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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幕後之人

  宇文翼的臉色已經不能單單的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了,他的眼神裏出現了沐垚從來未曾看見過的東西,那東西十分的可怕,如同兩團火焰一般,好像恨不得要將純嬪撕碎了一樣。如果不是沐垚在一旁死死的按住他的手,恐怕他會根本不顧病痛直接衝上前去將純嬪掐死也未可知。


  純嬪跪在地上,與其跪在地上,不如癱軟在地上,整個人都如同一個破敗的木偶一般,沒有一絲生氣。她不敢抬頭看宇文翼,什麽辯解的話也不出口。沐垚側頭看了看宇文翼的樣子,又看了一眼純嬪,總覺得氣氛中凝結著一種冰冷的氣焰,在這八月的夏日裏頭就像是一盆冰水澆熄了火焰一般。


  “事已至此,皇上要如何發落才好?”沐垚緩緩開口,試圖打破這一份沉重的氣氛,其實她也完完全全能夠明白宇文翼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但不滕穎之使用巫術,就用那惡心的經血下到宇文翼的飯食裏就足以讓宇文翼賜死她了。宇文翼聽到沐垚的話,眼神更是低沉了兩分,眼睛厭惡的瞥了一眼放在自己案幾上頭的玉瓶子。對著沐垚道:“把這髒東西給她灌進去,也讓她嚐嚐這滋味。”


  沐垚聽到這話臉色都變了,猶豫的看了一眼純嬪,半沒有吩咐其他人去做。宇文翼見她猶豫,皺著眉頭看她,問道:“皇後難不成還覺得她可憐麽?”沐垚眨了眨眼睛,試圖將那一份愕然從心裏除去,道:“並不是覺得她可憐,隻是··隻是··”沐垚沒有敢這樣的話未免殘忍,可是到底經受這些的人是宇文翼,她作為一個旁觀的人如果就此放過她的話,恐怕宇文翼的怒火會更大,也罷,到底是滕穎之做的不對。


  想到此處,沐垚的話鋒一轉,對著站在宇文翼身後的程子道:“還不照著皇上的吩咐做,還等什麽呢?”程子臉色微變,在他看來拿東西是極其汙穢不堪的,如何能夠用手拿著了,可是皇上與皇後的臉色都那麽難看,自己就算再不願意卻也不成。隻能從綠痕的手中接過遞過來的帕子,顫顫巍巍的拿過那個裝滿了經血的玉瓶子向著純嬪走去。


  滕穎之沒有想到宇文翼會如此對她,本來想著不過就是一死罷了,可是死之前竟然還要經受這些,眼神中已經逐漸的爬滿了恐懼,連連擺手道:“臣妾不要,臣妾不要,皇上,臣妾錯了,臣妾真的錯了,臣妾不過就是想要生一個孩子罷了,並不想對皇上如何啊,皇上,臣妾錯了,繞過臣妾吧,或者··或者直接賜死臣妾吧,皇上,念在臣妾服侍您的份兒上,皇上開恩啊。”


  宇文翼的眼神變得更是冰冷,聽著滕穎之的話,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道:“如今你還敢求得朕的原諒?開恩?當初你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就不曾想到後果麽?是的,朕是要賜死你,但是朕不會讓你好死的。”沐垚坐在宇文翼的身側,聽到他出這番話的時候,手指都忍不住微微的顫抖,那是一份殺意襲來的時候的一陣惡寒,無論怎樣都是抵擋不住的。


  程子已經走到了純嬪的身邊,對她道:“純嬪娘娘,如果您不想吃太多的苦,就別為難奴才了,也別為難您自己。”程子的話無非就是在告訴滕穎之,還是老老實實的為妙,不要做出什麽抵抗的事情,否則身後的人便會將她牢牢的牽製住,最後的結果其實都是一樣的。


  可是當著那一瓶子經血,就要倒入自己的口中,誰人能夠淡然處之,純嬪根本就沒有考慮程子的話,不由自主的向後縮著身體,根本不願意靠近那經血一分一毫,雖然那經血是自己的,也是當初為了宇文翼而特意讓丫頭們搜集的,可是一想要到入口,就覺得無比的惡心。


