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紅也是一種紅通話燒紙
又接連拍了幾天戲,惠知行才終於給劇組放了半天假,讓大家休息一下。
畢竟來了之後大家就一直在趕進度,都沒怎麽休息過。
萬伊趁著這半天的休息,好好補了眠,睡了一個舒服的午覺,趕在晚飯前給她母親打了個電話。
萬伊的母親名羅夢,是個溫柔似水的南方女人。
隻是如今長期住在醫院,失去了往日的鮮活。
羅夢身體很不好,因為常年勞累,身體各項機能都出了問題,其中,心髒問題最大。
她要先養一段時間,身體稍好後再做心髒搭橋手術。
並不算是很大很凶險的手術,但萬伊就是擔心。
她母親如今是一點刺激都受不得的。
若不是因為拍攝,這段時間她一定會陪在她身邊,而不是隻給她找護工。
除了護工,她還找了保安,她交代過了,隻要有人敢去打擾她母親養病,就往死裏打,有事她擔著。
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人去打擾她母親,可她就怕萬想母女不要臉不要皮,會把她母親往死裏欺負。
她說的欺負不是指她們對她母親動手動腳,畢竟她們一個是貴婦一個是名媛,不會做這麽掉價的事。
但她們有的是方法動動手指就能讓她母親憂思憂慮抑鬱成疾。
她母親最在乎的就是她,隻要有幾個她的負麵新聞傳到她母親耳裏,她母親都能擔心半天。
她名義上是萬家的二小姐,但實際在萬家的地位還不如一個保姆。
她作為萬氏旗下的藝人,即使她的父親是老總,她也沒有任何好待遇好資源。
她的經濟人就是擺設,什麽事都聽萬想的,別說幫她處理公關問題了,隻要別往她身上潑髒水就算好的。
往常,有什麽負麵新聞都得她自己解決。
但是她沒錢沒人脈,能怎麽解決?
多半都是放任自流了。
可是,黑料多了有時候也是一種流量,畢竟黑紅也是一種紅,估計萬想也沒想到她使勁黑她會有這種效果。
不管怎樣,憑借差名聲,她也多少有一點流量,不至於是個小透明。
不過,那些黑料她雖然不在乎,她母親卻在乎。
一般隻要她一有黑料出來她都會立刻跟她母親解釋清楚。
她母親依賴她,也無條件地信任她,隻要她說得她都會信。
所以,每次隻要出了事,她及時跟她母親說清楚就行。
但是這邊通訊不便捷,她怕不能及時看到那些負麵新聞,不能及時解釋。
她母親怕耽誤她工作,又向來不敢主動問她,事情憋在心裏,對身體更不好。
顧慮到這些,她才找了惠知行幫忙。
電話打通前,萬伊先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清悅一些,“媽,你最近身體怎麽樣?”
羅夢接到萬伊的電話很開心,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挺好的。”
萬伊無奈,“你每次都說挺好的,你身體什麽樣我還能不清楚?有什麽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訴醫生。”
“好,知道,你呢?你在那邊怎麽樣?工作累嗎?能適應那邊的環境嗎?”
“我挺好的,都能適應,隻要你沒事,我就沒什麽需要擔心的。”
這話是真的,萬伊自己一個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隻要她母親沒事,她就萬事都好。
羅夢想了想還是問道:“你最近聯係過你父親嗎?”
“我聯係他幹嗎?”
