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城冬成婚
轉眼間，就到了冬日裏，不得不感慨一年又一年過得真快。鈺城和冬至的婚事也該辦了。過了秋，宇文翼便與沐垚商議了，鈺城的年紀不了，與鈺淩不同，到底是有了婚約的人，不能一直這麽拖下去，所以兩個人擇了臘月二十的好日子，讓兩個人在這一裏完婚。宇文翼為鈺淩在王府的後院不遠處選了一座宅子，雖然不大，但好歹算是一個家，裏麵所有的布置都是沐垚和荃兒、淑兒三個人操持著辦的。沐垚又為冬至準備了滿滿兩大箱子的嫁妝，兩個人春夏秋冬的衣衫各四套，都是用上好的錦緞做的，請的也是京城中最好的繡娘。荃兒則在驚羽軒挑了好多上好的首飾裝滿了冬至的妝奩，回到了京城之後淑兒與江昱豪的日子也好過很多，江昱豪的醫術好，又與林深結交，所以也是賺了不少的銀錢，又在盛蕭然那兒拿了股，加上麗貴妃經常將自己的體己都交給自己的女兒，如今看來雖然比不得宮裏，但是也算是富貴人家了，兩人為冬至準備了上好的千年野山參和靈芝。
冬至看著堆了滿滿一炕的東西，感動的都要哭了出來。沐垚笑著拉著她的手打趣道：“當初不是要解除婚約的麽？”墨荷一邊清點一邊順著沐垚的話頭接口道：“你看看，如果解除了婚約，這些好東西如何進的了屋裏了？”荃兒指著墨荷對淑兒道：“看來，也要給這丫頭準備一份一樣的，否則以後定要嘴的。”
墨荷一愣，笑著道：“侯妃怎麽起奴婢來了，奴婢不過也是打趣冬至姐姐罷了，奴婢才不嫁人呢，就願意守在王妃身邊。”荃兒笑著道：“你們王妃才不願意一直看著你這張麵孔呢。還是一個個的把你們都嫁出去才讓人清淨。”冬至聽到此話連忙道：“王妃了，奴婢嫁了人也可以隨時回來伺候著，要不是王妃允了這個，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跟著王妃十幾年了，王妃在奴婢心裏比鈺城哥重要的多。”
淑兒戳了一下她的頭，笑著對沐垚道：“這是在你麵前，也就是還沒結婚呢，等到成了婚，你看看她還能出這樣的話來？不準啊，你找她都沒地兒找去。見兒的守著鈺誠呢。”冬至羞得滿臉通紅的，氣的直跺腳。夏至走了進來，都沒用聽他們了什麽就知道冬至為什麽這樣，也忍不住笑著看她。從懷中拿出了兩枚玉佩，交到冬至的手上。玉佩的成色不是很好，但還算透亮，各有一對黃鸝鳥兒彼此依偎，道：“這是我和墨荷送給你與鈺城的新婚賀禮。希望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你幸福就是我們的心願。”冬至忍著眼裏的淚花，狠狠的點頭，將夏至抱住。
她們兩個一起長大，有著姐妹之間的情誼，何況夏至一向成熟穩重，提點了冬至許多，甚至更多的時候是用寬大的羽翼將冬至保護在自己的身後，如果冬至成婚第一舍不得沐垚，那與沐垚一樣的舍不得人便是夏至了。
夏至拍了拍她的背脊，寬慰道：“成婚是好事兒，怎麽還哭起來了，以後結了婚可不能動不動的就哭，也不能太過於衝動，凡事還是要三思而後校鈺誠是個武人出身，可能不懂得一些什麽，但是應該做的他一定會做到。你也別耍孩子脾氣，要相互尊重日子才能夠長久。”
沐垚聽著夏至的勸慰滿心的欣慰，淑兒也頗為感慨，這些道理都是自己在婚姻的道路中一點點的摸索出來的，不成想，夏至一個未成婚的姑娘竟然能看的如此明白，有了她冬至可以少走很多的彎路，也能避免很多的傷心和失望吧。
臘月二十日，一大早冬至便起來梳妝打扮，因為是丫頭出嫁，鈺誠身上又沒有一半官職的，所以衣服和首飾相對來比較簡單，但是依照民間的婚嫁規格，兩個人也算是數得上的風光了。冬至一身大紅色的喜服，身上繡著鴛鴦成雙瓜瓞綿綿的圖樣兒，意欲著能夠幸福相偎，子嗣綿長，頭上戴的鳳冠是用赤金打造的，上邊鑲嵌了藍色和紫色的寶石，冠前的流蘇是用的珍珠串成的一串串的，圓潤可愛，冬至一張秀麗的麵龐隱約的隱藏在流蘇的後邊，又用扇子遮住了臉。