  程子無法,隻能叫來歡喜和陽子,試圖將純嬪壓製住,將她的手腳都綁起來,不讓她再有反抗的機會。滕穎之的眼睛裏頭充滿了恐懼,頭死死的低著,根本不讓程子有抓住她臉龐的機會,後來便幹脆伏在霖上,痛哭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哭道:“皇上,臣妾對您的心你不是不知道啊,臣妾真的不是要害你啊。當初,當初臣妾剛剛入宮的時候,皇上不是會好好的疼愛臣妾麽?皇上不是會對臣妾很好很好,隻要臣妾安安穩穩的,就願意給臣妾任何想要的東西麽?皇上,當時的那些話猶在耳邊,可是皇上卻都忘記了麽?”


  沐垚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氣血都不由得向上湧著,原本拉著宇文翼的手,也不受控製的漸漸鬆動了一些,其實這些她早就猜得到的,可是猜到和真的聽到卻是完完全全的兩回事。她低下頭,隻能當做自己沒有聽到一般,一句話都沒有,也不願意去看。


  “你剛剛入宮的時候,是何等的可愛又充滿柔情,後來雖然偶爾撒嬌撒潑但是朕都念在之前你的好處上沒有計較,可是如今你竟然作出這樣下作的事情,難不成還讓朕留著你,放過你麽?純嬪,你要知道,凡事都要有個度,越過了那個度,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宇文翼的話已經充滿了決絕的意味,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去,程子便瞅準了純嬪因為悲戚而漸漸鬆動的意誌,一把將她的嘴撬開,將那一瓶子的經血都灌了進去。


  她掙紮著,以至於她的臉上,身上都已經滿滿的全都是自己的經血,沐垚忍住心裏翻湧上來的惡心,不願意再去看,對著宇文翼道:“皇上,純嬪作出這樣的事情,還是早作處置的好。”其實,沐垚是已經不忍心讓她再遭受這樣的苦楚了,親眼看著都覺得心裏頭發酸,何況是正置身其中的人呢,想必已經後悔的恨不能時間回到當初,哪怕一輩子隻是個嬪位,一輩子都沒有孩子傍身,也不會再作出這樣的事情來了吧。


  宇文翼看到一臉一身血的純嬪,忽然間氣便消了大半,對著沐垚道:“依照皇後的意思,該如何處置。”沐垚沒有想到宇文翼竟然連處置妃嬪這樣的事情都會問自己,思量了半晌才道:“純嬪所做的事情雖然無法原諒,但到底是事出有因,況且不知道她所做的這件事情是否與皇上玉體不安有關係··”沐垚的話還未曾完,宇文翼便再次冷下了臉,對著沐垚道:“皇後莫要太善良了,不要忘了朕才是那個被害的人。”


  宇文翼的話其實與蓋棺定論沒有差別,沐垚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純嬪的樣子,閉上了眼睛,半晌才道:“純嬪謀害皇上,其罪當誅。”幾個字一出來,仿佛用盡了沐垚所有的力氣,她整個人都微微有些癱軟,隻有死死的抓住椅子的扶手才能夠坐的更加穩當一些。


  宇文翼低眉斂目的最後看了一眼純嬪的樣子,緩緩開口道:“就按照皇後的旨意去做便是了。”程子聽罷便將已經呆滯的純嬪拉了下去,不過一刻鍾的功夫,程子便回來報,純嬪已經死了。沐垚忽然間一陣悲涼湧了上來,剛剛強忍著壓住下去的惡心感又湧了上來。這次卻什麽都忍受不住了,直接便吐了出來,因為最近也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吃什麽東西,吐出來的也都是黃水罷了。


  宇文翼沒有想到沐垚會如此這般,嚇了一跳,連忙召喚著人來為她看診。沐垚搖了搖手,道:“皇上莫要擔心,臣妾沒事,許是這幾日累著了,回去休息休息便會好的。”被人抬回了景合宮中,絮漓在景合宮中等候著,看見沐垚的樣子便能夠猜出幾分父皇到底做出了什麽樣的決定,本來想要問著的話便一句都問不出來了。隻能隨著綠痕將沐垚迎了進去,給她蓋上了被子,道:“母後累極了,好好的休息休息吧,等到明日,好一些了兒臣再過來探望。”


