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九章 出乎意料的來客
「這麼說與聖堂世界對立的乃是用來關押特殊存在的煉獄世界？」
成功通過一番說辭，使得智慧之神被邪神默認為混亂陣營一員的布萊恩如願以償的為密修會爭取到了波斯魯帝國領土。
實際在之前一段時間並未有其他邪神信徒及怪物進入那片區域就已經說明混亂陣營有意無意間已經將此當作智慧之神的統治區域。
以信仰之力法則作為基礎，開闢出全新法則之路的心靈女巫詭異程度遠超這些邪神想象。
在成功降臨第七世界后，祂們竟然感受到那所謂的智慧之神無處不在，就連自己身邊的領域範圍都是如此。
所以在慎重態度催化下，布萊恩才能如此順利地完成此行任務。
「不錯！」
邪神會議結束后，在起源母神的強烈邀請下，布萊恩也不得不跟隨其來到神國。
或許是因為之前透露的歷史隱秘過於震撼人心，起源母神就像是完全忘記了之前雙方發生的小矛盾，態度平和到讓人難以想象其竟然是諸神世界無惡不作的邪惡化身之一。
「那為何……」布萊恩欲言又止。
起源母神卻瞬間猜到了他想說些什麼，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是想問，既然煉獄世界關押的都是火焰之神的死敵，我等為什麼不聯手攻破煉獄世界？」
「本來是想問的，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這個想法過於幼稚，畢竟敵人的敵人也不一定是朋友！」
「說的不錯！」
起源母神此時就像一位盡職盡責的導師，正在對面前的小傢伙諄諄教誨：
「本來我等之中確實不乏有人提議釋放煉獄世界中關押的諸多囚犯，可在聽過你講述的歷史隱秘后，我卻徹底放棄了這方面的想法，原因為何？實在是距離這些老朋友失去自由已經過去成千上萬年，誰知道在這漫長的時光中秩序陣營又會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或許祂們正在暗處冷眼旁觀，等著我們忍不住主動踏入陷阱呢，所以寧可不做卻絕不做錯！」
「以靜制動確實是極好的方法。」布萊恩忍不住誇讚。
實在是見過混亂陣營其他邪神后，他才知道像起源母神這般理智存在是何等難得。
假如之前在普拉亞大陸遇到的是混亂暴君的信徒，也許壓根就不會有後續的事情發生了。
那顆大眼珠子只會殺死一切反抗敵人，然後在徹底的混亂瘋狂中陷入沉醉。
「以靜制動？有趣的總結，我現在越來越相信你絕不僅僅只是一個生命刻度如此短暫的低等生物。」
「母神不是已經確信我乃智慧之神化身之一嗎？」
「之前確實由此猜測，可當你進入由我等共同布置的臨時空間后，我便有些不確定了，你的生命本質很古怪，雖然和那所謂的智慧之神有著極深層次的聯繫，可又總給我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實在是令人難以琢磨。」
布萊恩有些驚訝於對方的感知敏銳。
實際上他此時當然不是智慧之神的化身之一。
嚴格意義上來說，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他會在未來成長為智慧之神的化身。
也難怪起源母神只能得出些似是而非的結論，要知道在諸神世界一定是先有神靈，然後才會有神靈化身。
可祂一定想不到，無盡星空中竟然還有另一種奇特的文明，用更加令人難以想象的思路，從無到有培育出了一尊真神。
而眼前這個給祂帶來許多疑惑的小傢伙，恰恰是那尊真神的培育者之一。
完全相反的思路，即使起源母神再智慧狡詐，也絕對無法得出正確的結論。
想明白這一點后，布萊恩頓時變得更加有恃無恐起來。
一人一邪神在隨意的交談中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城市廢墟的某一片特殊區域。
這裡顯然是起源母神的獨屬領域。
因為在這片生機勃勃的區域中，布萊恩發現任何一個活著的生物，除了最中央的那一株參天大樹。
「走吧，正好請你到我的神國做客。」
「神國？」
布萊恩還是第一次看到能夠呈現出樹木形狀的神國，難免有些詫異。
因為神國本質上乃是一種空間形態，所以正常來說在物質層面都是沒有形狀的。
