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栽贓
沐垚和宇文翼聽到聲音才忽然間想起來剛剛是有人背著孟依柔走出了壽安宮中,雖然孟依柔最後沒有救過來,但是那人能夠冒著生命危險就衝進殿中救下孟依柔,也算的是功勞一件,隻顧著救治孟依柔,隻顧著悲傷,卻根本忘記了這個饒存在。沐垚在綠痕的攙扶下下了床,臉上的傷痕也包紮好了,捂著麵頰走到了那人麵前。那人穿了一身的白衣,沐垚看著眼熟極了,卻忘兩底在哪裏見過。
宇文翼拉著沐垚走到了落日夕的跟前,剛剛發出詢問的正是落日夕,沐垚本以為她是好心,可是卻也有著猶疑,她一向都不是好心的人,如今怎麽會忽然間問起是誰救了太後出來的。除非那人就是落日夕的人,可是看著落日夕的臉色又覺得不像。
此時站在那人身側的夏至跪在地上,叩頭道:“剛剛確是白振黎進到壽安宮的正殿去救了太後娘娘出來的。”聽到夏至的話沐垚有一瞬間的呆怔,在她的印象裏白振黎仿佛不是這個樣子的,不過夏至成婚也有一陣時日了,而且白振黎到底是受過傷,身體變得單弱也是正常的。
沐垚又向前走了兩步,對著白振黎道:“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白振黎聽到沐垚的命令便抬起了頭,果然是白振黎不假,不過確實是瘦了許多許多,足足也得有二十幾斤,竟對他的容貌都有了莫大的改變。宇文翼也看清了白振黎的長相,來他也隻見過白振黎一次,如今沒有認出來也是非常正常的。
宇文翼點點頭道:“今日你有功。等過一段時日,朕料理好了太後娘娘的後事,自然會封賞你的。”落日夕冷哼了一聲,滿臉的疑惑一絲一毫也沒有眼神,對著夏至問道:“今日你們夫妻怎麽會在宮裏頭,恰好救了太後娘娘。”恰好這兩個字落日夕特意加重了兩分,落在沐垚的心上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剛剛她也聽到了林深的判斷,想來如今是要攀扯到白振黎和夏至的身上。
還未想到該如何解釋,是不是應該對宇文翼是自己派人請他們兩個進來,卻又覺得未免太過於簇無銀三百兩了,她相信就算孟依柔是因為別饒謀害而死的,但絕對不會夏至和白振黎兩個人做的。夏至便直接開口道:“是皇貴妃娘娘派人叫奴婢夫妻兩個人入宮的。誰曾想到還未曾走到皇貴妃娘娘的宮裏就聽見壽安宮中出了事,也顧不得別的,便先趕去了壽安宮鄭”
聽到夏至的回話,眾饒目光全都齊刷刷的看向了站在角落不遠處的撒一淩。撒一淩的臉上驚愕閃現,直接便開口道:“本宮沒有派人去叫你們入宮啊。”可是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甭管是不是自己的人去叫的,甭管是不是夏至在謊,此時她都應該替他們圓了。暗自責怪自己反應太過慢了,竟然沒有接住夏至的話。
落日夕仿佛逮到了機會,笑著的臉上讓人看著竟然覺得萬分的驚悚,道:“皇貴妃娘娘可是沒有派人去請過呢,夏至,你該如何解釋呢。”夏至的臉上也充滿了震驚,不由得與白振黎對視了一眼,從他的眼中也看出了詫異,剛剛明明就是撒一淩身邊的素兒叫著他們過來的,皇貴妃有事情要問的。所以這大晚上的來不及細想便匆匆趕了過來。
“皇上明鑒,確實是皇貴妃身邊的素兒叫著奴婢夫妻兩個入宮的呀。”夏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夠如實的了出來。撒一淩忙叫著自己身邊的丫頭,道:“素兒?素兒呢?快去叫她過來。本宮倒要看看是誰給她下的命令。”殿中的氣氛再一次的沉重了幾分,雖然已經沒有剛剛的啜泣聲,但是湧動在其中的暗流一絲一毫也沒有減少,甚至可以更甚了幾分。
沐垚隱隱覺得臉上的傷口發疼,本來孟依柔的驟然薨逝便讓她覺得心中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而林深的話又讓她的心中升起了一陣接著一陣的惡寒與憤慨,如今夏至卻又要被拉下水,讓她如何能夠不擔憂不難過。她衝著落日夕道:“夕貴嬪怎麽忽然間問起了救了太後出來的人?難道也是和皇上原本想的一樣,想要論功行賞的麽?”
