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瓦解信任
去到侯府的時候上的星子已經布滿，亮閃閃的照射著宇文翼與沐垚相互依倌身影，這多年的經曆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的推近拉開又推近，如今想來其中走過多少的酸甜苦辣，竟然能夠不離不棄，也是因為當初宇文翼對沐垚深切的愛。
“也不知道是不是圈地的案子有了進展。”沐垚便拉著宇文翼向著內殿走著便問著。宇文翼反手握住沐垚，將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口，笑道：“一定是的，我們一定會越來越順利的。”沐垚笑著搖了搖頭，看著他道：“你什麽時候也會將這樣的話放在嘴邊上了？安慰的好敷衍啊。”
宇文翼挑了挑眉，笑道：“有麽？沒覺得敷衍啊，我真的覺得我們會越來越順利的。”沐垚笑笑沒有接口，倒是從內殿走出來的荃兒，笑著對沐垚道：“我看啊翼哥哥得對，一定會越來越順利的。”“你耳朵怎麽長的，那麽遠你也能聽得到。”宇文翼看著荃兒一身橙紅色的喜慶外裳，心情也是好了許多，打趣道。
荃兒扭了一下鼻子，就像時候一樣，玩笑道：“你不知道嗎？我是垚姐姐肚子裏頭的蟲子，所以你們什麽我都聽得到，包括我的那些壞話。”沐垚將荃兒推到了內殿裏，笑著打斷她：“好了，都這麽大的人了，孩子都有了還開這樣的玩笑。”盛蕭然從屋內走出來，拿出了一遝子紙撂到了桌子上，道：“這是我最近一段時間搜集的證供，村民們都按了手印，我已經派人將他們保護起來了。”
沐垚拿起來一張一張的仔細看過，不僅僅是李莊的地，竟然還有超出京城的利州的城河村，這麽算來也得有個七八千畝了。翻一頁沐垚便越心驚，她從未想過一個中書令竟然能夠圈了百姓如此多的地，父皇竟然還不知道。“你這些到底是跑了多少地兒才收集起來的，你又是怎麽服這些村民的呢？”
荃兒將盛蕭然按在椅子上，假意的幫著他按著肩膀，笑道：“到這兒可還真是辛苦我們義安侯了。”盛蕭然將荃兒的手拿下來，按著她坐在座位上，道：“也沒有什麽，不過就是給了他們安全的保證，到底他們也是希望能夠將自己賴以生存的土地要回來，要不然如催沛流離的，以後也沒有保證，總不能生生世世就這樣逃荒著過日子吧。而且這種事情，有人牽頭，其他人便不會那麽猶豫了。”
荃兒托著腮看著沐垚，問道：“垚姐姐，你這些事兒要怎麽串起來才能讓皇上一下子就惱到直接將他拉下來。”宇文翼接過沐垚手裏的一張張的證供，若有所思的道：“這些，到底還是一件事兒，而且不過就是圈地，想要父皇下定決定動中書令這個位置，還是得牽到更嚴重的事情。”
荃兒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不由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看來我果然參與不了這些事情，沒那麽複雜的腦子，彎彎繞繞的。”沐垚睨了她一眼，道：“你是西墨國的嫡公主，從就是受著安陽長公主保護的，盡量都是替你安排，不會將你牽扯進去，你要是想得太多就不是正常的你了。”
沐垚罷之後看了宇文翼一眼，問著：“你還要將什麽事情串起來，父皇大概什麽時候回來，這件事情必須在他回來之前解決掉，最好··能夠將太後或多或少的牽扯進去才好。”宇文翼也在仔細的考慮，卻始終找不到突破點，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父皇正在往回走，想來十幾日便差不多了，我們也算還有些時間。”
盛蕭然回到裏屋，又拿出了一疊子紙張放到了桌子上，挑了挑眉，示意宇文翼打開他。宇文翼不解的看著他，但依然按照盛蕭然的意思將那一疊子打開，還道：“怎麽又是紙？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打開之後宇文翼卻關上了嘴巴，皺著眉頭，神色從原本的愉快轉為了凝重，接著又堆滿了喜色。