鈺誠也是一身紅色的喜服，臉上掛著憨厚又有些羞澀的笑容，被鈺淩推進門的時候臉一下子變紅了。沐垚笑著看他，將冬至交到他的手上，道：“你們以後要互敬互愛，和和美美的。”宇文翼也看著鈺誠道：“你要好好的對冬至，知道嗎？”鈺誠狠狠點頭，回道：“王爺王妃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愛護冬至，不讓她受半點委屈的。”
罷冬至與鈺誠雙雙跪在墊子上，對著宇文翼和沐垚叩了三個頭，鈺誠道：“我們都是無父無母沒有兄弟姐妹的，自幼便跟在主子身邊，沒有吃過苦，沒有受過罪。什麽好的都想著我們，王爺王妃放心，我們兩個一定會好好的，不辜負你們的心意。”
淑兒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麽一種感動從心底湧向了眼底，偷偷在一旁擦拭著眼淚，荃兒看見了笑了笑，也覺得很是欣慰，感念他們心中的感恩之情，也不算宇文翼與沐垚白疼他們一回。沐垚欣慰的笑了，看著兩個新人道：“好了，不能誤了時辰，快出門吧。”冬至躲在扇子後的臉上已經染盡了眼淚，她多麽想平沐垚的身上大哭一場，雖然離得不遠，但總覺得有一種離家的辛酸混雜在這出嫁的喜悅當中，透著甜甜澀澀的滋味。
撒一淩看著冬至成婚時候的喜悅，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當初成婚時候的樣子，他沒有像鈺淩一樣騎著高頭大馬帶著自己滿街的走著，沒有昭告全世界娶了自己為側妃，那高心恐怕隻有自己一個人吧。這屋子裏頭的人，仿佛都得到了自己所愛之人，唯有自己，是最可悲最可憐的那一個。可是又有什麽辦法？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活該！
撒一淩略微落寞的眼神落在了沐垚的眼睛裏，一瞬間仿佛讀懂了她的心，撒一淩在她與宇文翼的婚姻中無疑是最可憐的那一個，但是又沒有任何可以彌補的方法。如果宇文翼像是盛蕭然那樣出如果有一你遇見了想要相伴一生人就會放你走的話來，恐怕撒一淩會崩潰掉吧。沐垚走近了她，拍了拍的背脊，唯獨能給的隻有一個平淡的笑容。
成了婚的冬至有了初為人婦的嬌羞和美麗，如果當初的她是一朵待開的花蕾，如今也可以她是一朵嬌豔綻放的牡丹，從骨子透著甜絲絲的味道。她每日打點著鈺城的吃穿用度之後就會回到漓映軒，幫著夏至和墨荷料理一些簡單的事情，日子不忙，倒也愜意。
無論你願意或者不願意，時間總是一點點的向前挪動著。今年的除夕前，慤貴妃對沐垚：“想來皇上的年紀大了，處理國事之餘竟又想起了許多往事，所以極其的思念廢太子宇文霖和潤親王宇文拓。”到此處慤貴妃歎了口氣，其實她知道皇上心中還有些思念故去的皇後，不過就是不肯罷了，皇後的心中一直裝著其他人這件事情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碰不得。
“那母妃的意思是請靜王和潤王還朝過除夕麽？”其實他們也並非不可以回來，隻不過之前皇上因為心裏還帶著氣都未曾要召見他們，任由著他們自己去，宇文霖與宇文拓自然也是不敢擅自回朝的。慤貴妃想了想道：“我是這樣想的，是否讓翼兒上折子，讓靜王和潤王回來。”“這···”沐垚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答允下來。皇上的年紀越來越大，也是該享受倫之樂的時候了，如若放在平常百姓家裏，這個年紀也是要含飴弄孫的，可是偏偏生在了皇家，不僅要操持國事，連想念兒子也不能夠自己開口。“好，我回去讓王爺遞折子。不過，可能王爺要遭受一些連累挨上一頓訓斥了。”
