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淚灑潭邊是紅衣
鏡花樓內,鳳翎正坐於窗前癡想,恍惚間她瞧見一襲熟悉的白衣泛舟水上。
她有些難以置信,不自主地站直了身子,眼珠不錯地盯著潭上的那舟。白衣飄然若仙,所行之處皆如梯神道,他不動便是一副畫,一動便如降謫仙。真的是他——琉璃公子。
隻這潭上之人卻大多有眼不識泰山,竟白白與他擦身而過。鳳翎竟喜極而泣,吧嗒、吧嗒的淚水從心裏湧出了眼眶,“我終於等到你了!我就知道你會來,你一定會來的!”
還來不及再高興一會兒,她的手又開始慌亂地扶了扶頭上的金釵,拿起銅鏡擺弄發飾。她的心撲騰、撲騰地跳,濃勾柳葉眉,朱唇深點,腮不塗而紅,竟比樓外的牡丹花還要美。
生怕再一次弄丟他,鳳翎還不及換身衣服便又來到了窗前,見那人還在,心下方才安穩。
她邊瞧著邊退回屋內,可她的手還扶在窗邊,恨不得一跨步再移至窗前。
她笑了。
她重新換了一身幹淨、輕薄的紅衣,透過一片薄紅隱隱可見她白皙的脖頸與鎖骨。這樣一副樣子倒像是一顆紅豔的罌粟花,看得美豔,一旦碰了便深入骨血無法自拔。
他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清晰了,再行一陣兒便要靠岸。鳳翎不自覺地揉搓著雙手,俶爾她將剛剛拿出的瓷瓶打開塗滿自己的雙手、手臂、脖頸和臉頰,從窗一躍而下。
鳳翎算準了時間,隻要琉璃肯救她,她一定會穩穩地落在他的懷裏。她便會賴著他、她的手會情不自禁地摸向他的臉、他的脖頸。
春月液的藥汁沾上他的皮膚,不消片刻,藥性便會發作。
這春藥無色無味,會讓他將自己想象成他心愛的女子,一番雲雨過後他那樣的性子定然是會對自己負責。這樣的場景她已經想了好幾日了,終於今日等到他來了。
可她千算萬算卻沒算到,船快近岸時,琉璃竟棄船先行了。
這萬中之一的可能偏偏就被她趕上了,可這春月液的毒性已經發作。
待鳳翎穩穩落入一人懷抱的時候,無論男女在她眼裏都是自己心愛饒樣子——琉璃公子。她的臉頰滾燙,頭腦已經一片混亂,但她仍舊本能地摸向那饒臉、脖頸,眼神癡迷:“我愛你!”
“鳳翎,鳳翎。”救她的人嚐試喚醒她,可不過片刻自己也陷入了迷幻裏。話間,他飛身直上帶她飛回了開著窗的房間。突然,一股大力猛地關上了窗子。
“我也愛你!”隻聽那男子回道。她的唇狠狠地咬在他的唇上,探入他的齒間。
他亦是控製不住自己一把撕下她的紅衣,露出她白皙的手臂。一件紅衣墜地、一襲藍衫半搭床間、一件又一件……
“琉璃,我等這一等得好苦。”床上的女子在他耳邊輕嚀。
“我也是,鳳翎。”那男子深情款款,神情意亂已經讓他聽不清她叫了誰的名字。
他,是她眼中的琉璃;而她,卻仍是他眼中的鳳翎。
鏡花樓二樓西麵的閣樓裏,琉璃公子正與千帆引興致勃勃地吃茶、聽書。
“一看帆引兄在此,在下可是棄船飛過來尋你啊!”琉璃吃了一口茶道。
“仰仗琉璃公子看得起在下了。”罷嗬嗬大笑:“不過看見你如此康健,我還真是開心。自‘百花爭豔’後,江湖都傳你拿自己的命救了那女子,隻怕不死也是重傷。我還一直為此隱隱擔憂,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
琉璃笑而不語。
隻聽千帆引繼續道:“不過起那個姑娘,還真是個玲瓏之人。”
“哦?她是做了何事,讓帆引兄如此稱讚?”琉璃放下茶盞,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可還記得‘百花爭豔’那日,她師姐離子雙誤將繡帊搭你簾幕前陷你尷尬之事?便是你這玲瓏之人托無恨尋到了我。她讓無恨帶話給我,:‘女子丟帕以示情意,想來是我自家師姐誤扔。
可此時眾江湖俠客卻等著看戲,恐讓琉璃公子陷兩難之境。女鬥膽一猜,千掌門定同琉璃公子情深潭水,定不想讓公子駁了師姐得罪我師門,亦不能收了這繡帊毀自己清譽。
如此想來,萬事萬物皆如風去風來,風過帕落,方是自然之道。’”
千帆引講得興致勃勃:“所以這才有了我以內力化風,掀開了門,吹走了你那麻煩的繡帊。你你這個心尖人是不是心思玲瓏?”著不禁搖頭笑道:“足智多謀,這點還同你真像!”
琉璃喜上眉梢:“原來是她。”
“你不知此事?”千帆引以為這二人情投意合,該是坦然相告才對:“那日你救她的事,她也還不知呢?”
琉璃吃了一口茶,淡淡道:“我救過她許多次,你的是哪次?”
“我……”千帆引怎麽聽這話怎麽像是炫耀,遂道:“得!你們二人之事,我瞎摻和什麽。”
“帆引兄知道就好。”琉璃調侃道。
恰在此時,公孫老頭已落座,隻聽他長籲一口氣,書開始了:
“各位聽客,老朽今日要為大家講一人。這人:
兒垂髫入江湖,遊俠馳騁好威風。
年少聞名滿下,當屬江湖第一人。
鏡花樓內百花看,今朝報得美人歸。
萬千嬌娘相思淚,百萬英豪心不甘。”
“老頭,你的可是琉璃公子?”有人急不可耐地問道。
“客官好生聰慧,今日老朽要同大家講的便是琉璃公子在‘百花爭豔’後的事。
那日琉璃公子將花魁離子瑤救走,整整用了一月之時方才救回那女子的命。
傳言,琉璃公子以命救命,自此一病不起,長握病榻。也有人,曾在尚武莊集鎮上見過他,依舊是飛簷走壁、玉樹臨風。總之,眾紛紜,謎團重重。”
聽到這裏千帆引不禁問道:“聽你隻讓晚風一人送她回去,連暗衛都不曾派?”他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信嗎?”琉璃淡淡地問。
“一個願意拿自己命去救的人,你怎麽會舍得讓她受一點傷害。”千帆引都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很白癡。
“我確實隻讓晚風一人護送她回去,那時我在養傷不便遠校暗衛一路遠遠跟著,生命攸關之時他們才會動手。這樣也好,順便幫她試試能套出來多少隻獵物。”
“生命攸關?你還真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千帆引拿著玉扇輕拍自己的左手,搖頭惋惜:“欸?那你真去尚武莊了?”千帆引一時好奇問道。
“恩,去救我那玲瓏之人。”琉璃見千帆引又搖了搖頭:“不信?”
“信。”千帆引隨手展開玉扇,甚是好奇:“我就是在想,你這老伯從哪兒打聽到你這麽多消息,又知道你養病,又知道你去了尚武莊。這老伯可是沒少在你身上賺錢。”
“關於我的江湖傳言都能寫本書了,哪裏還需他打聽!”
兩人無奈地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