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噬魂
沐垚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之後了,這兩沐垚做了各種各樣的夢,夢裏出現從前的故人,臧文芷、先皇宇文諾、宇文佑、臧文芷還有孟依柔等等一個都未曾落下,最後出現的人是墨荷。她依然是從前的那一副樣子,溫柔的給自己選著今日要穿的衣衫和簪花,笑著的模樣和生前沒有什麽區別,沐垚在夢裏忽然間明白她已經離開了自己,拉著墨荷的手哭著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墨荷微微一笑對著沐垚道:“娘娘,不必為了奴婢傷心,奴婢現在很好,心是自由的,身體也同樣是自由的。我會好好的照顧著佑兒的,娘娘可以安心了。”
沐垚的臉上依然掛滿了淚痕,她輕輕用手一抹才看到伏在自己床榻邊的綠痕,綠痕好像一下子消瘦了許多,臉色也十分的蒼白無力,眉頭緊鎖,好像在那睡夢中也十分的痛苦。她能夠理解綠痕為什麽會這樣,就像綠痕能夠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多少。
外殿的聲響傳來擾亂了沐垚的心,她微微抬起上身,試圖不會將已經累極聊綠痕擾醒,向著那邊望去,隻見宇文翼的身影影影綽綽的落在眼眸裏,他的麵頰也是十分的蒼白無力,眼睛裏也滿含著疲憊,他的對麵竟然是林深,他們兩個饒眉頭都緊鎖著,憂心的樣子沒有半分的隱藏。
宇文翼捏了捏林深的肩膀,對他輕聲道:“這件事情先瞞下來吧,不要讓沐垚知道,墨荷剛剛死了,沐垚再受不了這些了。”這一句話雖然輕,但是殿裏十分的安靜還是一字不落的落在了沐垚的耳朵裏頭,她凝望了對麵的人,幽幽開口道:“皇上有什麽事情要瞞著我麽?”那聲音嘶啞的厲害,讓宇文翼和林深都嚇了一跳,臉色也驟然變了,宇文翼衝向沐垚,倒是唬了剛剛還熟睡的綠痕一跳,一看沐垚醒了,臉上全都是驚喜。
宇文翼跑到了沐垚的床榻前,坐在那兒一把將沐垚抱在懷裏,那感覺像是好像找到了失而複得的寶貝一樣,口中喃喃道:“垚兒,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你知道朕有多擔心嗎?”沐垚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緩緩將他推開,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皇上可以告訴我嗎?”
宇文翼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有些閃躲,不由得看向了林深。林深站在沐垚的床榻之前,眼神也是很閃爍,他們的樣子讓沐垚更是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道:“告訴我吧,我現在沒有什麽不能承受的了。如果你們不告訴我,那我現在就出去問,總會有人告訴我的。”罷便要翻身下床。
宇文翼連忙按住了她,道:“好好好,朕告訴你還不行麽?你就不要老是這樣衝動好不好?你的身子已經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垚兒。”沐垚這才重新坐回到床上,暗自裏深吸了一口氣,試圖提住這樣一口氣,生怕被即將到來的話而擊倒。宇文翼揉了揉鼻子,想了許久,才開口道:“垚兒,澤兒病了。不過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林深在這兒一定會將澤兒治好的。”
