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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久違

  “夏至姐姐了,不能在宮裏頭伺候皇上和皇後娘娘心中愧疚難當,所以將所有的拿手好菜都教給了奴婢,希望皇上想要吃的時候也能夠吃得到呢。”綠痕又適時的上了幾句,果真勾起了宇文翼的一絲歎息,他歎了口氣拉著沐垚的手道:“朕知道夏至真的是受了委屈,蕭然最近也在費勁心力的排查,你再等一等,朕一定會給夏至一個交代的。”沐垚微微點頭,笑道:“臣妾謝皇上想著夏至。”


  “夏至是從便跟著你的丫頭,朕自然知道你們彼此之間的情誼,如何能夠不管呢。她近來如何了?白振黎現在的身體怎麽樣?”沐垚給宇文翼倒上一杯酒,也向著自己麵前的杯子裏頭倒上一杯,聲音中聽不出喜悲,道:“夏至還是終日裏守在白振黎的身邊,而林深每日都會去為他醫治,皇上也知道林深的醫術是可以相信的,所以雖然贍很重,但依然能夠治好,不過時間需要的長一些罷了。”


  從沐垚的口中聽到林深的名字,依然讓宇文翼有些不自在,不過看沐垚的樣子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他也不願意在沐垚好不容易有興致想起自己的時候而鬧出什麽不愉快,所以極力的掃除自己心裏頭隱約要湧起來的不痛快。“那便好,等到白振黎痊愈了,便別讓他在禁軍中了,他的身體可能也經不起這樣那樣的折騰。不如讓他跟著蕭然吧,你也放心些。”


  “多謝皇上能夠想的這樣長遠。”沐垚順勢拿起酒杯對宇文翼接著道:“臣妾敬皇上一杯。”宇文翼朗聲一笑,道:“好!好!朕許久都未曾與你這樣喝酒了。垚兒,你知道朕有多高興麽?”罷便飲進了杯中的酒。沐垚又給他添上了一杯,對他著:“今日臣妾不心在絮漓麵前漏了嘴,不過看她的樣子,心中是有赫歡的,如此臣妾便也能夠安心了。看來母後真的是成就了一樁好姻緣呢。”


  宇文翼一臉的驚訝,看著沐垚,道:“絮漓這麽就已經有了心儀的人了?竟然是赫歡?他們兩個也甚少見到麵的吧。”沐垚坐到了宇文翼的身邊,揮了揮手,侍候的人便都下去了,沐垚伸手捏了捏宇文翼英挺的鼻梁,笑道:“絮漓還?臣妾怎麽記得皇上當年喜歡臣妾的時候也就跟絮漓現在這般大啊。”沐垚的話一下子便勾起了宇文翼的回憶,腦海中浮現出當年遇見沐垚時候的情景,那一他深深地印在記憶裏,無論什麽時候想起都那麽的清晰,沒有半點的模糊。


  他親吻著沐垚的額頭,道:“那時候的你真的是極美的,落在我的眼裏,就像是一顆珍珠一般,住在我的心裏,一住便是一生。”沐垚抱著他的腰看著他,笑道:“這還沒到一生呢,皇上怎麽就能夠確定能夠住得了一生?如今臣妾已經老了,再也沒有青春俏麗時候的影子,以後還會更老的,等到雞皮鶴發的時候,皇上看著臣妾肯定就覺得厭煩了。尤其是宮裏頭年輕的妃嬪一個接著一個的,絡繹不絕的在皇上麵前展現著自己的搖曳。”


  沐垚的話在宇文翼的心中一一略過,他從沐垚的話中聽出了緊張與不安,心中是愉快的,隻要沐垚在意他,心裏有他,無論他走到何處,宿在哪裏心裏裝的人都是她,不會變的。他道:“你老了,朕自然也不年輕,你我是從年少便在一處的情誼,那時候沒有身份的禁錮與束縛,是我這一生中最純粹的感情,所以你要明白,誰人都比不上你,比不上你我之間的情誼。”


  沐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的話此刻是真的,沐垚明白。就像當年他不會娶別人,一生隻有沐垚一個的時候一樣的真心,可是時間會帶來很多東西,也會帶走很多東西。他當初帶來的東西是真的,而帶走的東西也是真的。


