門口迎接。
越國夫人行過拜禮之後,更是激動的說道,“南黎王爺大駕光臨,真是讓老身倍感榮幸。”
“哪裏哪裏,”南黎川並不過分的親近,指了指身後幾十個抬著禮品的人說道,“一點心意,還請越國夫人笑納。”
“王爺真是客氣了,快請上座。”越國夫人滿足的笑著,急著讓南黎川入座,而南黎川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主位。而一旁早就入座的安皖翼淡淡的看了看,眼睛便半合著,沒有說話。李青玫更是淡定的坐在一邊,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這兩個男人的波譎雲詭。
酒過三巡,丞相李伯玉首先站出來,在行禮對越國夫人說過了祝壽語之後,又獻上了幾件特別貴重禮物,隨後,榮威將軍李仲賢也磕頭祝壽,接著,便輪到了李冉墨,他笑著叩了三個頭,更親自吟了一首詩送給越國夫人,越國夫人聽後開顏大笑,甚是滿意。
再接著,便是丞相之女李仙仙彈了一首曲子,在場的人無不為這空山玉碎的音調喝彩,榮威將軍之女李小雋也不甘示弱,手中的一把劍舞的出神入化,讓安皖翼南黎川這樣的高手都不由的驚愕,而丞相之子李昊,榮威將軍之子李靖衫,以及李冉墨之子李瀟,均在軍中,所以不能出席。
這兩個女子表演之後,在場的人顯然不盡興,見李家小輩在沒有表演的意思,便有人開始起哄,“聽聞尚書府二公子詩詞造詣極高,不如今日給即興寫一首詩如何。”
說話的人,是三姨娘的侄子簡易,地位雖不顯赫,卻也不能讓人忽視,他一開口,眾人也急忙響應,二公子的一手好字,詩詞俱佳,很多貴族都以能得到他的字畫為榮,今日有人為難他,倒也不奇怪。
越國夫人對於這些的人而已挑釁,倒也不在意,今日是她的壽宴,她覺得很有必要讓那些人知道,在實力麵前,任何人都隻有仰望的份,“壑兒,你就隨便寫一首吧。”
祖母開了口,李儒壑不敢怠慢,而一旁的徐氏眼皮一跳,有些擔憂的看了看三姨娘,見三姨娘臉上一臉的嘲笑,心中更是驚疑,當下便向攔住李儒壑,可還是晚了一步。
在徐氏那猶豫的一線間,家丁已經將筆墨紙硯擺開,李儒壑箭在弦上,根本由不得徐氏阻攔,徐氏美麗的容顏之上,第一次顯出了凝重之色。今日本想讓李青玫徹底難堪,也讓南黎川絕了娶她的念頭,想不到三姨娘這個蠢貨,竟然要橫插一杠。
李儒壑倒也不是等閑之輩,片刻之間便已經做好了詩,毛筆隨處一扔,頗有風度,惹得那些人又是一番的嫉妒。
“真是好詩啊。”
“這等詩詞比起前朝大詩人齊丹,也不遑多讓啊。”
“恭喜三弟,你又多了個令人豔羨的好兒子。”丞相想到自己的兒子,眼珠不由的紅了紅,老三這三個兒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二公子果然是文學奇才,小小年紀竟然這般的造化。”
李儒壑聽到這些誇讚,倒也沒有什麽驕傲的神色,隻是轉過身對著越國夫人行了禮,恭敬的坐在了一邊。
二公子如此出色,讓越國夫人甚是開心,隨即吩咐人上桂花酒,隨即,大廳裏溢滿了桂花的香氣,“難怪如此香醇,這等佳釀就算是放眼楚國,也不會太多。”
端著酒壺的丫鬟們更是腳步著急的為各位賓客斟酒,南黎川即便是貴為王爺,也是很少品嚐到如此的佳釀,於是乎,嘴饞之際,多飲了幾杯。
“二少爺,對不起,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大廳中一角出現了小小騷動,越國夫人看了一眼,並未在意,不過是丫鬟撞翻了一些東西,隨她去吧。
李儒壑倒是溫文爾雅,他攙扶起那小丫頭,輕柔的說道,“我沒事。”隨即,李儒壑用絲帕擦去了身上的酒漬。
“二公子,我看,還是去換一件衣服吧。”三姨娘眼神飄過來,幽幽的說道。
李儒壑點點頭,今日壽宴,一會還要敬酒,不要失了大家的風範才好。隨即,他也不廢話,站起身來,便要向著大廳一角的小門而去,這小門原是李冉墨精心設計,方便家人更衣之用,然而,李儒壑剛剛站起來,身上的荷包,卻因絲線斷開,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