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與她不共戴天
二姨娘歎了一口氣，自己很少信任別人，好不容易培養一個得力的丫鬟，今日，折在李青玫手裏，隨即，便聽見門外一聲淒厲的吼叫，隨後這吼叫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歸於平靜，該是濼源已經命喪了吧。
院子裏跟隨二姨娘來的丫鬟眼睜睜的看著濼源的慘狀，均是麵色蒼白，大氣不敢出，真是想不到，不過幾日之間，五小姐竟變得這般的狠辣，看來以後做事得小心了，萬不能得罪這個厲害的角色。
而二姨娘卻像是沒有聽到這個聲音，她笑著，可以說有一些刻意的討好，“五小姐，你肩膀的傷，可還好？”
“托二姨娘的福，已經沒有問題了。”李青玫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動。
這個時候，二姨娘也有些敬畏李青玫，此人將別人的肺挖出來還能麵不改色，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膽大，還是原本就冷酷無情，“五小姐言重了，我一個姨娘，哪來的福氣，隻希望能得到老爺的垂憐就心滿意足了，隻可惜，老爺如今天天留宿在夫人房中，我即便是望穿秋水，也難以得到老爺垂愛，五小姐如今就要成為南黎王妃了，還請五小姐以後再老爺麵前美言幾句啊。”
“父親的喜好，青玫是萬萬不敢幹涉的。”李青玫緩緩說道，眼睛卻看著二姨娘抖動著的手指，顯然，對方，有一絲的忌憚與緊張。
二姨娘一怔，隨即變了一種方式，“不過也好，夫人受了老爺一巴掌，想必，以後都難以受寵，真是解氣，不過話說回來，五小姐剛剛答應告訴姨娘的事情，不會忘記吧。”
李青玫見香爐拿起，看了看香爐裏麵的香灰，隨即又起身在左側櫃子中，拿出了幾粒檀香塊，放到了香爐中，“二姨娘，青玫答應過你什麽？”
二姨娘臉色一變，想不到李青玫竟然賴皮，可仔細在想一想，李青玫好像真的沒有答應過什麽，可現在她已經騎虎難下，厲聲開口，“五小姐還是趁早說出來，否則······”
“這是四姨娘留下的，每一天子時，我都能聽到香爐中傳來她的聲音，她昨日還告訴我了一些秘密呢。”李青玫忽然舉著一個精致的八寶香爐，打斷了二姨娘的話。
“哦，是麽？”二姨娘自然是不相信鬼神的，卻是聽出了李青玫話裏有話，隻好先放下徐氏的交代，問道，“但不知是什麽秘密。”
“自然是關於二姨娘的秘密。”李青玫放下香爐，一本正經。
二姨娘心中一驚，眼神閃出一份驚恐，而隨後，她故作不信，掩飾住了自己的惶恐，“五小姐知道什麽？”
雖然二姨娘那一份驚慌很短暫，卻還是被李青玫捕捉住了，她不點破，隻是慢慢的說道，“也沒有什麽，四姨娘隻是說，二姨娘喜歡喝蓮葉粥，讓我經常燉一些，給二姨娘送過去。”
“原來如此。”二姨娘不信此事，此時走過來，也拿著那香爐仔細看了看，倒也沒看出有什麽異樣，自然不知道李青玫想要說什麽，“四姨娘死的突然，真是讓人惋惜。”
“是啊，隻怕不是突然，而是蓄謀已久吧，我會讓害她的人，付出千倍的代價。”李青玫突然說道。
二姨娘怔怔的向後退了兩步，想來是受了什麽驚嚇，“五小姐說，四姨娘被人害死的？”
“想必，這件事情，二姨娘比我更清楚。”李青玫絲毫不讓，語氣中肯，懷化掌握的情報，真實性高達百分之九十多，所以，她必須試探一下，而剛才的試探，也證明了懷化說的真實性。
二姨娘臉色有些蒼白，“五小姐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二姨娘，你怎麽會聽不明白，”李青玫走近了一步，兩眼死死的看著二姨娘，袖中早已準備的匕首也立刻滑出，“二姨娘現在很明白，今日你想要求的事情，根本不會有答案。”
“五小姐知道我想求什麽？”二姨娘慌亂之後，很快便恢複了鎮靜。
果然是不好對付，李青玫笑了笑，“二姨娘要求的事情，青玫自然是不知道，隻不過，青玫卻知道，母親今日受辱，二姨娘這樣來向我說母親的不是，想必，二姨娘是篤定了母親要失去主母的地位了麽？還是，二姨娘覺得，可以越俎代庖？”
