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一塵不染是凡塵
江湖上一百八十個門派都打不過的人,就連當今武林盟主離子陌聽到後,心裏都不由得顫了顫。
這樣一個帶著恨意歸來的人,想想便讓武林人心驚膽戰。
子陌想,若念著舊情,她該對劍龍閣手下留情的。可若她不念及舊情,自己倒是也不畏懼。可東三派的弟子若是任她踢打,豈不是在武林麵前失了尊嚴?屆時江湖上還有誰會服東三派,還有誰會服他這個武林盟主?若是那樣,隻怕武林又將大亂。
不行!好不容易平定三年的武林不能在自己手裏再亂起來了。
子陌思前想後,他決定親自前往鏡花水月,懇請花姨出手製止這場騷亂。
花姨與昔王爺是舊相識,由她出麵解決不至於得罪昔王府。況且武林大會上花姨便承認瑤兒一直是鏡花水月的花魁,若是她霍亂武林,那鏡花水月也脫不了幹係。離子陌為了自己的武林盟主之位能坐的安穩些,想將瑤兒之事推到了鏡花水月的頭上。
花姨本就不願意插手此事,這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
東三派等武林人士不見得領情,不好還會得罪昔王爺。況且花姨對這個花魁還是頗為疼惜與偏愛的,武林大會那日便要護她平安的,如今姑娘為夫報仇,沒殺人沒放火,也沒什麽錯。
不僅如此,她聽到後還頗為讚賞。
可後來她得知離子陌要來,還欲將此事栽髒到鏡花水月身上,花姨真是氣得不出話來。自此便謊稱外出,不日便會回來。可子陌同子寒在這鏡花水月一呆便是十日,也沒等來花姨,但卻等來了冤家路窄的她——溪兒。
隻見她一身白衣,手指玉笛,活脫脫一個琉璃。
可看著子陌眼裏隻覺酸酸的,還有一絲不服。她同琉璃不過在這鏡花樓裏隻見過幾麵而已,可她卻能在整個下麵前拋棄劍龍閣、拋棄武林道義,隻為與他並肩作戰。
甚至,為了那樣一個人站在整個武林的對立麵,還不惜犧牲性命為他報仇。而自己愛了她那麽多年,她明明知道卻裝作一副不懂的樣子。子陌以為等自己當上武林盟主了,她便會高看自己一眼。
可誰知等他當上武林盟主了,琉璃也死了,卻又跑出來一個什麽昔王爺。
他才發現自己多麽的可笑,多年的努力還不如隻出現一次的昔王爺。就因為昔王爺幫你帶走了琉璃的屍身嗎?還是“昔王爺”這三個字便能讓你守在他身邊三年,竟連王府大門一步也沒有踏出過。
多少次了,子陌站在昔王府的大門前徘徊,卻從未見過她一次。她就那麽心甘情願地守在昔王爺身邊,那麽如今又為何要出來了?
子陌真的看不明白她,他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想著什麽。子陌神色複雜地瞧著她,見她揀了一處臨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瓶桂花釀和一碟桂花糕。她還是同以前一樣,可是卻讓人不敢靠近。
子陌瞧著這邊,子寒卻望著樓梯處正緩緩走下來的鳳翎。自從琉璃公子死後,她便再未回過神鞭府,終日在這鏡花樓裏買醉。見誰都誓死要殺了離子瑤。
當年若不是她離子瑤,琉璃又怎會枉死在劍龍殿上。
鳳翎對她可謂是恨之入骨,恨不能將她的肉一刀刀的割下來,將她的骨頭一節節的砍斷。
這三年來,鳳翎從未停止過殺她的念頭。可無奈她命大,昔王府高手如雲,派出的殺手紛紛被送進了大牢。鳳翎以為她會躲在昔王府,一直到死呢,卻不想她竟然出來了。
此時她站在樓梯上,隻遠遠瞧了一眼,便知是她。鳳翎積怨已久的憤怒全部爆發出來了,哪裏還管這裏是不是鏡花樓,登時一鞭子甩出,勢要抽得她皮開肉綻。
可還不得近她身,便被子陌一劍攔了回來。鳳翎怒不可揭:“你攔我做什麽?難道連當今的武林盟主也要幫這種跟了好幾個男饒蕩婦?”
門外進來一長發束起的女子,一把拽過鳳翎,狠狠地甩了她一個巴掌。
鳳翎不服道:“誰打我?你可知我是誰,便敢如此打我?”她一甩手欲要還回去,卻被那女子一把扼住。鳳翎看了她一眼,又瞧著窗前吃酒那人問道:“你是她的雜碎?”
“那你可知,本雜碎是誰?你剛剛罵的那位又是誰?”長發束起的女子毫無畏懼之色地問道。
“我……”子寒站起來一把捂住鳳翎的嘴:“姑娘勿怪,是我們有眼無珠。”不知道那位是誰,頂多算是有眼不識泰山。若是知道了那位是誰,那便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這點道理,幾人還是明白的。
剛剛進門那女子始終沒有鬆開鳳翎的手,子寒衝著子陌使了一個眼色。子陌暗想,如今她攪的江湖不寧,萬不能與我劍龍閣再有甚關聯了。
此時又怕她再一怒之下借著王妃的名義為難鳳翎,屆時東三派又少了一個能捆綁在一處的人。他想借著昔日的情分維護住鳳翎,於是道:“瑤兒。”
可子陌這兩字剛一出口,便見溪兒握著酒盞的右手一揚,那酒盡數散落在子陌身前的桌上,上麵映著三個字“溪宮主”。
她在告訴他,她不叫瑤兒,她是溪宮主。顯然,她是不高興了,竟是連話都懶得。可她卻對剛剛進來的那名女子道:“無煙,來吃酒。”
無煙白了幾人一眼,又撞開了子陌的肩頭,坐了過去。
鳳翎還欲再喊什麽,卻生生地被子寒捂住了嘴,可還沒消停一會兒便聽鳳翎道:“你不是下了戰書,要比武嗎?那不如就現在吧!”
溪兒眉頭一皺,看也不看她淡淡道:“聽,你已經三年沒回神鞭府了。今日打了也好,也省的我日後跑去找你了。”
鳳翎苦笑:“你三年沒踏出過王府一步,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少廢話,來吧!”著便要決一死戰。
“看來你沒少雇傭殺手啊!”溪兒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在嘴裏:“可是我現在不想打。”
“那我便坐在這裏等你,等你什麽時候想打了,我隨時奉陪。”
“隨意。”溪兒一歪頭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