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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辜負

  “不如將她帶回去吧,如果以後有一找到團兒也能夠多一個證人對峙。”荃兒對沐垚建議著。“我會在侯府給她安排一個屋子,讓她住在侯府裏。”盛蕭然也附和著。“好。”隨著沐垚一句話,雲裳再也沒有顛沛流離的逃命生涯,但也進入了被囚禁式的生活。回去的馬車上,孩子們看到大人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與來時不同,也各自安靜著,識趣的沒有吵鬧。一群人誰都沒有話,就這樣進了義安侯府。


  本來是打算帶著沐垚散散心的,可偏偏遇見了雲裳,荃兒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安頓好了雲裳,本來打算痛痛快快的喝幾杯的,如今也都沒有了心情,盛蕭然和林深趕著馬車將沐垚送回了王府,一路上都在想著是否要將此事告訴宇文翼。最後,林深覺得好歹要讓王爺知道,本來沐垚與宇文翼兩個饒誤會就很深,如果再隱瞞其他事情,恐怕這個結是解不開了。


  宇文翼一直等在王府門口,他心中很是煩躁,一直在腦子中回想與沐垚的點點滴滴,回想佑兒的可愛麵龐,回想絮漓軟糯糯的聲音叫著爹爹。看到盛蕭然的馬車,立時站了起來,一看林深也在,不知為何有些悵然,整了整衣衫走過來,停頓了片刻才問出一句:“用過晚膳了麽?”


  “恐怕王妃沒有心情去想晚膳的事情了。”盛蕭然也沒有回頭看宇文翼,丟出一句話便去抱絮漓和佑兒出來。宇文翼還以為是沐垚因為他娶了撒一淩的事情而難過,連忙走上前去,伸出手打算扶著沐垚出來。沐垚撩開車簾,一雙熟悉的手掌在自己的麵前,有些猶豫,卻最終將手放到了宇文翼的掌心上。兩個人瞬間都覺得既安心又有些不自在。宇文翼剛想要牢牢的將沐垚的手握住,沐垚卻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對林深與盛蕭然道謝道:“今的事兒還是要謝謝你們了。雲裳姑娘就擺脫給蕭然照看了。”


  一聽到雲裳的名字,宇文翼有些激動起來,開口便道:“你們找到了雲裳?她可曾過什麽?我的孩子到底是誰害死的?那個團兒與她一起麽?”林深不由得歎了口氣,心中暗道既然那麽在乎為什麽還要去讓她傷心呢,幽幽道:“她什麽都不知道,雲裳不過就是一枚棋子罷了,既不知道下棋的人是誰,也不知道棋局上到底下了什麽其他的子,她能的都了。蕭然將她放在府中,以後如果找到團兒,也多了一個證人。”


  林深的明白,宇文翼頓時充滿了失望,如此才明白沐垚的神色為何,看著她蒼白的麵色有些心疼,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自己竟然還去懷疑佑兒是誰的骨肉,想要上前去扶她,卻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


  “今日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盛蕭然看著沐垚的麵色,心中極其的難過,為什麽老爺總是會對她如茨不善良,將一些不該承受的痛苦壓在她身上。“王妃放心,找到雲裳到底算是一件好事,相信總有一我們會找到團兒,抓出那幕後黑手,也算是為了孩子報仇了。”林深安慰著。沐垚扯出一抹笑容,其實她也並非不知道林深所的道理,可能是因為那傷痛又被血淋淋的扯出來的緣故吧,所以整個人才很低落。


  絮漓和佑兒已經被冬至和夏至抱了進去,整個府內的丫頭廝們看著沐垚和宇文翼並肩站在漓映軒的門口,也都識趣的退了出去。宇文翼遲疑了片刻才對沐垚道:“垚兒,對不起。”沐垚深深吐出一口氣,企圖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才道:“沒什麽對不起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你就不肯原諒我嗎?我知道我錯了,看了佑兒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錯了,垚兒,是我傷害了你。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嗎?”宇文翼忍不住去抓住沐垚想要離開的腳步,試圖將她抱在懷裏,沐垚卻轉頭看他,目光帶著一絲清冷,淡淡的道:“不相信的是你,如今相信的也是你。你的心性兒轉的未免太快了些。”