「既是起源神國，同樣也是我的本體，只不過第七火神世界還是太小，所以才將本體縮小到眼前這般大小。」
小？
布萊恩心中一陣無力吐槽。
不過聯想到在第七世界外看到的起源母神形象，眼前這株即使雲朵都只能到樹榦的參天大樹似乎還真是渺小之極。
咻！
在前面帶路的起源母神觸碰到古樹的那一剎那，二者頓時融為一體，接著布萊恩便感到古樹深處似乎正在呼喚自己。
既然已經來到此處，他自然也沒什麼畏懼之情，直接邁步走入那深邃不可見底的樹洞之中。
轟！
彷彿傳說中宇宙奇點大爆炸。
布萊恩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彷彿花朵綻放一般迅速誕生的龐大世界，震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哪裡是什麼古樹？又哪裡像什麼邪神？
如果硬要在自己的記憶中尋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世界樹』三個字悠然跳入他的腦海。
「還請智慧聖者隨我來，偉大母神正在等待您的到來。」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種半凝膠狀態的奇特生物，感受到其體內充沛的木元素之力，將其稱之為元素精靈也不為過，顯然是世界出體內逐漸演化出來的特殊生物。
似乎是為了符合客人的審美，眼前的元素精靈經過一陣變動，竟然真的變成了一個完全符合人類審美的大美人。
可惜站在她面前的是人類族群中這冷漠理智的巫師，而布萊恩更是巫師群體中的佼佼者，所以不管外表如何變化，他內心深處最感興趣的還是元素精靈之本質。
要是能夠捉一隻解剖研究就好了……布萊恩心中不無遺憾地想到。
世界樹的存在簡直打破了巫師對世界的定義。
如果世界樹本身便相當於一個完整的超凡世界，那麼起源母神又是何等存在？
擁有自我意識的世界意志？
還是其他？
熊熊的探索慾望再次瘋狂燃燒，可惜世界樹體內蘊含的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力量就像一盆冷水，直接將他的蠢蠢欲動徹底澆滅。
還是將世界樹的信息想辦法提供給巫師軍團高層吧，想必那群老怪物在得知后一定會欣喜若狂。
隨著不斷深入，布萊恩才發現世界樹體內世界並非他想象的那般類似於神國，而是真真正正存在於樹木內部結構的空隙中。
也就是說每當世界樹移動時，那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個世界正在移動！
可怕！
布萊恩此時哪裡還不知道，之前在第七世界外的表演，起源母神恐怕連萬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有用處。
就是不知道混亂陣營其他邪神是否了解這一點？
隱約間布萊恩似乎把握到了一些事情脈絡。
「智慧聖者請進，母神就在此處。」
「多謝。」
踏入世界樹的核心之處，布萊恩首先感受到的卻是濃郁到實質的生命能量。
咳咳！
被生命能量倒灌而導致呼吸不暢，這對一位二級巫師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可卻在此時成為現實。
元素能量會自動的從高濃度向低濃度流動，以布萊恩的生命本質，他來到此處空間簡直就相當於一塊被擠干水分的海綿。
「呵呵呵。」
一陣低聲輕笑瞬間引起了他的警惕，因為聲音的主人絕不是起源母神。
有其他存在！
布萊恩瞬間抬頭，鎖定對方，卻看到了一位絕對出乎他意料的人。
「第二神使？！」
竟然是之前短暫降下神力的第二神使！
火焰之神麾下最器重的聖者之一，與混亂陣營此次狩獵活動的策劃者之一，竟然詭異的同時出現在他眼前，並且雙方之間竟然毫無劍拔弩張！
目瞪口呆，震驚到尖叫出聲確實是布萊恩的真實反應，可之後的呆愕就是偽裝了。
他大腦在此時瘋狂的轉動，從已知的信息中分析出蛛絲馬跡。
「智慧聖者請坐。」
又是幾位元素精靈上前將布萊恩引導到一處座位，而坐在他對面的恰好是那位渾身上下充滿硬漢氣息的第二神使，對方正在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