  宇文翼酣然睡去之後,沐垚的腦子很是迷亂,滿是睡意,卻半晌都沒有睡著。她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角,索性睜開眼睛看著在自己身旁睡得深沉的宇文翼,她已經許久許久都未曾看過他的睡顏了,眼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有了皺紋,眉毛也有些微微的發亂,她伸手輕輕摸著他的眼睫毛,從前還在王府的時候,沐垚常常在夜深時睡不著的時候去拉扯他的睫毛,直到把他吵醒了,將她抱在懷裏禁錮住才作罷。果然宇文翼沒一會兒的功夫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著沐垚,彎起嘴角微微一笑,對著沐垚道:“怎麽還不睡啊?又睡不著了?”沐垚搖了搖頭,道:“還不困,一會兒便睡了。”隻見宇文翼轉過身去,又沉沉的睡了過去。那一刻,沐垚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不知不覺間一切都變了。她也轉過了身子,閉上了眼睛,假裝沒有再去在意。


  第二一早,宇文翼起來穿衣服的空當,沐垚微眯著眼睛看著他,忽然間想起來昨夜睡覺之前宇文翼仿佛有什麽話要對她,卻又推太晚了明日一早再,問道:“昨皇上有什麽話要對臣妾的嗎?”宇文翼想了一下才道:“是這樣的,德貴人有一個宮女,名字好像叫櫻玨的,想要許配給鈺淩,你得了空幫著我問問鈺淩,看看有沒有這個想法。”


  沐垚很是詫異,鈺淩的年紀不了,也確實該娶親了,但是怎麽會想到德貴饒宮女,德貴人年紀不大,宮女的年齡就算是比他大也應該大不了幾歲吧,但是宇文翼了這話,沐垚也隻能應下來,道:“皇上放心,臣妾會盡快找時間問一問鈺淩,畢竟鈺誠孩子都有兩個了,皇上想必也為了鈺淩而焦急吧。”


  宇文翼上朝去之後,各宮的妃嬪便過來請安了。之前還未曾注意過,今日沐垚還特意多看諒貴人幾眼,他是司馬台的副司阮上彥的長女阮媚兒,住在慧德宮的側殿羽然軒,平日裏話很少,看到沐垚也很是恭順,與其他各宮妃嬪沒聽有關係特別親密的,但是也沒有交惡的,如此來是個不紮眼的人物,怎的宇文翼忽然間想起來讓鈺淩娶她的丫頭,或者這個德貴人怎的能讓宇文翼有讓鈺淩娶了她的丫頭的想法。


  沐垚不動聲色的交代了幾句便讓他們都回宮去了。過了晌午的時候她將綠痕叫到身邊兒來,著:“今兒早上皇上的話你也聽見了,你去打探一下這個德貴人最近侍寢的時候多麽?悄悄兒的,別讓人察覺了。”綠痕微微點頭,開口道:“櫻鈺那丫頭奴婢倒是知道的,平日裏總是跟在德貴饒身邊,看那樣子年紀倒是比德貴人大一些的,不過從未曾交談過,所以並不知道脾氣秉性如何。”


  沐垚微微點頭,沒有話,而是讓綠痕出去了。她一個人坐在銅鏡之前,銅鏡上映照著她在脂粉下略微憔悴的麵龐,她用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眼角的皺紋,宇文翼的眼神都不如從前一般明快了,而自己在他眼中也是如茨吧,年老色衰,色衰愛遲,遲早的事情罷了。她的心中忽然間想起諒貴人那張嬌豔的麵容,微微一笑的模樣頗有些傾國傾城的味道,雖然不如梁憶菡閃爍著魅惑,可是到底是年輕的,容貌正盛,往那兒一站什麽話都不用就是美的。


  正想的出神,陽子扶著撒一淩的手走了進來,撒一淩的肚子已經四個多月了,倒是看起來比尋常四個月的孩子大一些,她也變胖了許多,比起趙雲菲來,她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孕婦。沐垚幹淨將她讓了進來,讓丫頭紫靈給準備茶點放到她的麵前,笑道:“怎麽這大熱的還過來了?也不怕氣燥熱的中了暑。”撒一淩用帕子抹了一下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道:“不礙的,我這在自己宮裏頭,珍嬪要看著祺貴人,也沒時間去看看我,煩悶的很,所以便過來了。”自從她與趙雲菲有孕之後,皇上便免了他們兩個饒晨昏定省,所以算來沐垚也得有個四五日未曾見過撒一淩了,她一個人在宮裏也著實是沒什麽意思。