  來也是巧了,自從純嬪死了之後,宇文翼的身體也漸漸的變好了,雖然還是不如從前,但是起碼能夠自己走動一個時辰以上了,也能夠自己看折子了。既然宇文翼的身體變得好些了,沐垚便也懶怠著過去陪著他處理朝政,終日裏便在自己的宮裏頭,哪怕是呆坐著。


  絮漓本來窩在沐垚的書房裏頭看書,忽然間卻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對著沐垚開口問道:“那日的事情,已經有人來告訴過兒臣了,父皇雖然做的稍微過了些,但是母後也萬萬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對父皇有什麽芥蒂啊。”沐垚挑眉看著她,道:“你怎麽會覺得我因為這件事情對你父皇有所芥蒂。這幾日我也照常的去請安,去問候去探望了。”


  絮漓歎了口氣,道:“母後雖然在父皇的宮裏頭沒有怎樣,可是回到咱們景合宮中臉色便會立刻垮下來,兒臣看了心疼,也是要勸一勸母後的。”沐垚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揉了揉額角,道:“我也隻是在咱們宮裏頭這樣,難不成看見誰都要笑著麽?本來在外邊裝的就已經可憐兮兮的了,回到自己的地界兒,麵對自己的人,還是回到原來的樣子更讓我自在一些。”


  絮漓見沐垚如此,也不知道該些什麽了,想了很久很久,才繼續開口道:“母後,既然兒臣勸解不了母後。那兒臣便希望母後能夠逐漸的忘記這件事情,不為了別的,也是為了您心裏頭的負擔能夠輕一些。您要知道,純嬪娘娘的死並非是因為您,而是因為她自己做錯了事情。況且自從她死了之後,父皇的身體也逐漸變好了,所以不管母後是否相信,父皇卻相信那幕後害著父皇的人就是純嬪。”


  沐垚想了想絮漓的話,微微點頭,道:“好了,我知道你的都對,我會好好的調整自己的樣子的,不會讓你父皇知道。”外邊的灰沉沉的,好像馬上就要下雨了一樣,這樣的氣沐垚最是討厭了,不為別的,總覺得空氣裏頭有一種粘膩在不停的湧動著,讓她從心裏頭便覺得厭煩。


  她走到門口看了看外頭的空,覺得那黑雲能夠壓到自己的心口一樣,讓她的笑容都變得很假很假。絮漓的變化在沐垚看來十分的不適應,或許是周圍的環境真的能夠改變人吧。沐垚看著她的樣子,便覺得現在的絮漓已經十分的與宇文翼相似了,雖然不是親生的父女,可是在一塊久了學了性格也是有的。


  綠痕走到她跟前兒來,對她道:“娘娘,回屋子裏頭吧,這都要起風了,站在門口是要著涼的。”沐垚沒有回話,而是看著從邊略過的兩隻飛燕,道:“你看那燕子想要飛到哪兒去呢,成雙成對的是不是在哪兒都好的。”綠痕不知道沐垚所的話是什麽意思,從裏間拿出了一件披風罩在了沐垚的身上,回道:“燕子有燕子的去處啊,他們生就是長了翅膀的,所以自然想飛到哪兒就能夠飛到哪兒去。”


  這時,從門口走進來一個身影,腳步十分的飛快,沐垚看著來人穿了一身鵝黃色的長衫,在這黑壓壓的空下到成了一抹亮麗。沐垚微微一笑,忙將來人迎了進來,道:“你怎麽在這樣的還過來了,也不怕路上被雨淋到了,心感染了風寒,回去蕭然還不是要掛心的。”


  荃兒順著沐垚的話瞄了一眼空,又對著她道:“如今這般已經顧不了許多了。”沐垚聽到她的話,心微微沉了幾分,忙迎了她進來,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麽?這麽急匆匆的。”荃兒走到門口,抄起桌子上頭的茶盞便一口飲進了杯中的水,喘了兩喘,道:“墨荷讓人給我傳來了消息,宇文晉確實是在夜涼,而我們大閔國的人也有人過去悄悄的打探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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