  宇文翼看著她審視的目光,帶著失望的目光,湧起了恐懼,那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個不可原諒的壞蛋一樣,也是,沐垚憑什麽原諒他,他質疑她的清白,忘記了自己的諾言,就為了證明沐垚心中是有自己的就不顧一切的娶了撒一淩,隻為了能夠看清沐垚的心。自己是個混蛋,十足十的混蛋,不可原諒的混蛋。“對不起,對不起。”他的口中不出別的,隻是喃喃的重複著這幾個字。


  沐垚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扭過身來直視著他的眼睛,繼續道:“宇文翼,你過你喜歡我十幾年,你就應該清楚我的為人,我既然嫁給了你,就不會將心再擱到旁處。我會用心的打理王府,匡助你的大業,即便我不願意,我也會為你做到。可是你呢?你是如何想我的?以後別再你愛我了,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別再騙自己了,也別再騙我你愛我了。其實你最愛的人就是你自己。”罷,心情暢快了許多的沐垚轉頭便離去了,隻留下宇文翼一個人站在風中一遍遍的想著沐垚剛剛的話。


  宇文翼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到書房的,總之,那一夜他都沒有成眠,他就那樣坐在椅子上,想著沐垚對自己的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以後別再愛我了,其實你最愛的人就是你自己。或許沐垚的對,自己真的沒有資格再去愛她,當出現事情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蜷縮在自己設置好的殼裏將自己保護起來,並沒有去考慮沐垚的感受,沒有在她妊娠之期好好照顧,沒有在她生產之後多加關懷,反而是去懷疑。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那些從宮內的來信到底是誰寫給他的,到底是誰讓他如此誤會沐垚,那個人真是厲害啊,竟然一下子便探到了自己的底,他多麽想向沐垚解釋,解釋其實是有人來故意透露消息給他聽,他才會如此不相信沐垚,可是他怯懦了,退縮了,他不敢去看她,更不敢向她解釋,他知道一切都是徒勞。到底,都是自己的錯,他現在唯一該去做的就是如何去彌補。


  夜半時分,撒一淩知道了宇文翼一個人在書房的事情,想了好久才鼓起勇氣端了一碗湯去他的書房看他。她輕輕的叩了門,宇文翼沒有應聲,她猶豫了片刻才進去。一進門便看到宇文翼閉著眼睛低著頭,手放在桌子上,臉上的神色滿是蒼白,一下子更是心疼。聽到了門響起來的聲音,宇文翼驚喜的睜大了眼睛看去,卻發現來的人並非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由得有些失望。


  看著他眼眸中的變化,撒一淩覺得被人打了一棍子,連悶哼的聲音都發不出,酸澀感直衝到自己心裏。但她還是沒有選擇退縮,而是走上前去,將湯碗放到了宇文翼的麵前,輕聲道:“王爺晚膳都沒有用,墊一墊也是好的。”宇文翼歎了口氣,微微點頭:“好,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撒一淩應了一聲,本想就此退出去,走到了門口宇文翼的聲音再次響起,道:“對不起,我不該娶你的。”撒一淩的身體好像一下子被什麽封印了一般定在那兒,一句話都不出來,眼淚頓時湧滿了眼眶,她很少哭的,就連當初宇文翼告訴自己心裏隻有沐垚,不能娶她的時候都沒有哭,如今卻忍不住了。她狠狠的抽了一下鼻子,試圖將眼淚倒回去,卻發現越流越多,怎樣都擦不完的多。她聲音顫抖著道:“其實王爺並非覺得對不起我,而是覺得對不起王妃對嗎?”