“無妨，皇上不過就是為了做給朝中的人看的，隻要他最後答應了下來，翼兒便不會有事。”不得不慤貴妃與沐垚是能夠將皇上的心思掌握在心裏的人，一切都如同他們所想的那般，皇上雖然在眾人麵前惱怒的嗬斥了宇文翼，但是最終還是讓兩個孩子回到了除夕家宴上。
那晚上，皇上看著圍繞在他身邊的孩子們，很是高興，可能唯一遺憾的就是淑兒雖然身在京城，但是卻回不來，可是人總不能強求太多，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求而不得的事情，遺憾歸遺憾，便也隻能罷了。一同守了歲才回到了各自的府鄭許是宇文晉覺得宇文霖已經不再有任何的威脅，宇文拓也是個不足以畏懼的，離席的時候竟然與他們兩個人結伴而校
禮親王宇文素與沐垚和宇文翼並肩而行，看著前麵的幾個人，麵上掛上了不屑，道：“端親王可真是大度的狠呢，竟然能夠與廢太子如今的靜親王一道，而且還有有笑。我真不知道是他不計前嫌？還是他虛與委蛇？”宇文素好像特別不喜歡宇文晉，如今也已經毫不避諱在人前表示自己的厭惡，聽宇文翼在朝堂之上，在父皇麵前都駁了幾次宇文晉的話。
“他願意如何都是他的事情，與我們無幹。”宇文翼不願意在沐垚麵前提起這個人，甚至根本不願意想起這個人。宇文素並沒有將宇文翼的意圖領會的明白，接著道：“皇兄，你他是真的想要拉攏宇文霖與宇文拓嗎？他們會成為新的盟友？畢竟對於這些人來沒有真正的情誼，隻有永遠的利益。”
“不會，起碼靜王殿下不會。”沐垚的聲音幽幽的響了起來，她今日看見宇文霖也是頗為詫異，大概有兩年不曾見過了吧，自從文芷姐姐去了之後宇文霖便整個人消沉了許久，皇後死去之後他的精神仿佛都被抽離了一般，沉浸在思念裏，不能自拔。今日的他好像老了許多，不過才三十歲的人，頭發竟然已經花白了，麵色也透著土灰色，再想起從前意氣風發的宇文霖，連沐垚都有些唏噓，原來思念竟然能將一個人折磨成如此模樣。
“嫂嫂如何知道他不會？萬一他隻是裝出來的呢。”宇文素根本不相信走在前麵的幾個人，總是極力的想去證明在他們的心中根本沒有情誼這一回事。“看著他現在樣子就知道他的心根本不在朝堂之上。”宇文翼了一句，便沒有再開口。
宇文素見兩個饒意見如茨統一，便也沒再開口，雖然他心中是不讚同的，但畢竟是自己崇拜的哥哥的話，索性就當做是真的也無所謂的，心中暗自想著，就算是將來他們真的蛇鼠一窩狼狽為奸，也並非沒有破解的可能，畢竟他們這樣的人就算是聯合起來也是因為那利益，並非因為堅不可摧的情誼。
一陣風吹過，沐垚有些瑟縮，宇文翼見狀忙將鬥篷搭在沐垚的肩膀上，宇文素看到笑了笑道：“我還是相信七哥與七嫂的感情，也羨慕。”沐垚看著他眯起來的眼睛，道：“父皇不是要給你選妃的麽？你可有什麽想法？看中了哪家的姑娘？過了年，嫣嬪娘娘也能夠進位為貴嬪了，想來也是因為要為你選妃的緣故。”
宇文素抿了抿嘴唇，搖了搖頭，道：“我還沒想過要成婚的，但是看到哥哥嫂子鶼鰈情深的樣子忽然間也有些羨慕，看緣分吧，父皇選定了自然都是好的。”
“也要看你自己，定要娶一個喜歡的，願意與她共度一生的，以後的日子才會好過一些不是嗎？”其實沐垚隱約聽了，父皇看中了門下省黃門侍中張柳亭的嫡長女張司音，可是還在猶豫，畢竟黃門侍中不過是個三品官。可是娶妻生子是大事，何況還是皇子，不能草草行之，看來以後還得提醒著宇文翼多多勸著宇文素，也望他能夠遇見自己的心愛之人，畢竟他是個看重情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