沐垚也很好奇，湊上去看著，才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將宇文翼手中的紙搶了過來，張著嘴將那一遝子信都仔仔細細的看過，那個筆跡她認識，就是端親王宇文晉的，字體飽滿而有力，的時候他寫字沐垚也常常跟在眼前兒一塊練字，賴在他身邊一字一字的看著，甚至偷偷模仿著。那上邊都是與太後之間所往來的，雖然不多，但是內容上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信息，朝中的事情都與太後商議，不僅如此，還表明了太後支持宇文晉的態度。
“你是如何弄到的？”沐垚越看越是震驚，上麵包含了圈地，與兵部的來往，與禮部的勾連，與吏部的聯係，原來六部裏頭已經有三個都與端親王宇文晉和中書令有所勾結，他們用了圈地的銀錢來收買人心，卻根本不顧及百姓的死活。
“這裏頭隻有三四張是真的。”盛蕭然不慌不忙的回答著。沐垚抬頭盯著他，又低頭仔細的將那七張紙依次的排開，攤放在桌子上，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最後皺著眉，道：“你是··找誰寫的？我從看著宇文晉寫的字也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盛蕭然擇出了三張紙，交給沐垚，道：“這三份是我找人寫的。”
沐垚接過，搖了搖頭笑道：“你手裏頭到底有多少能人？你怎麽總是能給我們驚喜。還有那些真的信你是怎麽拿到手的。”荃兒清咳了一聲，眼眸中滿是得意的神色，挑了挑眉看著沐垚。沐垚見狀便明白了過來，道：“是你偷回來了？”荃兒作勢要打一下沐垚，卻被宇文翼攔住了，笑道：“難不成不是偷嗎？”
荃兒指著宇文翼對著盛蕭然道：“你看你看，我就吧，垚姐姐嘴裏不出好詞兒來編排我，翼哥哥一定站在垚姐姐那頭，你呢，你你向著誰？”盛蕭然拉過她的手，道：“別鬧了，你是大功臣還不行麽？”荃兒睨了盛蕭然一眼，戳了戳他的頭，笑道：“我就知道，你們都是垚姐姐一夥的。”
“荃兒才是這件事情的大功臣，那你偷出來不會被太後知道嗎？會不會打草驚蛇？”宇文翼忽然間想起今日墨荷的事情，不免有些擔憂，沐垚還讓墨荷仔細的留意著太後那邊的動向呢，如果真的打草驚蛇，恐怕墨荷要有危險。這也正是沐垚所擔憂的，也盯著荃兒，想從她那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自然是不會被發現的，那幾我們女兒鬧覺，我便借機帶著她去到了太後的壽安宮中去，順勢將她放那兒一，陪著太後，第二又去接回來的，自然也沒有遭到懷疑。所以我覺得我還是很聰明的。”罷便滾到了盛蕭然的懷裏，歪著頭看著沐垚。沐垚和宇文翼也鬆了口氣，點零頭，誇著荃兒道：“荃兒果然厲害，不愧是我們蔣家的媳婦兒啊。”
盛蕭然拿著這幾封信，道：“我是按照村民們提供的線索在裏麵摻了幾張假的信件。”沐垚將那幾封信放到宇文翼的麵前，道：“這裏麵都是宇文晉寫給太後那邊的，卻沒有辦法拿到回信，如果想這些人都串起來是不是也該拿到那邊的回信。”宇文翼也點點頭：“這個我來想辦法吧，但是就怕拿到的太多，父皇反而懷疑我們的用意。”
盛蕭然也讚同宇文翼的法，道：“我覺得不要一下子全都倒給皇上，還是由鄭知泉首告，引著這些村民的證據和口供出來，信是要將太後一同拉入這趟渾水裏頭的，是最後才要拿出來的。”沐垚將鄭知泉的奏折擺在最上麵，盛蕭然收集的口供擺在了中間，最下麵擺著真假摻半的往來書信。
若有所思後道：“這相當於一個鏈條，我們隻要把這些事情串起來一件一件的擺在父皇的麵前，最差的結果也會在父皇的心裏埋一個雷。瓦解他們在父皇心中的信任度。”“我們大概還有十幾的時間，這期間我一定會將鄭知泉保護好。”盛蕭然承諾著。