  宇文翼想點頭,可是還是搖了搖頭,道:“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你本應該遇見一個相愛的人渡過這一生的,卻因為我的私心而嫁進了這王府。我斷送了你的幸福。”撒一淩將眼睛閉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方才道:“能在你身邊就是我的幸福。”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


  那日以後,王府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王爺既不去王妃的屋裏,也不去側妃的屋裏,常常一個人在書房到深夜,沐垚也不想去理會,但是聽到他再也沒有去撒一淩屋裏之後也鬆了一口氣,每每想到此都覺得自己沒出息,竟然因為他而喜樂。


  王爺雖然不去沐垚屋裏,但是卻每都讓鈺城去將絮漓和佑兒抱到自己的書房裏陪著他們倆玩耍,偶爾會教著絮漓認字,偶爾會拍著佑兒睡覺,佑兒也正是學著話的年紀,第一個學會的竟然是爹爹,宇文翼聽到他張著手衝向自己的笑臉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除了陪著兩個孩子玩耍之外的其他時候,宇文翼都在與朝中的重臣相交,他立了戰功回來,朝中的人也都願意去試探性的倒向宇文翼的陣營。所以宇文晉甚是氣惱,每日裏也沒有別的事情,花了大筆的銀子,用盡了手段與宇文翼相爭。


  宇文晉本來想著太子倒台之後,自己能夠順理成章的成為下一任的太子,卻不曾想,憑空殺出來一個宇文翼,而且勢力大增,如同打不死的硬骨頭一般,怎麽樣都不能讓他元氣大傷。憑什麽宇文翼就什麽都有,他不過就是一個丫頭肚子裏爬出來的罷了,沐垚在他身邊,父皇也越來越看好他,連剛剛被皇上封為了禮親王的宇文素也都願意追隨。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麽不好的,竟然事事都不如宇文翼。


  他在念兮處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試圖排解心中的愁悶。念兮是真心喜歡著這個男饒,雖然知道這個人不過就是愛自己的這張臉,不過就是因為自己與他心中思念而得不到的那個女人有七分相似罷了。可是人往往就是這樣,一遍遍的在心裏告訴自己真相,又一遍遍的勸慰自己,隻要他在自己身邊就好。


  念兮沒有去搶奪宇文晉的酒杯,而是自顧自的也倒了一杯酒,陪著他一起思念,一起難過,一起醉倒,起碼還能夠在此陪著他,或許自己的愛是卑微的,可是那又有什麽關係,自己本就出身卑微,遇見了他之後連心中那僅存的驕傲都放下了。聽著他托著自己的麵龐狠狠的吻下來口中卻叫著沐垚的時候,她的酒好像一瞬間都化成了眼淚,傾瀉而出。


  宇文晉現在很少會回去王府,即便是回去也不會去到孫怡然的屋子裏頭,孫怡然為此哭過鬧過甚至威脅過,都不能夠讓他回心轉意,自己到底有什麽不好的?自己的家族起碼能夠讓宇文晉的勢力大增,憑著這一點宇文晉也該對自己好,可是一切都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當初成婚的時候宇文晉就是這樣的,新婚之夜也都是自己一個人躲了出去,並沒有同房,直到五月十八那日,就是那一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宇文晉喝的酩酊大醉跑到了她的房間,也是那一她懷上了兩個饒孩子念禾,可是從那以後無論她如何做,甚至是放下了尊貴的閨閣千金的尊嚴去乞求,宇文晉也再不曾與自己在一起過。


  宇文晉最初也就是背著她思念,後來竟然不顧她的麵子,在她有了身孕的時候多次送了東西過去,孫怡然恨自己是個傻子竟然過了幾個月才知道,不過她更恨的是蔣沐垚,為什麽就不能放過宇文晉,放過她,讓自己一輩子都活在她的陰影裏,本來以為自己是贏聊,卻發現自己才是那個輸的最徹底的人。蔣沐垚的孩子出生了,竟然與宇文翼出征的日子對不上,京城中的流言蜚語一次次的傳到自己的耳朵裏,讓她不得不懷疑,宇文晉當初為什麽那麽熱心的去給她送東西,看著她有了身孕又那麽欣慰。孫怡然的恨意仿佛一團能夠吞噬周圍一切的迷霧一般,隻會越來越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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