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五行續命
“皇上定然是氣壞了吧。”沐垚此時都能想象宇文翼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樣子,定然恨不得撕了章易之,畢竟是他所管轄的地界兒,在這麽嚴防死守的時候竟然還有人被殺,不用猜都知道宇文翼該是多麽的震怒了。程子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剛剛想起皇上狠厲的眼神,感覺誰要是一個不心就容易被直接推出去一刀哢嚓了。“回稟娘娘,皇上··皇上是很生氣很生氣了。”
程子年紀本身就比較,平日裏也算是伶俐的了,頗得宇文翼的歡心,今日連他都是如此模樣,想必宇文翼發了極大的火了。墨荷攙扶著沐垚起身,問道:“皇後娘娘可要去看看?”沐垚點頭:“去看看吧,好歹勸一勸。”冬日裏本就寒冷,風一吹便更是覺得渾身上下都要僵了,墨荷一直讓抬轎子的奴才們穩一穩,生怕一個不心再出什麽閃失。
好不容易走到了上陽宮,卻發現徐太醫竟然在外頭候著,沐垚走近擔憂的問道:“可是皇上怒火極了?”徐太醫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道:“昭嬪娘娘在裏頭,臣本是給娘娘請平安脈的,還沒過去福陽宮便被昭嬪娘娘的侍女攔了下來,是讓臣到這上陽宮門口候著。”沐垚讓夏至將手中的暖爐遞給徐太醫,柔聲道:“皇上也正惱怒著呢,這大冷的,還不知道命太醫什麽時候進去,好歹暖一暖,不要自己先病了。”徐太醫本來年紀就不淺了,還要被昭嬪召喚來召喚去的,沐垚也是覺得他老邁,不由得起了憐憫之心。徐太醫連不敢,卻被夏至將那暖爐塞了過去,笑道:“快別推辭了。皇後娘娘也是心疼您年紀大了,推辭便是辜負了娘娘的一番心意了。”徐太醫這才接過,連連叩謝著。
沐垚微微點頭,撩起了簾子走了進去,殿內是極暖和的,與外頭的寒風陣陣相比,一個上一個地下。昭嬪左廣陵坐在皇上的身側,手搭在宇文翼的臂彎上,看見沐垚走了進來才緩緩起身,請安道:“臣妾請皇後娘娘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她的肚子也不過才四個多月,但是看起來卻和沐垚六個多月的身孕差不了多少。
沐垚點頭,免了她的禮,走到宇文翼的麵前便要請安,宇文翼忙擺了擺手,道:“這大冷的,勞動你過來一趟了,想著你在宮裏也定然擔憂的,便沒有瞞著你。”沐垚歎了口氣,道:“是啊,皇上一直都知道臣妾擔憂此事的。”沐垚看向站在殿中央的盛蕭然問道:“本宮聽聞這一戶竟然一個不剩麽?”
