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窗前過馬燭火熄
飛揚自然將皇後之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王爺回來後便直接回昔王府了，皇上忙著北疆之事也無暇抽身與之相見。皇後娘娘稱許久未見王妃了，便自己張羅著過來，一方麵看看王爺，也順便找王妃話話家常。
可誰知王妃回來便病倒了，待禦醫看過無礙後，皇後便也離開了。聽皇後本次來是有意為王爺、王妃操持婚事的！不過真假便不知了。
此時王爺正在這夕雲殿裏四處溜達，他身後跟著一個肉嘟嘟的女娃娃，那個女娃娃扯著他的衣角，笑得好似銀鈴一般。
昔王爺見了院內擺著幾塊巨石，還放了幾隻捕獸夾，心裏不禁暗歎：這三年你過得很是不易啊！他瞧見那巨石上貼著的一個符，拿起來瞧了瞧，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意：“真有你的！”
“爹爹是在清芷嗎？”那個肉嘟嘟的女娃娃問道。
他一把抱起清芷，道：“爹爹你娘親呢！”
正當昔王爺看的津津有味時，飛揚來報：“王爺，王妃醒了，但她醒來之後好像有些怪。先是不要我們伺候了，然後又問問了昨日皇後娘娘的事，後來竟然自己不是昔王妃，還要離開這裏。”
昔王爺眉頭一皺，吩咐道：“我先去瞧瞧，你再去叫太醫吧。”昔王爺那腳下的步子快如風，沒一會兒便抱著清芷進來了。溪兒已經穿好了衣服拿著包裹要走，見到清芷方喚道：“清芷快到娘親這裏來，娘親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同陌生人一起玩嗎？”
此話一出，昔王爺的臉都快綠了，無煙更是連氣都不敢喘。隻聽清芷道：“娘親他不是陌生人，他是父親，清芷的爹爹。娘親給清芷畫過，爹爹就是長的這個樣子。”
“無煙，你先帶清芷出去玩。”昔王爺一眼不錯地瞅著自己的昔王妃道。
無煙躊躇一二，見王妃沒吱聲，方才領命：“是。”著拉著公主的手：“公主，我帶你去廚房挑些好吃的。”
“你是在同我生氣嗎？”昔王爺的手剛欲碰上她的臉，她卻退了一步躲掉了。
“溪兒昨日方才見到王爺，斷然沒有生氣的理由。”她欠身一禮，顯得格外生疏。
昔王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溪兒的眼裏有些畏懼，心回道：“您不是昔王爺嗎？”
見他怔愣在原地，溪兒仗著膽子道：“王爺，索性今日同您了實話吧。我就是一個闖蕩江湖的野蠻人，實不配昔王妃這個名分。我……有些記不清自己是怎麽來到昔王府的了，但我並不屬於這裏。您讓我走吧！”
昔王爺目光如炬，想從她的眼神裏探究出什麽，可卻被她那雙眼給融化了。他站在那裏淺笑，默不出聲。
“你笑什麽？”溪兒看著他，胸有成竹道：“你別看我們江湖人，殺伐決斷不在話下。況且外麵還有熱著我去救呢，你這王府是扣不住我的！”
“救人？你要去救何人？”昔王爺問道。
“你又不懂，我為何要告訴你？”溪兒打量了他兩眼，道：“反正是一個比你帥氣的男子。”
話音剛落，昔王爺便將溪兒抵在了牆上，他白皙的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頜：“誰我不懂的？這江湖裏的人和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他捏了捏她的鼻尖，寵溺且霸道：“還有我不管你是真不記得了，還是假不記得了，大不了我再把你追回來就是。左右你現在還是我的昔王妃，不許惦記別的男人。”
“王爺，太醫來了。”飛揚進來時正巧看到這一幕，他二話沒慌亂地退了出去。
溪兒被他的話撩撥的滿臉緋紅，登時別過臉去，一聲未吭。
昔王爺的手探向她的手腕，隻覺她的脈象有些雜亂。他鬆開了手，將她重新抱回床上後方叫道：“讓太醫進來吧。”
江湖裙是無所謂，但這裏畢竟是昔王府，太醫進來前無煙還是拉上了床幔，在她的腕上搭了一方絲帕。太醫診了一下脈便起身了。
“太醫，怎麽樣？”昔王爺問道。
“風寒之病吃幾服藥便好了。”那太醫猶豫片刻又道：“老夫剛剛看王妃脈象有些紊亂，近來還是少習些武，切記大喜大悲。”
昔王爺瞧了一眼床幔內的人，引太醫出去話：“太醫，王妃近日情緒有些波動，今早起來竟還不記得一個人了，甚至連一些事也忘記了。但我剛剛摸她的脈象並沒什麽異常，您之前可有遇過這樣的病例？”
“這樣的情況倒是少見，大多是病人受了什麽傷害不想記起，便將自己傷痛的記憶關了起來。恕老夫直言，如果王妃忘記的是讓她傷心的記憶，那王爺還不如成全王妃，又何必讓她想起呢？”
……
原先那位白衣翩翩的琉璃公子，此時站在昔王府的夕雲殿前喃喃自語：“溪兒呀溪兒，為夫還真是越來越拿不準你了。”
還不等昔王爺進去，便見無煙退出來關上了門，她向昔王爺行了一禮道：“王妃她累了，吃過藥便躺下睡了。”
“她可是不想見我？”昔王爺的眼睛看向那扇緊關的門。
“王爺，您已一夜未合眼了，回去歇息吧。”無煙還是不忍心回那句“是”。
溪兒確實睡著了，昔王爺下午來了兩次，她都在睡覺。
本來昔王爺還想同她一起吃一頓晚餐，如今看來也是不成了。昔王爺隻能借著孤獨夜色吃完了那一餐飯。
夜裏的夕雲殿，依舊是燈火通明，隻是已不像三年前那般充滿殺氣了。他站在院裏見她寢室的燈亮了，腳下的步子便不覺地邁了過去。
溪兒方才醒來準備吃些東西，便聽見門外突然有一陣腳步聲，在這王府裏能隨意進入這夕雲殿內王妃寢殿的也隻有他王爺一人了。溪兒一揮手，登時屋內黑墨地，將他的步子擋在了門外。
不知為何，溪兒明明想遠離那個人，但此時擋了他進來的路，心裏卻似刀割一般。
而門外那人亦是彷徨，心裏好似被什麽抽了一下，他好不容易從鬼門關裏出來卻失去了她，那他何必費力的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