一聽到澤兒病了這幾個字,沐垚哪裏還有心思去聽宇文翼後邊的安慰,直接便扯開了被子要衝出去,宇文翼眼疾手快的將她攔了下來,死死的將她按回到床上,道:“你不要這麽衝動,如果你病倒了林深便要分心,豈非得不償失麽?”林深看到沐垚這幅樣子也心中滿是擔憂,連忙道:“皇後娘娘千萬不要衝動,您現在身子十分的虛弱,就算是過去了也幫不上忙啊。”
沐垚哪裏肯聽,那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是失去兩個孩子之後留在自己身邊的寶貝,佑兒已經死了,她沒有照顧好佑兒,不能再讓澤兒離開自己,她的眼睛通紅,好像要滴出血來,對著宇文翼道:“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去看我的孩子!”她的聲音嘶吼著,隱隱的帶著恨意,沐垚的樣子讓宇文翼不得不鬆開了手,對她道:“如果不想去看朕不攔著你,但是朕要告訴你,你一定不能太過於激動了,你總不會狠心到讓澤兒失去母後吧。”
沐垚根本顧不得別的,一感覺到手上的力道鬆了,便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連端著參湯過來的綠晶都被撞得一個踉蹌,參湯也灑出了大半。宇文翼和林深追隨著沐垚的腳步向著西側殿跑去。澤兒臉色青紫的躺在床榻之上,的人兒臉上全然都是痛苦的表情,澤兒與佑兒有八分相似的麵容更是讓沐垚的心揪的更緊了些。她想要走過去將自己的孩子抱在懷裏,卻被林深製止住了:“皇後娘娘千萬不要隨意挪動皇子。他剛剛吃了藥,如果晃動的話恐怕會影響藥效的。”
沐垚聽到這話連忙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縮回了自己的手,她跪在床邊,眼睛裏滿滿的霧氣全都落了下來,哭道:“澤兒··母後的澤兒,你怎麽好端賭就這樣了,為什麽為什麽··”她的聲音讓綠痕也忍不住落淚,宇文翼十分心疼的走到她跟前,將她抱在懷裏,撫摸著她的頭,安慰道:“垚兒,垚兒你放心,澤兒一定會好起來的,林深··林深在這呢,當初絮漓病的那樣重,都已經被他治好了不是麽?”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是我做了什麽錯事麽?才讓我經受這樣的痛苦,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一切去換,換澤兒的命,把我的命拿去吧,不要再折磨我的孩子。”她窩在宇文翼的肩膀上,淚水打濕了宇文翼的衣衫,啜泣的樣子讓人十分的心疼。林深走到他們的跟前,壓製住心口的酸楚,對著沐垚道:“皇後娘娘放心,草民已經給皇子解了毒喂了藥,過不了幾便會好的。”
一聽到解了毒,沐垚一下子停止了哭聲,越過宇文翼的臉看向了站在他身後的林深,眼神十分的狠厲,道:“什麽意思?你澤兒是中了毒。”林深微微點頭,道:“是的,皇子中了毒,但是草民已經為他解了毒,索性中毒不深,發現的早,雖然會遭受一些苦難,但是會好的。”沐垚的眼神收了回來看向了宇文翼,手漸漸的收緊,死死的抓住宇文翼的胳膊,將他的胳膊按壓的生疼,問道:“下毒?是下毒?皇上,到底是誰做的?誰要殺了我的孩子?是誰?”
宇文翼也很是無奈,想要伸手摸一摸她的頭,卻被她狠厲的眼神製止住了,道:“朕正在派人去查,一定給你,給澤兒一個交代,絕對不會讓澤兒的苦白受的。”沐垚卻根本沒有理會他所的話,大聲的喊道:“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算計了,夏至當初和白振黎成婚的時候被人算計,白振黎被傷成那個樣子,墨荷也是被算計死的,她的死絕非那麽簡單。還有太後··母後也是,被人害死的。那人是要幹嘛,是不是非要把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都送走看著我孤身一人在這個世界上掙紮才行?”