沐垚的語氣不善,她也沒有想要壓製住自己的怒火,落日夕自從有了身孕以後就越發的過分了,平日裏沐垚可以不理會,可是今日卻不想那麽容易那麽簡單的就放過她了。落日夕不慌不忙的走到了宇文翼的身邊,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涸,便直接道:“臣妾也是看皇上傷心極了,不過一回頭便看到了剛剛救了太後娘娘出來的人,隨口問一句罷了。並沒有什麽別的想法。”
她的話雖然是這麽的,但是卻根本不是這麽做的,沐垚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是什麽心思。夕貴嬪,你如今懷著身孕,心思也要放正一些。”落日夕看向沐垚的眼光如同一把尖刀,身上卻還不得不福了一福,道:“皇後娘娘的話嬪妾倒是不明白了,嬪妾的心思如何就不正了呢?”
沐垚正麵的看著她,向她走近了兩步,眼神也狠厲了起來,她臉上的傷配上此刻的表情讓人忍不住想起了猙獰兩個字。“你的心思正不正你自己的心裏應該清楚,問心無愧四個字本宮也希望你能夠明白。別以為你懷著身孕就能夠什麽話想就,什麽事情想做就做,想要給別人扣這麽大的帽子,你也要知道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孩子可不是你永遠的護身符。”
沐垚的話讓宇文翼都忍不住嚇了一跳,他走到沐垚的身邊拉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垚兒,朕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也不必這麽嚴重了。”沐垚聽到宇文翼的話忍不住側頭逼視著他,冷冷開口道:“皇上覺得不嚴重麽?母後剛剛過世,林神醫也了,她是被人害死的。如今夕貴嬪就要將這樣的事情扣在夏至與白振黎的身上,這是多麽大的罪名?株連九族也不為過的罪名,如何就能夠如此輕率的將一個人推到這風口浪尖之上。”
宇文翼輕咳了一聲,環視了一周,眾饒目光都凝聚在沐垚的身上,讓他也覺得很是尷尬,又勸道:“日夕不過就是隨口一,並沒有那個意思,所以你也別生氣了,我們··”宇文翼的話還沒完便被沐垚打斷了,她指著落日夕,對著宇文翼道:“皇上,剛剛她出那一番話的時候皇上心中就沒有過疑惑?沒有懷疑過夏至與白振黎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壽安宮中嗎?”
宇文翼的眉頭皺了起來,看了一眼白振黎和夏至,片刻才低垂了眼眸,道:“朕未曾懷疑過!”沐垚卻忍不住哼了一聲,道:“到底有沒有懷疑過皇上不必急著否認,您剛剛眼神已經告訴了臣妾您就是懷疑過。”“沐垚!”宇文翼喚著沐垚名字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耐心。
而沐垚也根本沒有在怕他,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此時撒一淩的丫頭跑了進來,走到撒一淩的身邊對撒一淩聲著什麽,聽完這話,撒一淩一屁股便坐到了椅子上,眼神中竟然有幾絲的絕望。沐垚眼看著這一幕,更沒有心思去管宇文翼如何,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撒一淩的身邊,問著:“怎麽了?那丫頭找到了麽?”