二姨娘又是語塞，她自小從未這般被人說的無話反擊，李青玫不過是二八的小丫頭，她憑什麽，“五小姐，我可不敢這樣想，再過幾天，便是婆母越國夫人的壽宴，夫人還要主持大局，她依然是尚書府的當家主母。”
“這樣啊，”李青玫睫毛向上揚了揚，“二姨娘，我已經累了，這麽晚了，二姨娘都不休息的麽？”
“五小姐，”二姨娘沒有想到這廝真的會下逐客令，“即便你貴為南黎王妃，我也會讓你變得一文不值。”既然李青玫已經察覺到了溫氏的死跟自己有關，那早晚是要將李青玫滅口的，得不得罪她，已經不重要了。
“這才是二姨娘真正的目的吧。”李青玫抿著嘴，笑的清新無暇。
二姨娘背上已經出了一些的冷汗，知道不能再繼續糾纏，否則自己便支持不下去了，“好，五小姐冥頑不靈，遲早要後悔的。”
李青玫淡淡的語氣，卻讓整個夏日都冰寒刺骨，“二姨娘有此魄力，盡管讓青玫後悔便是，送客！”
“你······”二姨娘一甩衣袖，這一次，損失了一個丫鬟，卻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此仇不報，難活於世！等著瞧吧，過了越國夫人的壽宴，便要你這丫頭死無葬身之地，二姨娘最後甩給李青玫一個鄙夷而又痛恨的眼神，奪門而去。
看著二姨娘的背影，紅纓揉著自己的肩膀，眼神中的冷淡慢慢研磨成了一股刺骨的恨意，而李青玫的眼神，卻衍生出了一種殺意，“小姐，謝謝你為我出氣。”
紅纓臉上的手指印還未褪去，李青玫心疼的扶住她，“你是我的朋友，準確的說，我一直待你如親人，我不會允許你受到任何欺負。”
“小姐······”紅纓的眼眸中頓時蒙上了一層的霧氣，眼眶中的晶瑩的淚珠滾動，那份感動，溶於心底，衝淡了身上的傷痛。
“好了，”李青玫打斷了紅纓要說下去的話，“好好的養傷。”隨即，李青玫吩咐護衛叫來大夫，而她自己更是親自為這丫頭熬藥。
藥房之內，南黎川的身影再次鬼魅一樣的出現，看著李青玫一臉認真的看著藥鍋，非常不悅的說道，“你這麽在乎這個丫頭？”
李青玫早就察覺到了他的氣息，到沒有多少的驚訝，反而一臉鎮定的回答到，“她是我的朋友。”
南黎川的眼神碰上李青玫深邃的眼眸，他細細的看過去，除了眼底一直隱忍著的恨意之外，其他的，他竟然看不出，這更堅定了他的想法，唉，這個丫頭，秘密太多了，“二姨娘，傷了你的生母？”
“我與她不共戴天。”李青玫熟練的將藥倒進碗內，對南黎川，她沒有必要偽裝，就算是偽裝，也會被對方識破，所以，她不用演戲了。
南黎川眸中的深意更甚，對於李青玫的冷淡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興趣，一開始，要她做王妃，一來是躲避大公主，二來是堵住皇帝的嘴，現在，他倒是發現，他真的很在乎眼前的這個丫頭。
感覺到射來的目光火辣辣的，李青玫手中的藥碗晃了晃，害怕這廝再強吻，隨即下了逐客令，“紅纓還需要我照顧，她是女子，王爺不方便，還是請回吧。”
說完，李青玫自顧自的，兩步邁出了藥房。
身後，南黎川目光如火，真是個有意思的人，怎麽，她也會害怕麽？南黎川露出一個令人難以捉摸的微笑。
徐氏與李冉墨之間，分歧很大，李冉墨一連幾天都是住在三姨娘那裏，而且這幾日，又想新納姨娘，徐氏當眾受辱，雖說地位依舊高崇，卻也難以堵住下人的悠悠之口，因此這幾日，徐氏已經給宮中遞了很多封信，卻一直沒有收到回音，內心的焦急，可見一斑。
相比於她，李青玫倒是悠閑的多了，平日隻是接待一下賴皮的南黎王，其餘的，就是在翻看四姨娘溫氏留下的書籍筆錄。
距離越國夫人的壽宴還有一日之時，尚書府中已經是張燈結彩，玉動珠搖了。
“越國夫人受皇上看重，明日，尚書府中應該很熱鬧啊。”南黎川從窗戶裏鑽進來，笑嘻嘻的將李青玫手中的書拿掉。
李青玫斜躺在美人榻上，頭發柔柔的垂著，身著一身的白衣，衣服之上盡是盛放的荷花，配上美人榻棕紅的顏色，頗讓人舒服。
“我祖母是實打實的軍功，被封為越國夫人可是實至名歸，她老人家過壽，排場自然要大一些的。”李青玫這幾日也習慣了南黎川這樣不走門走窗戶的風格，也盡量容忍他有些過分的舉動，畢竟，他還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