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落人亡兩不知
“那更要還兩位清白，這南街人來人往，諸位的夫人大張旗鼓購買昂貴的珠寶首飾，傳出去，兩位清譽何存？”他們的俸祿當然可以來購買珠寶，但是隻要她下令查本店，她們每年在此購買了多少珠寶首飾，再和他們的收入做個對比，有否貪汙，立馬可見！
歐陽大人狠狠地瞪了陳家小姐一眼，陳家小姐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又不知道眼前這個公主什麽來頭，但是見歐陽大人沈大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也不禁心生恐懼起來，往那堆女人的身後躲了一下。
沈大人麵如死灰，拱手道：“謝公主！”
希樂沒有看兩人，隻看著掌櫃的，“本宮的侍女看中了你的珠釵，你賣還是不賣？”
掌櫃的連忙取出珠釵，一雙手帶著微顫，雖說這裏是天子腳下，但是他一向都是伺候這些貴夫人小姐們，很少接觸大官，能看到侍郎大人和京兆尹大人已經算是榮幸，想不到今日鎮國公主竟然駕臨他的店裏，而他又得罪了鎮國公主，不禁緊張萬分，也不知道會不會招致災禍。
青花看了那珠釵，取起來帶在頭上，淡淡地說：“公主，奴婢天生賤命，也隻能是戴戴這些珠釵，雖然不甚華麗，倒是奴婢賺取的，也算是帶的理直氣壯吧？”
希樂柔聲道：“你要什麽珠寶盡管跟本宮說，本宮何曾憐惜過這些身外之物？”
“謝公主，公主賞賜是公主賞賜的，奴婢買的，是奴婢買的，這珠釵，掌櫃的幫我包起來！”青花對掌櫃道，她與可人淡淡的對話可以彰顯她身份的不凡，她雖然是侍女，是奴婢，但是她是鎮國公主的最寵愛的奴婢，莫說這珠寶店裏的東西，就連皇宮裏的珠寶，她想要，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青花到底有些小女兒心性在，不過這樣才是真性情啊。
掌櫃點頭，一張巧嘴如今再也說不出些好聽的話來了，唯唯諾諾都是那幾句，“草民有罪，草民有罪……”
那陳家小姐見此狀況，不禁生出幾分窩囊氣來，陳家是京城出名的富商，這年頭有錢就是皇帝，多少京官還不是一樣要來巴結她的爹爹，再說了，這公主郡主皇子世子什麽的，滿大街都是，兩位大人至於怕成這個樣子嗎？況且，她說調查就調查啊？想到這裏，她不禁出言道：“這些東西雖說是他們送給我的，但是也不過是心意罷了，這些銀子也都是記在我的賬上，和他們無關。\"
希樂看著她，“陳家小姐是吧？咱們現在說的是貪汙的大罪，動輒是要掉腦袋的，你說這些話，是要負責任的，知道嗎？”
陳家小姐兀自直起腰板道：“你別嚇唬我，朋友間送送禮，這原本就是一件尋常事，怎麽到了公主哪裏，又是貪汙又是掉腦袋的，淨嚇唬人！”
希樂微笑，“掌櫃的，把歐陽大人和沈大人的家眷今年來在貴店消費的單據全部給本宮找出來。”說罷，回頭看著香旋，“馬上著相爺調查陳家這些年的生意是否合法，本宮記得陳家的綢緞一直有供應進宮裏是嗎？調查一下途經是否合法，還有價錢有沒有偏高！”
“是！”香旋應聲便走了。
陳家小姐見狀，著急地拉著希樂道：“你別胡說，我們做的都是正經生意，別以為看見我們賺到銀子便能汙蔑我們，想都別想，我爹也認識許多達官貴人，什麽王爺公主駙馬都是我的爹的座上客。你別想著冤枉我們！”
青花見她拉住希樂，連忙上去厲聲道：“你幹什麽？放開公主！”
陳家小姐往日被青花忽然的厲聲嚇了一跳，怔怔地不知道說什麽，頓了一下，她回過神來，想著從來沒有人敢跟她這樣子說話，不由得橫眉道：“你一個小小的侍女，竟敢對我呼呼喝喝？”
“對你呼喝怎麽了？你還真當你陳家可以橫行京城嗎？”青花冷笑道。京城陳家綢緞莊掌櫃陳老爺，算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富商，京中許多達官貴人都喜愛他們綢緞莊出的綢緞，越昂貴，越多人買。因為他有錢，所以穆皇貴太妃拉攏了他。一如明朝的沈萬三，有錢了，連皇帝都跟你稱兄道弟，莫說京城的達官貴人們。而無可否認，陳家這些年也急速發展，家大業大，在全國各地都開設了綢緞莊，明春綢緞，已經成為了一個品牌在全國風行。甚至從先帝二十七年開始，宮中的嬪妃皇子公主等等，全部都用陳家明春綢緞莊的綢緞做衣服，有皇室的支持，陳家自然是豬籠入水，要多少有多少了。
陳家小姐自小嬌生慣養，也因為陳家在京城的影響力，所以工部尚書的大公子到了適婚年齡，便立刻有人把兩人拉到了一起，官商結合，自古是是最完美的組合。做官的利用權力能為商賈打開方便之門，商賈有錢能使鬼推磨，為當官的上下打點一下，自然是步步高升了。
其實一般的官家小姐，都是十分重視教養的，因為大官基本都是飽讀詩書，斯文人，當然其中也不乏斯文敗類。但是富家小姐就沒有那麽講究了，有錢人的財大氣粗，往往會目空一切，尤其很多生意人自己本身也沒有怎麽讀書，便更認為學識不重要。這個陳家小姐便是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她沒有正式接受過教育，陳家老爺也請了西席先生回來任教，可也隻是教會了認字，能看懂女誡，其餘的沒有再多學一些，當然並非全部商人都是如此輕視讀書人，但是這位陳老爺便是如此狂狷驕傲的一個人。
京兆尹歐陽大人為怕這陳家小姐越說越錯，連忙上前道：“公主請恕罪，陳家小姐不懂禮數，在聖駕前胡言亂語，微臣代她向公主請罪，深閨女兒，對國家大事絲毫不懂，公主不必為其動氣！”
希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歐陽大人，自身尚且難保，你還能兼顧他人麽？她不懂禮數，什麽時候該你上前為她請罪了？本宮還真想知道這個深閨女兒，誰給她這麽大的霸氣就連本宮的侍女要買個珠釵，也要她看過不要了才準看。若是今日不是青花看中了這珠釵，而是尋常一個百姓看中，那麽，這位深閨女兒會是怎生的攔阻欺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