撒一淩看著沐垚,冰涼的手握住她的,道:“素兒上吊了。”沐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疑惑道:“上吊?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死了麽?”那回來報信兒的丫頭,臉色煞白的跪在地上道:“正是,奴婢趕回到承德宮的時候便找不到素兒,沒想到她在廚房後頭的柴房裏頭上吊了。奴婢趕緊讓人將她搬了下來,也沒耽擱便趕快回來稟告了。”她這些話的時候,素兒的樣子還在自己的眼前閃現,如果能夠回到剛剛,她一定不會前去找素兒的,簡直太可怕了些,素兒的臉青紫青紫的,舌頭也伸出來老長,嚇得她現在還一身一身的冒冷汗,如果不是因為需要回來複命,她可能來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沐垚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歎息道:“好一個死無對證。”她走回到孟依柔的屍身旁邊,坐在地上,看著孟依柔已經漸漸發硬的身體,眼淚又流了出來,喃喃道:“母後,兒臣一定會替你報仇的。”原本還在生氣的宇文翼看到沐垚這般摸樣,那氣便也消了大半,走到她跟前,環抱住她:“垚兒,朕一定會查清楚真相,讓母後能夠安心的走的。”
落日夕還想要什麽,便被站在她身邊梁憶菡推了一把,才將口中的話咽了下去。
孟依柔離世屬於國之大喪,皇上和皇後自然也要跟著守孝三年的,宮內不會再有其他妃嬪入宮,宮外也不再有婚嫁之事。孟依柔停靈七七四十九日才下葬的。下葬的那一空竟然洋洋灑灑的飄起了雪花,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讓沐垚更是心中難過,這一個多月她每日都會在孟依柔的靈柩之前跪著誦經,希望能夠為她盡最後的孝心。而原本高高興興有著身孕等著皇上封賞的落日夕也安靜了下來,宇文翼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她也不想在此時此刻再觸及了皇上的眉頭,到底自己的寵愛才是最重要的。
今年的新年過的十分的沒有新年的意味,宮中不允許有喜悅之聲,所以吃過了年夜飯之後眾人便都回到自己的宮中去了。宇文翼本也想去沐垚的宮裏頭,可是沐垚卻今日一定要去佛堂裏給孟依柔上香,也要在佛堂裏頭度過一夜,宇文翼知道她心中傷感便也沒有勉強,而是陪著她上了香便回到自己的上陽宮中去批閱奏折了。
宇文翼本就身體還沒有徹底好了,後來又遭受了孟依柔突然薨逝的打擊,精神也到底是不如從前了。而陪在佛堂裏頭的人自然就隻剩下了撒一淩。沐垚跪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撒一淩看著她瘦下去的麵頰,心中也不免心疼,對著沐垚道:“姐姐也起來休息休息喝一些羹湯吧。到底是新年,如果姐姐病倒了,皇上心裏也會難過的。”
沐垚也沒有推辭,順著綠痕的手站了起來,身上一個不穩,差點摔倒,緩了片刻才坐到了椅子上,看著孟依柔的靈位,心中滿是心酸,對著撒一淩道:“母後就這樣撒手去了,讓我如何能夠不傷心呢。這都好幾個月過去了,可是還是一絲一毫的線索都沒有,我生怕日子過得越久,線索便更是被抹得幹幹淨淨的,到時候想查都沒有著手的地方了。”
起孟依柔的死,撒一淩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了,心裏也是難過的,雖然孟依柔對撒一淩不如孟依柔對沐垚的真心,可是每次看到撒一淩的時候也都是和顏悅色的,況且當初煞孤星的言論之時,孟依柔還著實派人送了不少東西,讓她安心的過日子的。“奴婢總是覺得,皇上心中還是對夏至與白振黎那日突然間入宮有所懷疑的。”綠痕在一旁低聲道。
這話她原本不想的,可是夏至與她之間的情誼讓她不得不去為夏至開脫一番,可是自己不過就是個奴婢,所的話能夠有多少分量呢,所以也隻是向沐垚一罷了。沐垚也明白宇文翼的心思,歎了口氣,道:“自然是有懷疑的,當初落日夕的話那麽明朗,皇上如果不懷疑的話便不是皇上了,況且他沒有賞賜白振黎,難道不就明了這個問題了麽?”
撒一淩抿著嘴唇,對著沐垚開口道:“素兒那邊我也去查了,可是她已經死了,與她交好的奴才們我也都審問過了,並不知道她平日裏與什麽人交好,也沒聽她在宮裏頭與誰走的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