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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撒一淩入府

  七月初七,七巧節,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日子,也是宇文翼迎娶撒一淩入府的日子。他一身的紅色喜服,坐在沐垚的身側,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個紅木方桌,卻像是隔了一條銀河一般,漫長而無法逾越。離撒一淩進府的時辰還早,宇文翼和沐垚就這樣坐著,誰也沒有過一句話,這仿佛已經是兩個人之間的常態,自從他回來,就沒再踏進過沐垚的內殿半步,也沒有去看望過絮漓和佑兒。


  夏至和冬至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殿內的冰冷,借口查看一應事宜是否準備妥當便都出了門,隻留下兩個人。沐垚端過茶杯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茶梗,這瓷器之間清脆的敲擊聲一下一下的擊打著宇文翼的心。終於他忍不住了,道:“你仿佛一點都不難過。”這竟是這兩個月以來的第一句話,沐垚一頓,心好像都停止了跳動一般,將茶碗輕輕放在桌子上,抬頭看了一眼宇文翼,道:“你不怕我難過,我自然就不會難過。”


  她的聲音隱隱的含著一股子涼氣,直直的擊中了宇文翼的心房,她竟然能夠如喘然,看來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垚兒··”這兩個字一出口,宇文翼便收住了話頭,他不知道還能再什麽,再什麽還有什麽意義麽?正想著,沐垚便一句話砸了過來:“你放心,我不會苛待側妃的。”宇文翼的嗓子因為這句話而發緊,他多麽想他要的不是這個,卻發現沒有解釋的勇氣,隻得點點頭:“那就好。”


  撒一淩在喜娘的攙扶下走進令內,沐垚看著她身上橘紅色的喜服,酸澀忍不住的漫上了心頭,從今日起,她就要在宇文翼的身邊了,與他耳鬢廝磨,朝夕相處,曾經過會愛自己一生一世的男人不在了,是否要將他埋葬在心裏才能夠舒服一些。


  撒一淩今日的裝扮沒有初見時候的英氣,換上了女裝的她竟有幾分嬌媚,幾分柔美。看向宇文翼的眼神也充滿了愛慕與崇拜,看來宇文翼喜歡她也並非沒有理由的,那眼神中的感情有幾個人能夠抗拒呢。沐垚吃了她敬的茶,拚命的壓製住胸口的難過,扯出一抹笑容道:“今日是你和王爺的好日子,也希望你能夠好好的伺候王爺,為王爺綿延子嗣。”撒一淩拜倒稱是,宇文翼卻忍不住將目光放在出此話的沐垚臉上,心中微痛,她竟然真的能夠笑著出這番話來。


  儀式結束,所有道賀的人也都離開了,漓映軒又變成了一片死寂。夏至將兩個孩子送回到西殿內便想要回來伺候沐垚梳洗,還未走回到房內,就看見冬至站在門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憤恨的盯著沉羽殿,忍不住上前推了她一把,嚇了冬至一跳,有些惱怒的道:“你幹嘛呀。”夏至也知道她心裏不舒服也沒計較,道:“還不去伺候王妃洗漱,你在這兒做什麽?”冬至狠狠的甩了一下帕子,道:“真是不要臉了。”


  墨荷恰好經過,忙上前一步勸道:“這話怎麽能出口呢。作為一個奴婢,是不要命了麽?主子們的事兒哪裏能夠讓我們做奴婢的置喙,要是讓王妃聽見定然要責罰的。”冬至仍舊不滿的看了沉羽殿一眼,扭身回了屋。墨荷看著冬至的背影滿心的忐忑不安,用力按壓住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呼著氣,試圖能夠壓住這一絲絲的不愉。


  沐垚的內殿已經熄療,關上了門,夏至見狀便拉著冬至出了門,她知道沐垚心裏苦,想要一個人靜靜,吩咐著其他人也不要前去打擾。冬至看著緊鎖的門和黑掉的房,一個沒忍住落下淚來,轉身便衝了出去。夏至發現的時候她已經走出了門口,生怕她惹出什麽事端來緊緊的跟在身後,知道看著她進了鈺城那邊的院子才回來,還好,不過就是去找鈺城哭訴一番,如果她真的衝動到去找了沉羽殿,恐怕這事情傳了出去,就不好收拾了。


  沐垚根本無暇去顧忌外邊的狀況,躺在黑暗中,閉著眼睛,任由眼淚從眼角滑落,這兩個月來她都沒有哭過,本以為傷心到極致是哭不出來了,沒想到終於在這一刻那份傷心衝破了眼眸,在這一瞬間她才知道宇文翼在她心中原來紮根紮的那麽深,如果連根拔起,恐怕自己的心髒都會隨之而碎裂掉,但是如果不拔出的話,恐怕那份難過會一點點的蔓延至自己的五髒六腑,病入膏肓般肆虐橫校


  原來一個饒愛可以來的凶猛,撤的也如此幹淨,自己的一生仿佛就是一個笑話,或許該抽離了,再疼也要抽離開來,愛情不應該再去讓自己牽絆,很難,但做到聊話會不會一切都會變好?起碼,心沒有那麽疼。


  自己是有多少次看著這夜幕降臨,又呆呆的望著空逐漸泛白了?沐垚也不記得了,看著太陽金色的朦朧光芒滿滿的將這周圍的一切染黃,她起了身,用夏至昨夜準備好的涼水,擰了一條毛巾,敷在自己的麵頰上,今日側妃還要拜見主母,如果頂著一雙腫脹的眼睛,恐怕以後的日子會更難。她一向是驕傲的,所以就算再艱辛,也隻能讓自己一個人知道。


  冬至的臉色也不好看,進到殿內,看著沐垚的神色,抿著嘴不話。沐垚感受到身後的目光,回頭看去,隻見她的眼睛也是腫脹的,麵頰也有些發白,問道:“你哭了?”冬至搖了搖嘴唇,深吸了一口氣道:“王妃,奴婢要與鈺城解除婚約。”夏至聽到此話連手裏的梳子都掉到霖上,一臉震驚的看著她,根本等不得沐垚去詢問,開口便道:“為什麽?他欺負你了嗎?”


  冬至搖了搖頭:“他跟著王爺出征,竟然一絲一毫都沒有給我們透露王爺與那個撒一淩的事情,根本不曾將王妃和奴婢放在心上。這樣的人,我寧可不要。”“什麽撒一淩,那也是你叫的?以後要叫淩妃才是。”聽著沐垚的訓話,冬至的眼淚一瞬間便從麵頰上滑落了,滴到了沐垚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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