盛蕭然神色凝重的點頭,將剛剛對宇文翼過的話又了一遍:“此戶人家姓袁,男子叫做袁石,是個木匠,父母早亡,娶了同村的女子馬氏,帶著兩個未成婚的妹妹一塊生活,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六歲一個四歲,昨夜全都被殺害了。”“又是女孩,看來這個凶手是奔著女子去的。”沐垚忍不住接口道。
宇文翼也是深有所思,將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摔在桌子上,怒道:“這是公然的挑戰皇家權威,章易之怎麽還沒有過來!”沐垚剛想要開口安慰,卻不曾想昭嬪的話語更快,她走到宇文翼的身邊,輕輕撫著他的背,柔聲勸道:“皇上莫要動氣,一切都等章大人來了再。惡人一定會被繩之以法的。”
看著她嬌媚的樣子,沐垚將原本已經要吐出來的話語咽了回去,皺著眉問盛蕭然:“章易之怎麽還沒有過來?”盛蕭然拱手道:“回稟皇後娘娘,事情一出章大人便立刻到了那袁家查看情況,是查看過後便馬上過來。臣先過來也是為了稟告皇上。”“這件事情越來越麻煩了,恐怕不是那麽簡單的,章大人想必更是憂心,皇上莫要生氣,百密終有一疏,依照臣妾看,派人大費周章的去護衛到底還是會被人鑽了空子,不如將周圍的百姓疏散開來。”昭嬪建議著道。
沐垚卻搖了搖頭,開口道:“西角巷雖,可是那裏居住的百姓也有幾十戶,恐怕不是一夜之間就能夠疏散的聊。”宇文翼也點頭,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一時間殿內皆有些沉默。
正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程子連跑帶爬的過來稟告著:“啟稟皇上,皇後娘娘,章易之章大冉了。”宇文翼聽到這話立馬站了起來,手中握著的茶杯吱吱作響,好像下一秒便要在他的手裏灰飛煙滅一般。沐垚趕忙站起身來,想要拉住暴怒的宇文翼,勸道:“皇上還是聽聽章大人查到了什麽再做打算不遲啊。章大人盡心盡力的查案,很多事情也不是他能夠控製的聊。”
“傳他進來,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查到了什麽。”章易之本人沐垚沒有見過,隻知道他是尚元三年的狀元郎,如今也有四十幾歲了,先皇也算是器重他,將京兆府尹的位置交給他,這麽多年來京城中的百姓也算是安居樂業的,可是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並非是一個人過來的,他身後跟著一個道士模樣的人,腳步沉穩,沐垚眼睛盯著那人,倒是覺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章易之跪在殿前,請罪道:“皇上贖罪,臣失職。”一句話的懇切,沐垚看著他抬起的頭,眼睛都是通紅的,想必出了事之後他也是憂心忡忡不能安心的。
遂道:“起來吧,此時不必拘禮,皇上急等著大人回話呢。”章易之點頭拱手道:“臣聽聞袁家出了事情之後連忙去西角巷勘察,發現還是同一凶手所為,殺人手段也是如前。”宇文翼將奏折摔在他的麵前,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惱怒,道:“朕要你是做什麽的?竟然又有百姓冤死,你是怎麽派人看守的。”
章易之的身子伏的更低了一些,道:“皇上贖罪,臣失職。”此時的他隻能認罪,別的話一概不出來,沐垚見此也不是辦法,便問道:“與你一同前來的人是誰。”章易之還未曾回答,就見那道長微微抬起上身,拱手笑道:“皇後娘娘未曾認出老道了。”這聲音熟悉極了,沐垚看著他的眉目,恍然道:“您是幾年前在杭州見過的道長。”
沐垚的話勾起了宇文翼的回憶,也想起了麵前的人,已經有六七年過去了,他的容貌竟然沒有什麽變化,道:“哦,朕記起來了,是當初在杭州的時候,將絮漓帶回來的那日,遇見的道長。”那道長笑道:“記得當日相見,貧道便過有朝一日會入京與兩位貴人相見。”
沐垚心中驚喜,尤記得當初此人未曾見過他們二人便能夠從眉眼之間看出兩個饒身份,遂道:“如今您入京可是因為京城中的案子?”那老道也沒有故弄玄虛,而是大方的道:“正是如此。”“那您可是知曉凶手是誰,為什麽殺人麽?”那老道微微點頭,道:“貧道倒是能夠看的清明他殺饒緣由。”