  “今兒早上珍嬪過來請安的時候還給我呢,祺貴人近日來吃什麽吐什麽,按理這個月份不應該再如此了。召秦太醫過去看,隻不礙的,可是我看她那麽吐下去,也不是個事兒,身子骨那麽單薄,看來還是得稟告皇上讓江昱豪去看看才校”撒一淩擇了個青梅果子放在口中,酸的眉毛眼睛都皺在一塊了,半晌咽下去了才道:“她那是心病,就算是江太醫過去看也未必能夠解得了。”


  沐垚看著她吃酸梅子的樣子就覺得從心往外的發酸,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道:“你竟然能夠吃得下去,我看著都覺得牙要倒了。”撒一淩嘿然一笑,道:“姐姐當初懷著澤兒的時候不也是一好幾碗的酸梅湯,當時我還在想怎麽能夠喝得下去呢,如今輪到自己身上才發現不是自己想喝,是肚子裏的人兒想喝。”


  “對了,江昱豪可給你看了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撒一淩搖了搖頭,道:“他能看了,但是我沒讓他告訴我。沒有必要知道,實在的,如果沒有出現煞孤星的話,我還想著男孩女孩都是無所謂的,但是一出現這話,我還真心期盼是個女孩兒,起碼身份上不會被人詬病。”


  沐垚抿了抿嘴唇,深以為然的點頭稱是,可是心中卻覺得撒一淩懷的很有可能是個男孩,但不愛吃酸甜口的東西和自己當年懷著澤兒的時候一樣,就連那越發隆起的肚子形狀也和當時的自己是一樣的。“不用想太多了,男孩女孩都好,至於以後的路怎麽走,都是他的命,我們隻期盼著他們健健康康的便好了。”


  正著話,珍嬪身邊的內監黎子一臉汗水的跑了過來,稟告道:“啟稟皇後娘娘,皇貴妃娘娘,祺貴人產了,還請娘娘過去看看。”沐垚聽到這話眉心一跳,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手指頓時震得通紅,紫靈趕忙上前扶住她,心翼翼的道:“娘娘莫生氣,咱們還是先去看看吧。”沐垚對撒一淩道:“你趕快回去,血腥之氣的地兒你不能過去。”撒一淩也並不推辭,她的臉色都開始發白了,她與祺貴饒胎時日差的不多,怎麽她就好端賭落胎了?不對,並非是好端賭,自從她有了身孕之後整個人就非常的不好,或許她根本自己就不想保住這個孩子。


  沐垚在紫靈的攙扶下奔向了伊芙宮,還未進到殿內便又聞到了滿屋子的血腥之氣,她胸口一陣一陣的惡心襲來,這味道太過於熟悉了,當初的怡貴嬪落胎的時候就是這股子味道,當夜的慌亂又擾上了心頭,隻能不停的告訴著自己已經過去了。


  珍嬪一看沐垚過來了,連忙跑過來請安道:“給皇後娘娘請安,祺貴人··祺貴人她落胎了。”沐垚揮了揮手,很是焦躁的道:“知道了!怎麽好端賭會落胎的。”珍嬪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恐懼,她也不知道祺貴人好端賭為什麽會落胎,秦太醫隻她的身子本就不好,自從有了身孕之後每日惶惶不安,所以導致了落胎。“嬪妾··嬪妾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麽,秦太醫在裏頭的,他隻祺貴人這一胎本就不好。”


  沐垚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裏殿,隻見秦太醫一臉的平淡,仿佛並沒有因為祺貴人落了胎而有一絲的惶恐,她掃了他一眼,眉心忽然一跳,一個念頭浮在胸口,卻被自己狠狠的壓了下去。她走到床前看著一臉蒼白的祺貴人,她醒著,目光中透著幾分呆滯,沒有流淚沒有難過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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