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臨別依依兩相忘
“哦！”柴姐雖然不相信她的話，但是既然她不說，她也不追問了。
希樂道：“那我們走了！”
“好，主人好走！”柴姐送希樂出門。
上了馬車，惜春見她悶悶不樂，便勸慰道：“不必煩憂，兩三個月很快便過去了。”
“沒事，”希樂笑道，“本宮沒事，對了，咱們許久沒有逛街了，不如就在這南街那邊逛逛吧，青花，你最喜愛珠寶首飾，咱就逛珠寶水粉街！”
這個時候，大家也都沒有什麽心思逛街，隻不過是這個想哄這個開心，這個想陪陪這個，於是都做了一件超級無聊的事情，逛街。
南街是專賣珠寶首飾和胭脂水粉綾羅綢緞的商街，這裏多是一些有錢夫人或者官家女眷們出入的地方，尋常百姓若不是嫁娶，一般不來這裏。
希樂衣衫華貴，卻沒有仆從如雲，有點兒像是小家碧玉裝大家閨秀。
來到一家珠寶店裏，裏麵有許多富家小姐和夫人在看首飾，希樂等人完全是湊熱鬧，哪裏人多往哪裏湊。
青花看中了一根珠釵，款式很好，釵頭小巧玲瓏，弧形的圈裏鑲著一粒圓潤的珍珠，雅致大方。
“老板，把這根珠釵取出來看看！”青花對那掌櫃的說道。
掌櫃微笑著伸手去拿，便見一名年紀約莫十六七的富家千金道：“慢著，李掌櫃，這批新貨我們都還沒看，你怎麽能隨便取給別人看？”女子說完傲慢地看了青花一眼，青花這幾日疏於打扮，衣衫也素淨，頭上沒有多餘的裝飾，就是一個丫頭的模樣，自然是要惹人輕看的。
青花本也不是非要不可，但是心裏就憋著那麽一口氣，“掌櫃的，我再說一遍，把這根珠釵給我取出來看！”
掌櫃的對著那富家小姐擠了一個笑臉，討好般道：“陳小姐，這款珠釵樣式單調，您肯定是看不上眼了，倒不如讓這位姑娘看看，也好讓我做成一筆生意啊！”
富家千金怒道：“本小姐看不看得上眼是一回事，樣式單調怎麽了？就不許本小姐買下打發丫鬟？還是掌櫃的不想做我們陳家的生意？”
掌櫃的連忙道：“哪裏哪裏？怎麽會不想做陳小姐的生意呢？好，好，那就等陳小姐先看了再給其他客人看吧！”
希樂雖然深知道做生意就是這樣，掌櫃的犯不著為了一個新客而得罪一個長期光顧的熟客，但是此女的囂張跋扈著實讓她不高興，看著青花委屈的麵容，希樂麵容一端，冷然道：“新貨是哪一堆？”
掌櫃的看了看希樂，見她麵容清麗絕色，不怒而威，不像是尋常家的小姐，便回答說：“這櫃台前一列，都是新貨！”
“老板，做生意穩住熟客固然重要，但是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公平誠信，這個公平二字，不僅僅體現在買賣上，更體現在對待客人的態度上。既然我的侍女說看中了這款珠釵，你一個做生意的商人，焉有把客人往門口推的道理？而且，你又焉知道我們不會成為下一個熟客？”希樂說的看似溫和，但是溫和中帶著一絲淩厲，讓掌櫃的當場愣住了。
那富家小姐輕蔑地看了希樂一眼，“哼，說的倒是輕巧，新的熟客又怎麽了？難道還能跟我們陳家相比嗎？掌櫃的，你自己琢磨著吧！”
一名夫人上前拉著陳家千金，勸道：“算了，反正我們也不要那些珠釵，單調死！”
“大嫂，不是我們要不要的問題，即便我們不要，他也不能讓人家先看了去，還記得他之前跟我們說過但凡有新貨，都要給我們先挑選的，現在我們都還沒看，就要先給其他人看，這還有什麽商譽可言？”陳家千金自以為說得句句在理，甚為得意。
惜春問道：“陳家，不知道陳家是京城哪個陳家呢？”
陳家千金淡淡地掃視了她一眼，“京城明春綢緞莊，聽過沒有？”
“哦，是綢緞莊的小姐，那個即將要嫁給工部尚書大公子的陳家小姐，不會正是你吧？”惜春冷冷地問。
陳家千金傲然道：“你知道就好！”
希樂道：“哦？你就是工部尚書的而來兒媳婦？這大公子聽說是個儒雅之人，怎麽娶的夫人卻是如此的橫蠻不講理？”
“你說什麽？”陳家小姐厲聲道。
門外閃進一行人，為首的那兩人看了希樂一眼，頓時大驚失色，連忙端正低垂著手請安：“臣參見鎮國公主！”
這兩人正是這一群官家太太的相公，京兆尹歐陽大人，還有工部侍郎沈大人，今日朝中無事，便陪著家眷出來買東西。
掌櫃的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跪下行禮：“草民……參見公主！”誰不知道如今鎮國公主便等同當今皇帝。
陳家千金愣住了，還有那一群夫人，全部怔立著不知道如何反應。
希樂冷笑一聲：“歐陽大人，沈大人，今日好興致啊！”
這陳家千金要嫁入尚書家，底下的官員自然是要巴結送禮的，於是今日便拉大隊來買珠寶首飾，但凡陳家小姐看中的，都是底下的人送的。這歐陽大人和沈大人都是穆家那邊的人，自然這工部尚書也是穆家的人了。
希樂正愁不能狠狠地挫挫這群人的銳氣，如今倒自己送上門來！
那京兆尹歐陽大人微笑道：“讓公主笑話了！”
希樂淡淡地道：“陪陪夫人是好的，隻是不知道兩位大人可知道諸位夫人挑選的珠寶，價值幾何？”
歐陽大人和沈大人臉色微變，向掌櫃包好的首飾看去，一層層一疊疊的，豪華名貴，價值不菲。
那陳家小姐道：“這些都是她們送贈給我的，有什麽問題？”
此言不說還好，一說，兩位大人的臉都綠了。希樂麵容變冷了下來，回頭對惜春道：“著人調查一下諸位大人的家當，看看有無貪汙的嫌疑。”
希樂如今已經等同皇帝，兩位大人和她即便是站在對立麵，但是還不敢在她麵前放肆，聽到希樂的話，兩人的臉慘白一片，囁嚅道：“公主，臣等清廉奉公，斷沒有半分貪汙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