“他是你父親啊。”
“那他還是萬想的父親呢,”照萬伊的脾氣是得罵兩句的,但是為了羅夢的身體情況,她忍住了,隻說道,“行了,媽,我的事你就別管了,過兩天閑了我就給他打電話。”
羅夢點了點頭,問了問萬伊在這邊衣食住行的事,萬伊都一一地耐心回答了,又叮囑羅夢在醫院好好治療之後,兩邊才掛了電話。
***
轉眼間,一年的到了盡頭。
年關前,江放的家訪結束了。
今年的藏曆新年比他們的春節早兩天。
藏曆新年前一天,仁央奶奶的兒子來接她到鎮裏去過年。
仁央奶奶邀請了江放一起去,江放禮貌地拒絕了。
相比於跟一群不認識的人一起過年,她更習慣自己一個人。
這是江放一個人在外過的第一個年,往年就算跟她母親關係不好,過年時她還是會回家。
臘月二十九,方蘭給江放打了一個電話。
這半年的時間裏,方蘭每個月在固定時間都會給她打一個電話。
其實,方蘭每個月有兩次機會可以給打電話的,但是,她應該是怕她會煩吧,所以,每個月隻給她打一個。
方蘭的顧慮是對的,她們就算每個月隻通一次電話,每次也通話不了太長時間。
10分鍾的時間限製對她們來說根本不算限製,因為往常她們都是頂多聊一兩分鍾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次是這個月難得的第二通來電。
方蘭的話很客氣,“放放,信我收到了,謝謝。”
江放20天前給方蘭寄了封信。
江放的話更客氣,“沒事,反正Ta也是我的親人,為Ta做這點事是應該的。”
方蘭不隻是要謝江放在信裏提到的這件事,更謝江放願意給她寫信。
其實,江放的信裏沒有說什麽,除了她明天要幫方蘭做的這件事,就隻提到了這邊的風景以及她在這邊的現狀,包括她在這邊支教和學生們之間的相處以及在這邊認識的人等。
隻是因為她和方蘭每次談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才決定把這些事寫下來。
但這對方蘭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
至少,江放向她邁進了一步,不再像之前那樣什麽事都不跟她說。
江放沒有全部理解方蘭的意思,方蘭也沒有解釋。
兩人之間又突然靜了下來,江放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今年過年不回去了,不能去看你了。”
方蘭聽此頓了一下,但還是平淡地點了點頭說道:“好,沒事,你一個人在那邊要照顧好自己就行。”
江放和方蘭都不是那種會表達自己感情的人,往常這種時候之後就該是漫長的沉默,但因為要過年了,江放便多問了一句,“你們那邊.……過年能休息嗎?”
“可以,聽別人說,我們今晚會有文娛活動,還能一起看春晚吃餃子。”
聽此,江放就放心了。
兩人沒再多說,就掛了電話。
***
大年三十的一大早,江放就起來開始收拾,吃過早飯後,按照和她母親在家裏過春節的習俗,放鞭炮、貼春聯。
放鞭炮隻是為了顯得熱鬧些,但總歸江放是自己一個人,她隻放了一串小小的鞭炮,既為了環保也為了節約。
之後,她就拿出了提前買好的紙錢。
她把她母親自己縫的每年用來祭拜的那件小孩的衣服拿出來,找了處麵朝東南地勢開闊的地方,擺了個小火盆,開始燒紙。
這是她在信裏提到的那件事,沒等方蘭讓她幫忙,她自己先提起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當初就把這件衣服帶了過來,然後給她母親寫了信提到了這件事。
燒完一份紙後,她把自己縫的一件小孩的衣服也拿了出來,又燒了一份紙。
隻是,剛開始燒,她就看見一個人從遠處走了過來,是惠知行。
這一天過年,早上的一場戲拍完後,就收工了。
惠知行給劇組放了一天假,明天下午再開工。
好不容易有一天空閑,他在賓館裏沒什麽事,出門散了會步,就開車過來了。
他之前就知道了江放今年不回深城,但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不由自主地就過來了。
見到眼前這一幕,惠知行是有些懵的。
江放也沒解釋,隻是將手裏的紙燒完後,將兩件小孩的衣服和火盆收起來,才站起來問道:“你怎麽來了?”
惠知行回過神來如實答道:“今天過年,給劇組放了一天假,我沒事,出來走走,不知道該去哪,就到你這來了。”
江放點了點頭,沒有多說的意思,隻問道:“要到學校裏坐坐嗎?”
今天過年,她自己一個人在這邊,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放鞭炮、一個人貼春聯、一個人燒紙,有些孤單。
看到惠知行,她驚喜更多。
惠知行對於江放在這一天對著兩件衣服燒紙的行為其實是很迷惑的,但也沒多問,隻點了點頭,答應了江放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