“我覺得這一段時間，不要再有大的動作，安安穩穩的等著父皇回來，你呢？”沐垚仰頭看著宇文翼，詢問道。宇文翼摸了摸沐垚的頭，道：“好的，你也要好好的休息休息，這幾日千萬別再終日都在想這些了，你已經許久都沒有好好的睡過覺了。”這話的時候宇文翼的心疼都要溢出來，自從佑兒離世，知道了盛蕭然與她的關係，蔣家的冤屈，太後的算計，沐垚每晚上睡得都不安穩都不踏實，現在好歹也算是有一點點眉目了，應該也能鬆一口氣了。
沐垚拍了拍他的手，點頭答應著，心中卻知道根本不像是宇文翼所的那麽簡單，感覺這條路就是沒有盡頭的，無論怎麽走也走不到頭的一條道路，一件事情接著一件事情，忍不住覺得累。
這十幾日過得一點都沒有想象中那麽輕鬆，皇上的鑾駕要入京的前兩日墨荷跑來找沐垚要去到太後的壽安宮中去，問是否有什麽要探聽的事情。沐垚思索了很久，還是搖了搖頭，而是讓墨荷將府中的一些事情告訴太後那邊。她對墨荷：“你對太後最近一段時日，經常有一個名字叫鄭知泉的臣子跑到王府來找王爺，不過不知道具體因為什麽事情。”
墨荷聽到這話之後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其實早就知道了鄭知泉那日在西角門與沐垚相遇的事情，也大概明白了是有什麽事情，但是她從來沒想過要對太後稟告，而且這事情事關重大，怎麽能夠輕易地對太後透露。
沐垚看著墨荷的樣子，安慰的笑道：“你放心，你就按照我的對太後就行，至於她怎麽動作你不用管了。以後的事情我都有安排。”墨荷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又是止不住的流下來，哽咽著一句話都不出來，沐垚笑了笑，替她擦幹了眼淚，道：“以前不知道你這麽愛哭，最近是怎麽了？”墨荷的聲音帶著哽咽，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王妃能夠原諒奴婢，真的是奴婢萬死也沒有想到的。奴婢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奴婢隻是不想姐姐受到委屈。”
“到你的姐姐，我還想問著你的，太後可否給過你你姐姐的消息？你知道你姐姐在哪兒嗎？我會著人仔細的尋找你的姐姐，讓她脫離太後的掌控，如此，你的日子也好過一些。”墨荷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仔細的回憶著，道：“太後隻給過奴婢一塊帕子，那帕子是被撕成兩半的，上麵是父親寫的字，寫給大娘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當初姐姐被大娘母家帶走的時候父親撕成了兩半塞給姐姐的。我這裏還有另外一半。”著從自己的衣服裏拿出了一塊粉白色的帕子，上麵有明顯的撕裂痕跡，寫著灼灼其華。
沐垚拿在手裏，仔細的看著上麵的字，那字跡很是正派的樣子，看起來倒像是個讀過不少書的。“那你這個先放到我這裏吧，我會想辦法找到你姐姐的。”墨荷竟然一句話也不出來，無論是感謝的話還是自責的話，她覺得此刻的自己什麽都沒有用，的再多不如去安心的做，讓沐垚放心，也能夠彌補自己的過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其實沐垚就是故意讓墨荷將所有事情透露給太後的，依照太後的性子一定會探查到底，一旦探查了便會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圈地案上，如此一來很多別的事情就會露出破綻，這樣便會給沐垚和宇文翼機會，隻有手裏掌握的越多，勝算才能越來越大，等到將很多事情的真相證據拿到手裏，才會理順接下來的要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