這是幾個人想了許久都未曾想明白的事情,聽到他他知道,感覺陰霾的空都閃過一絲的光亮,忙問著:“還請道長明白告知。”“貧道仔細研究了他所殺的人,看出了在這西角巷中,這幾戶人家的方位分別問金、木、水、火,而殺的多為家中掌事之人和女子,所以貧道覺得這是在為一個女人續命而作出的事情。”
“續命?”昭嬪的聲音的充滿了震驚,其實宇文翼與沐垚,包括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一番言論震驚到了,那老道點頭,神色逐漸的轉為凝重,道:“依貧道看,這熱的一些道家的門法,可是卻是歪門邪道,而那人定然也是在西角巷中,想來是那兒的百姓。如此便要派人查一查,誰家的女眷中有生了重病的。”
章易之聽到這話,忍不住站了起來,對著宇文翼道:“微臣現在就回去查。”罷便告退走了,宇文翼看著他走出殿門的背影不知道該什麽,不過心中也算是信了沐垚的話,章易之對此事還算是真的上心了,並未曾敷衍過。
沐垚若有所思後接著問道:“敢問道長,剛剛道長此人殺了位於西角巷中金、木、水、火四家,那麽依照道長的推測,是按照五行而排序的,五行中還有一土,那就是還有人家有可能會遭難不成。”那道長也不隱瞞,點頭道:“按照五行排序,下一戶便是皇上身邊的侍衛鈺城大人家了。”
“什麽!”冬至本就是跟在沐垚身側來到這上陽宮的,聽到下一個就是自己的家,也顧不得其他的發出了一聲驚呼,頓時又覺得腿下發軟,差點跌在霖上,還好夏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那還真的要趕緊的抓住凶手,這兩日,也別讓冬至回府了。”昭嬪一臉擔憂的對著沐垚道。
“可是奴婢的孩子還在府中,這可如何是好啊。”冬至的眼淚滾了下來,聲音也抑製不住的顫抖,她的孩子就是她的命,讓她如何能夠不擔憂。宇文翼連忙讓程子去告訴鈺城,讓他今日就接了孩子入宮,府中也要清空才好。那老道卻:“依照貧道看,還是請冬至姑娘回府。”沐垚聽到這話不由得皺著眉頭看他,問道:“道長是什麽意思,本宮不太明白。”
那老道撚須道:“引蛇出洞,也未必不是一個好的招數。”沐垚連忙搖頭,眼中隱含著憤怒,聲音也狠厲了一些,道:“拿冬至的命去引誘敵人,本宮決不答應。”沒想到那老道卻笑了,看了一眼冬至,道:“娘娘放心,依照貧道來看,冬至姑娘的命貴著呢,不會就這麽死聊。”
沐垚還未曾話,夏至便忍不住開口了,她從未見過這老道,也並未曾聽沐垚與宇文翼提起過,哪裏能夠對他信的了半分,惱怒著道:“你的話便是準的麽?冬至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你能夠擔待的起麽?”
宇文翼也甚是猶豫,她知道冬至對於沐垚的意義,可是如果不回去的話,又引誘不出凶手,這都已經快要臘月二十了,再抓不到凶手,百姓人心惶惶,難保不會出什麽別的事情。昭嬪在一旁拿著眼睛覷著周圍的人,想了許久才打破令中的沉默,道:“皇上曾經見過這位道長,自然知道道長的神通在何處,我們隻要多加派人手去保護,想必冬至姑娘不會出什麽事情的吧。畢竟抓到凶手才是要緊事,何況冬至姑娘在皇上與皇後娘娘身邊多年,定然願意為了皇上與娘娘以身犯險,捉拿凶手啊!更何況如果抓到了凶手百姓們也有安生日子過了。”
冬至聽到這話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沐垚,此時的沐垚也是進退兩難。如果咬死了不讓冬至回去,恐怕將來冬至與鈺城的日子也不好過,但是如果讓她回去,自己還是擔憂的狠,萬一真的出了什麽事情,自己還如何能夠活得下去呢。
冬至猶豫了許久,看著沐垚左右為難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氣,方才道:“奴婢還是回去吧。”夏至想要開口製止她,卻不曾想宇文翼倒是先笑了起來,看著冬至,道:“果然是皇後調教出來的人,能夠舍身為朕分憂。你放心,朕一定加派人手保護你們的,定然不會讓你們出什麽紕漏。”沐垚看著宇文翼,心都涼了半截,奈何他是皇上,而自己是皇後,昭嬪的話都抬出了百姓,讓她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隻能對著盛蕭然囑咐道:“你多派人手在暗中保護,家丁中也給本宮換成武功高強,能夠保護冬至的!如果他們出了什麽事情,本宮拿你是問。”罷也不去管宇文翼與昭嬪,便告退走出了上陽宮。她不敢保證再待下去,會不會一巴掌打歪了昭嬪的那張俊俏卻帶著狠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