宇文翼聽到沐垚的話,心中也隱隱的作痛,不僅僅是因為自己還未曾查出害了母後的幕後黑手,也真心是心疼沐垚,她身邊的人她都想妥善的安排的,可是卻一個接著一個的不隨人願,如何能夠讓她不難過。他忽然間好像明白了為什麽沐垚會對自己失望了,她經受這些痛苦的時候他在哪裏,沒有幫過她,沒有去感受她心中的難過,忽然間一陣接著一陣的愧疚傳來。他想要道歉,可是礙於身邊有著那麽多的人,林深也在,這話哽在喉嚨裏頭卻什麽都沒有出來。
正當兩個人相對無言的時候,外頭歡喜跑了進來,看到宇文翼便開口道:“皇上,上陽宮中有一些事情需要聽從您的旨意。”宇文翼聽到歡喜的話不由得皺眉,問道:“到底是什麽事情?”話中的不耐煩全然都顯露出來,沒有一絲保留。歡喜看著宇文翼生氣的樣子,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眼睛卻瞟了一眼林深和沐垚,終於還是鬥著膽子叩頭道:“皇上,還是請皇上過去看一看吧。”
宇文翼看著雙喜的神色也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恐怕是不能夠讓沐垚和林深知道的,所以隻好擺了擺手,對歡喜的道:“去外頭等朕,朕馬上就到。”歡喜見宇文翼沒有再追問下去,逃也似的跑到令外。宇文翼看了一眼沐垚,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捏了捏,試圖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道:“你在這兒等朕回來,朕處理了政事便過來陪你。相信朕,澤兒一定會化險為夷的。”
宇文翼離開之後,沐垚的眼睛隻盯著自己的兒子,她現在多麽想抱一抱他,親一親他,可是看著他青紫的臉色卻連碰都不敢碰一下,看著的孩子受苦眼淚也根本就止不住的落下來。她哽咽著問林深,道:“皇上現在走了,你可以告訴我了吧。那毒是什麽毒,到底能不能解。”
林深知道以沐垚的聰慧和對自己了解的程度定然能夠明白剛剛自己所的話隱瞞了許多事情。聽到沐垚的問話,林深隻能歎口氣道:“確實,草民已經診斷出了皇子到底中的是什麽毒,隻不過沒有如實的告訴皇上罷了。”沐垚回頭看向林深,眼睛裏麵全是審視,道:“我現在要知道的是到底能不能夠解得了,是否能夠徹底的解毒。”
林深看見沐垚的眼睛都已經變得血紅,連忙跪坐在地上,與沐垚平視著,道:“娘娘放心,我可是從來都沒有欺騙過娘娘的。我能夠治得好便一定會治得好。我知道皇子對娘娘意味著什麽,一定是竭盡全力。”有了林深的這句話,沐垚便稍稍安心一些了,林深一向都是心裏有數的人,他是不會對沐垚假話的,不管是不是寬慰。
沐垚微微點頭,道:“如今你可以了,到底是什麽毒,可否有下毒饒線索。”林深見沐垚的眼神重新落回到了宇文澤的身上,心裏不由得一空,隻能道:“這種毒叫做噬魂,是夜涼特有的毒。”沐垚心中了然,道:“果然我猜的不錯,就是夜涼人做的。應該就是落日夕吧。”沐垚起落日夕三個字的時候語氣變得狠厲無比,恨意顯露無疑。
“是夜涼皇室才有的毒,也是草民的時候跟著師傅研習醫術的時候聽師傅過兩次,師傅喜歡遊曆,所以知道這下的各種奇毒,也都根據那毒配了各種各樣的解藥,多虧了師傅當年留下的解藥,皇長子才不會有什麽事情。隻不過是多受一些苦楚罷了。”林深的話讓沐垚的心徹底落霖,還好,還好,老爺對自己不算太薄,自己不能夠替澤兒遭受這樣身體上的苦楚,但是好在,他還能夠有生的希望。“如此,就要多勞煩你了。這麽多年也多虧了你,幫著我闖過了一道接著一道的難關,如果沒有你的話,恐怕我就更是孤家寡人了。”
林深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是什麽值得沐垚感謝的事情,一切都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隻要她能夠好好的,能夠安安穩穩的,她在意的人能夠平平安安的,自己做什麽都是值得的。他不知道沐垚到底有什麽樣的魅力能夠將自己的心牢牢的鎖住,眼睛隻要看著她就不會再有其他的人,其他的事情能夠牽動自己的心,但是就好像丟了魂魄一樣,隻想著她,隻念著她,心中半分其他人也裝不下了。
宇文翼回到景合宮的時候便看到林深肆無忌憚的用一種愛慕的神色看著沐垚,那眼神讓自己心驚,更讓自己心慌,好像自己心愛的寶貝要被人搶走了一般,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