「偉大的起源母神，不知這位是？」
實在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布萊恩只能暫時裝作一無所知，巧的是不知有何打算，在場的另外兩人竟然都沒有揭穿的意圖。
甚至起源母神還鄭重地介紹道：
「這位是火焰之神麾下最強大的聖者之一，是聖堂第二神使，是火焰之神的右手。」
竟然毫無掩飾！
察覺到其中微妙的態度，布萊恩決定當機立斷直接反問：
「敢問到底是起源母神大人已經決定頭像秩序陣營，還是這位神之右手決定化身邪惡？」
起源母神重新幻化出的形象一臉微笑，卻絲毫沒有回答的意圖，反而是一直暗中打量布萊恩的第二神使終於開口：
「智慧之神？上一次聽到類似的名稱似乎還是傳說中的古神智慧賢者，不知閣下以及背後的那位存在又是何來歷？是歸於秩序？還是墮入黑暗？」
對方的回答完全不像他外在形象那般粗糙魯莽，反而極有技巧，不僅沒有正面回答布萊恩的疑問，反而將矛頭重新指向了布萊恩以及他背後的智慧之神，其中試探意味似乎極其濃重。
正要張口欲言，忽然傳來的一陣腳步聲卻又令他重歸沉默。
同樣是和他之前完全相同的待遇，元素精靈又帶著一位乘坐古怪機械傀儡的青年進入核心空間。
不論是對方淡然熟練的態度，還是其使用的機械傀儡，都忍不住令布萊恩眯眼打量。
「我主工匠之神向偉大的起源母神帶來問候。」
工匠之神？
又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名字！
布萊恩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陣古怪，要知道就在剛剛所提供的歷史隱秘中，對方還以標誌性的背景出現在其中，大大增加了故事在某些邪神心中的可信度。
雙方的交流既然被打斷，布萊恩也樂於不用絞盡腦汁回答疑問。
隨著工匠之神信徒的到來，似乎是終於到了約定的入場時間，一個接一個的客人陸續走進此處。
其中有聖光照耀的聖女，有殺戮氣息瀰漫的邪神信徒，有介於二者之間亦正亦邪的角色……總之，不僅沒有從人員構成為布萊恩帶來新的提示，反倒讓他更加迷惑了起來。
什麼時候邪神信徒和秩序神靈信徒如此安然無恙地共處一室了？
還有，交易與公正之神信徒又是什麼鬼？！
難不成他所提到的人物還真會全部如數到場？！
當聽到這個名稱的一剎那，布萊恩便感覺到心彷彿驟然墜入無盡深淵。
他甚至感覺自己彷彿一個小丑，在起源母神戲謔的注視下，努力表演著漏洞百出而又滑稽的謊言。
只能說果然不愧是邪神，在之前的邪神會議中竟然還有心情陪他一同表演。
「不要聯想太多，本體之外的起源母神雖然是我，但又不完全是我。」
只有自己一人聽到的傳音讓布萊恩勉強掙脫了負面情緒的干擾。
既是起源母神，又不完全是起源母神……難道說作為邪神的起源母神只是世界樹的化身之一？
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斷似乎非常接近真實。
傳說遙遠之前起源古樹立場本來偏向於秩序陣營，結果卻不知為何突然投身混亂陣營，所以至今還被秩序陣營稱作叛徒，可如今看來，這其中顯然還有更多隱秘。
難道是秩序陣營故意在混亂陣營中埋下的間諜？
可總覺得事情的真相不會如此簡單才對。
而且從這聲提醒來看，起源母神似乎對他，或者說是他背後的智慧之神並無惡意。
再聯繫到此時正義邪惡共聚一堂的奇特場景，他似乎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允許成為其中一員。
可起源母神又如何確定智慧之神自願成為祂的盟友，而並非敵人？
布萊恩再一次感受到了初級生物在法則生物面前的渺小與不足。
他就像只能生活在二維維度的低級生物，無論如何發揮想象力，都根本想象不到對方的行為模式。
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就在他心中一團亂麻，始終理不清頭緒的同時，核心空間內的宴會卻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