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夢非夢
“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何花嘴裏喃喃地說道。
昨晚在村小教室裏，我們經曆的那場輸死鬥爭，在這視頻畫麵裏，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昨晚，我們到底經曆了什麽？那紅衣人又是誰？
此刻，我突然感覺我已經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視頻上的顯示，和自己眼見的東西，到底哪一個是真的？
我相信何花和李小楓也有同樣的感覺。
從視頻畫麵的設置角度，應該是村小教室門口停著的那輛越野車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拍攝到的。車主為了防盜，打開了自動攝像功能，當儀器遇到火光的時候，便開始了自動拍攝。
嗚！嗚！嗚！
股巨大的咆哮聲從後方傳來，我回頭看去，身後正是開始的那輛紅車貨車，正瘋狂地朝著我們駛來。
疾馳的貨車，讓我想起了麵色猙獰的王大春。
貨車越來越近了，此時，何花的車正停靠在道路邊，而我們的前麵，也停著一輛裝沙石的貨車。
何花緊張地掛著倒檔，準備快速倒退車輛，然而現在做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我坐在車裏，轉過頭，透過後擋風玻璃，隻是模糊地看到了一張貨車駕駛員猙獰的臉，而那駕駛員，不是王大春！
隻是一瞬間，我眼角的餘光，似乎看到了一個身穿警服、頭戴警帽的中年人，端端正正地坐在駕駛員旁邊。
貨車速度極快地衝了過來，我感到眼前一紅.……
“啊！”我大喊了一聲。
黑暗中,我猛然睜開眼，醒了過來。
四周黑漆漆的，此時我正坐在警車內，旁邊是正在開車的李小楓。
李小楓？他怎麽在這裏？何花呢？我又坐在哪裏？
我目光朝車外看去，警車正行駛在秦興大道上，李小楓轉過臉，對我詭異的一笑，露出了他白燦燦的牙齒。
哎？不對啊？
我清楚地記得，我明明和何花在一起，在他車裏，正往所裏走，路上出了車禍，被一輛貨車追了尾。
我看著雙手，此時白白淨淨，一點血跡都沒有，可是事發當時被貨車撞擊的那一刻劇烈的疼痛，變形的車體，飛濺的碎片，仍然記得一清二楚。
如果我猜測沒錯，車裏的人，包括李小楓和何花在內，應該無一幸免。
此時，李小楓看我一臉懵逼的樣子，笑著問我，“樂天你怎麽了？第一次出警感到有些緊張嗎？”
嗯？第一次出警？
李小楓的手機響起，他拿出手機，麵部表情越來越嚴肅，他聽著聲音，臉上的肌肉越來越僵硬，突然，他掛了電話，對我說，“樂天，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是不是夜市區出現砍人事件了？”我脫口而出。
“呀，你怎麽知道？”李小楓睜大眼睛驚訝地望著我。
此時，我比李小楓更加驚訝。
我拿出手機，看著上麵的時間。
我顫抖著喊了一聲。
我又回到了七天前，事故發生的那晚！
正在這時，警車外一道強光閃出，我驚慌地轉過臉，看著警車後麵跟上來一輛摩托車。
我震驚地望著車後，騎車的男子還是那身熟悉的殺馬特造型，身後坐著女子，還是那再熟悉不過的恐怖身影。
是劉洋和已經死亡的沈青惠。
不，那屍體已經被證實了不是沈青惠，她是誰？
我轉過身，突然緊張地抓住李小楓的手，“快停車，停車！”
李小楓一臉驚訝，語氣凝重停車做什麽？我們現在得立馬趕往砍人現場支援。
我著急得不行，我知道，前方的不遠處，正有一輛奪命貨車呼嘯而來，如果李小楓再不停車，我和他馬上就快要完蛋了。
別管那些了，快停下吧！
李小楓像看著神經一樣看著我，說當務之急執行命令，援救現場要緊。
我急得大叫，“李小楓，你救你媽個蛋，快停車啊，再不停，老子們要上天啦！”
李小楓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拗不過我，一腳踩了刹車。
“唉,白樂天，你龜兒子尿急也得說清楚啊！”李小楓一臉的嫌棄，在他眼裏，我還是那個沒什麽本事的實習生。
行了，他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吧，保命要緊。
警車停在了路邊，李小楓語氣嚴厲地催促我，嘴裏喋喋不休地說要趕著支援。
我下了車，觀察著繼續行駛的摩托車，騎摩托車的劉洋在擦身而過的時候，和我對視了一眼。
“我知道聶小華和你關係好，但是你放心，他死不了，隻是受了重傷而已！”我對著警車裏的李小楓說道。
李小楓停止了抱怨，有些意外地望著我，嘴裏吐詞不清，“你，你，你怎麽知道？誰告訴你這些的？”
“師兄，你要不要和我打個賭？”我望著李小楓說。
“嘖！你還站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去尿尿，打個籃子賭。”李小楓有些不耐煩起來。
我沒有管他，“你看，那輛摩托車馬上就停在路邊了！”我用手指著摩托車，抬頭向前看去。
李小楓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神仙？叫人家停，人家就停？”
在我的手指的方向，劉洋騎著摩托車，閃耀著尾燈，搖搖晃晃地駛離道路，一頭栽到了路邊的水溝裏。
隨著哐當一聲，李小楓伸著頭，傻了眼。
我也傻了。
我還以為，劉洋在沒有警車追擊下，應該順利地停靠在路邊，結果，還是栽了。
這家夥，果然沒有駕駛證。
李小楓看到這裏閉了嘴，和我一同嚇跑了上去。
劉洋從水溝邊爬出，一張臉上滿是稀噠噠的泥土，臭的不得了，感覺像掉進了糞坑裏，他艱難地爬著，身後綁著沈青惠的屍體。
“呸！”
劉洋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嘴裏嘀咕著說道，“操，這刹車怎麽失靈了？”說著，一把抹開了臉上的稀泥。
李小楓走過來，對著劉洋說，“兄弟，你沒事吧？”他瞟了一眼劉洋，將目光聚焦到了劉洋背上的沈青惠。
劉洋還沒說話，突然李小楓瞳孔微縮，死死地盯著沈青惠。
完了，又要給李小楓這倔驢解釋一遍了，他今晚不會又打我一頓吧？
劉洋解開了身上的繩子，身後的女屍順勢滑倒在一旁，李小楓跑過去看著那女子，驚訝地睜大眼睛，蹲在地上，仔細的看了看女子臉部，突然，他伸出手，比出兩個指頭，放在女子鼻孔上麵。
我和劉洋都知道，那女子已經死了，可是李小楓不知道。
李小楓突然站起來，渾身顫抖著指著劉洋：“這、這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是怎麽死的？”
我走過去，拉著李小楓的手，叫李小楓先冷靜一下，最好先把劉洋和這具女屍轉移走，稍後我再告訴李小楓是怎麽回事。
“滾！”李小楓狠狠地甩了我一把，紅著眼睛，大聲說：“你懂個錘子！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你知不知道她.……”
“嘿，他不是你的女友沈青惠，是另外一個人！”我看著李小楓，目不轉睛地望著他，順口回答道。
我一說，正要發飆的李小楓當場就懵了，他看著我，一把拉著我，等等，你怎麽知道？
旁邊的劉洋，也是滿臉驚訝地望著我，他麵對兩個警察，都還一個字沒說，我就開始幫他回答問題了，其實，劉洋也不知道屍體是誰，他隻想整點背屍費。
“你，你怎麽知道？你怎麽知道？難道，你認識她？你剛才發現了這點，才叫我停車的對不對？”李小楓有些失神地說道，他剛才受了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