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丟魂的王大春
“不可能！人怎麽會長獠牙？你以為你是野獸嗎？”李小楓不相信眼前的事情，“你是不是在外麵亂搞，染了什麽髒病了！”
我去！虧他想得出來，老子都已經命懸一線了，他居然還在一邊冷嘲熱諷。
“你滾！”我恨恨地說道：“我就是被那女屍咬的，已經感染了屍毒，還有幾天的時間，你老子我就要完蛋了！你他媽的還在這裏藏著噎著，裝深沉，裝個籃子的深沉！”
事到如今，我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管他是不是我師兄。我想起了自己的境況，掐指算算時間，已經沒有幾天時間了，居然在這火燒屁股的關頭，和李小楓這小子滿山亂晃，何花那裏又沒有任何消息，能且隻能這麽幹晃著，急死個仙人。
想到這裏，我索性一屁股在在地上，手裏胡亂地抓了一把野草，狠狠地扔了出去，也算是發泄一下。
看到我這個樣子，李小楓反而變得冷靜下來。他從地上的包裏拿出一瓶礦泉水，走到我身邊坐下，遞給我。
“好吧，既然你這麽慘了，你先把你最近的事情給我說一下。”李小楓終於鬆了口。
既然他問起來了，我就有必要讓他知道事情的內情，除了何花之外，多一個人幫忙也好，況且這件事和李小楓也有莫大的關係。
無論是刑警隊，還是何花，任誰一方找到那妖物，我身上的屍毒都有希望解掉。以我現在的認知看來，何花倒還好些，刑警隊那邊，對付人還可以，對付這千年妖物，不見得手到擒來。
“說起我的遭遇，還是拜你大哥所賜，事情從交通事故發生那晚，你用拳頭襲擊我開始。”我冷著臉，故意盯著李小楓說道。
李小楓聽到這裏，連忙擺了擺手，“哎，注意你的用詞，那晚是你先用催淚瓦斯襲擊我，我當時以為你嚇傻了，那是正當防衛，懂嗎？”
“好！好！好！你說自衛就當你是自衛。反正你也喜歡自慰。”我滿臉不耐煩地說道，坐在地上，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簡介地向李小楓說了，省略了有關何花的內容，前後花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聽得李小楓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思索了片刻，淡淡地說道，“既然你的目標也是找到那女孩兒的屍體，我會和你一起尋找，眼見為實，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不是在編聊齋。”李小楓向我伸出了手，“如果真的事情如你所說，我再告訴你有關那女孩的事情。”
“嘿嘿，這可是你說的。”我答道，不知道李小楓這麽玩世不恭的人，看到那妖物的樣子和反應，想到後麵的場景，我居然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在他的拉扯下，我從地上站起，兩人一前一後，繼續開始尋找王大春。
我和李小楓翻過幾道山梁，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山間植被茂密，大片田地被荒廢，更看不見務農的村民，隻有偶爾從密林飛出的鳥禽、野雞把我和李小楓嚇得夠嗆。
終於，在我們覺得沒有什麽收獲的時候，一陣陣清脆的撞擊聲，從山腰上傳來。
“王大春！”我小聲說道，和李小楓對視了一眼，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嗙！嗙！嗙！”
鋤頭與地麵的撞擊聲從前方傳來。
我和李小楓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接近。王大春雖然是案件疑點，但並不是犯罪嫌疑人，此時我們也沒有帶任何有利抓捕的警戒器具。
透過樹林，一個中年男子舉著沾滿黃土的鋤頭，站在挖了半人深的土坑裏，一舉一挖地攢勁刨著地，隨著每次鋤頭挖進泥土，他都揣著粗氣，嘴裏發出“謔、謔”的呼聲，顯然非常賣力。
隻是，男子挖地的舉動毫無連貫性，每當將鋤頭舉過頭頂的時候，都要機械性地停頓數秒，放佛在他的腰間安裝了一個活動開關。
李小楓輕輕地推了推我，指了指男子土坑旁邊，順著手指的方向，我看見旁邊擺著幾個已經發硬的幹饅頭，還有半瓶撕了標簽的純淨水。
我點了點頭，朝著李小楓使了個眼色。
李小楓行動了，他率先走出了樹林，朗聲喊道：“王大春！”
我跟在李小楓的後麵，看到刨土的男子聽到喊聲，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緩緩地轉過了頭。
天空陰沉的光線下，顯出了男子蒼白消瘦的臉，滿頭蓬鬆髒亂的頭發下，是一雙烏黑的眼圈，他佝僂著上半身，看上去如同一個病入膏肓的吸毒者。
男子灰白的眼珠緩緩轉動，看了過來，看到有人到來，居然發出了“咯咯”的陰笑。
沒錯，雖然那晚的事故現場和後來何花的視頻裏，我隻看了貨車駕駛員幾眼，但眼前這個與之前判若兩人的男子，正是王大春本人。
“大春，你還認得我嗎？我是李警官！”李小楓走過去，離王大春隻有兩步之遙，如同老朋友一樣和王大春攀談，“你這幾天在做什麽呢？電話也不接，不想要你的貨車了嗎？交警隊那邊催著叫你去領車呢！”
李小楓和王大春說話，我也走了上去，看到了王大春正挖著的土坑。
挖了一半的土坑，一米見寬，兩米見長。咦？這土坑，這土坑？我渾身一冷，打了個寒噤，這土坑怎麽看都像是墳！
王大春沒有搭理李小楓的話，回過身，自顧自地繼續幹著手裏的活。
李小楓也發現了土坑的異常，連忙後退兩步，放眼在四周觀察起來。結果，在王大春挖坑不遠處，看到了一片墳園，前前後後埋著數十座墳包。
“王大春，你究竟在挖什麽東西？你沒有聽到李警官在和你說話嗎？快說話！”我向著王大春吼道。
“快說話！快說話！快說話……”空曠的聲音在四周的山穀發出陣陣回聲。
王大春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要來了！嗚嗚嗚……要來了！是我害死了她，她要來了！”從他的嘴裏發出怪異的聲音，在這荒涼的野外，是一種類似嗚咽的唱腔。
挖個坑……呀挖個坑……
明亮的晚上.……挖個坑……
看看……背後……又是誰.……
砍下腦袋……拿起來.……
死人……頭兒……笑開顏.……
陰鬱的聲音顫悠悠地傳來，聽得我頭皮發炸，涼絲絲的山風吹在背後，即使在大白天，我也不由自主地瞅了瞅身後。
“媽的！盡遇到這些神經病！”李小楓看著王大春神叨叨的樣子，嘴裏罵著娘。一個箭步衝上去，跳進坑裏把王大春連拖帶拉地整出了土坑。
“大春！王大春！你他媽的犯什麽迷糊？”李小楓大聲吼道，看見王大春渾渾噩噩的樣子，從包裏拿出礦泉水倒在手上，對著王大春的臉，啪！的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扇了了過去。
啊！王大春喊道。挨了這一記耳光，突然有了些氣色，李小楓見有了反應，啪！啪！啪！連續幾耳光打在王大春臉上。
受了刺激的王大春渾身一顫，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臉，滿臉驚訝地看著我們，恢複了神智，“你們？你們是誰？”
李小楓看到王大春恢複了正常，暗鬆了一口氣，說道：“王大春，剛才和你說話，你在幹什麽？聾了嗎？我是你那天晚上出警的李警官，你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