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杜廷深惹來的禍拉珍和她母親
萬想語氣不耐地重複道:“杜、廷、深,杜氏傳媒的小杜總,你跟他到底是什麽關係?”
萬伊想起這個人了,一個花名在外的貴公子。
但她隻是聽說過他的名號,沒怎麽見過他,不知道萬想又抽什麽風,把她和他聯係在了一起,“我都不認識他,我跟他能是什麽關係?”
“萬伊,怎麽,非要我逼你說實話是嗎?”
萬伊聽此沒有出聲,她在努力地思考萬想認定她和杜廷深有關係的原因。
萬想那邊倚著牆,加重了語氣,“萬伊,你別給我裝瘋賣傻,前天,杜廷深派人跟我們簽合同的時候特地在合同上要求我們在合作期的前兩個月力保不能出現任何你的負麵新聞,你難道不知道?”
萬想之前也沒想到萬伊和杜廷深能扯上關係,若是以前,不管萬伊和杜廷深是什麽關係她都不會管。
但如今,杜廷深是她選中的聯姻對象,別人都不能搶,尤其是萬伊。
也是因此,她才決定給萬伊點教訓。
不能出負麵新聞是嗎?那來幾次食物中毒也不錯。
想起錢茂盛給她發的萬伊食物中毒時的視頻,她就忍不住想笑。
她呀,就是想看萬伊難受,就是想看萬伊痛苦。
萬伊聽著萬想的話,腦子在飛速運轉思考是怎麽一回事,她也不知道杜廷深怎麽會提這樣的條約,萬想問她,她問誰?
突然,萬伊想起來,杜廷深和惠知行是朋友。
前幾天,她跟惠知行談了一筆交易,軟磨硬泡各種手段都用完了,才讓惠知行答應了她,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保證至少在這邊的這段時間外界不會出她的負麵新聞。
因為當時談交易時惠知行臉色很差,雖然膽大但也依然會怕導演的她,在惠知行答應了她後,就遁走了,也沒敢問他會用什麽辦法。
如今看來,這個辦法應該是和杜廷深有關。
惠知行和杜廷深是好友,所以找杜廷深幫忙很有可能。
隻不過,惠知行也沒想到杜廷深是通過合約的方式來幫他辦這件事。
原本,他隻是說讓杜廷深跟萬家的公司打聲招呼就行,誰承想,正好杜氏跟萬氏有個合作。
兩家都是傳媒公司,杜氏是行業內的老大,萬氏比杜氏低好幾個級別,當然不可能一直競爭,合作也是要有的。
合作已經談完了,還是萬想親自去談的,隻是沒想到前天要簽合同前,杜廷深讓人在合同裏加了一項條約進去,就是萬想提到的這個。
不過,杜廷深把惠知行跟他說的時間改成了兩個月,湊了個整數。
萬想突然有種想撞牆的衝動,她當初大晚上死皮賴臉地蹭進惠知行的房間,讓他保證幫這個忙,就是看中了跟他的那一點交情以及他的人脈和地位。
她那個渣爹的姐姐,也就是她的姑姑是惠知行的舅媽,她跟惠知行之前見過幾次,隻是一直沒交流過,這次還是因為進了他的劇組才跟他說上話。
惠知行這個人如今在導演圈混得風生水起有他自身實力的原因,但他那個毒嘴和毒性子,如果不是家世撐著,早就不知道被拍死多少次了。
他爺爺奶奶都是曾紅極一時過的藝人,他父親是製片,母親是編劇,外祖家又都是從醫的,他如果不是當了導演,可能就去學醫了。
多虧了祖上的基因,他的長相在導演圈裏也算是天花板般的存在。
因為跟他有些牽扯,再加上他長得帥還有能力,萬伊就想勾搭他一下抱一下金大腿,卻沒想到他軟硬不吃,沒辦法,找不到金主就隻能找個一時的庇護了。
隻要在這邊的這段時間裏,外界不傳她的負麵新聞,她就放心了。
她並不是擔心她的名聲,反正她早就被萬想塑造成了惡毒刁鑽私生活混亂有著大小姐脾氣的女藝人形象了,倒也不在乎這些。
隻是,她母親身體本來就不好,還愛為她瞎擔心,她在這邊未必能及時看到處理那些新聞,她母親看到後又該操心了。
過一段時間她母親就要做心髒搭橋手術了,這種時候她當然不能讓她分心。
這才找惠知行幫忙,隻是沒想到幫成了這樣。
不過,萬伊也沒有慫,隻說道:“隻是認識罷了,怎麽,我有一兩個認識的人還不行嗎?”
“認識?難道你是他的眾多床伴之一?”
“床伴怎麽了,他是我金主還不行了?”
“萬伊,你別忘了你是哪個公司的?”
“我沒忘,可是自家公司對我還不如別的公司對我好,我總得學會趨利避害吧。不管怎麽樣,萬想,這段時間我都勸你老實點,別再耍什麽心機整什麽幺蛾子,你如果再敢到我媽麵前亂嚼舌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嗬嗬,”萬想冷笑了一聲,摳了摳做得精致的美甲,“行,萬伊,這段時間我不管你,但是我勸你,千萬別對杜廷深打什麽主意。”
一聽這話,萬伊來勁了,“怎麽,你對他有意思啊?”
“這不是你該問的事。”
話落,萬想就掛了電話,之後,緩和好了情緒她才回包間。
萬伊也是深呼吸了兩口氣才平複了情緒。
忍,她忍,忍過這段時間,忍過她母親手術,忍過這部電影殺青。
到時候再好好跟萬想算賬。
***
教室及教室周邊的戲份總歸拍了三天半就拍完了,比惠知行的預期還提前了一些,他付給了江放四天的場地租用費。
在學校的拍攝結束後,江放便繼續家訪。
在南汝村家訪一個學生時,她見到了一個和那天在學校門口找過拉珍的女人很像的人。
她追了過去,簡短的自我介紹和詢問完後,確定了這個人就是拉珍的母親。
拉珍母親的娘家在南汝村,她是過來探親的。
簡短的了解後,江放問道:“聽拉珍說,您上次找她是給她送東西?”
“嗯。”
“您多久來看她一次呢?”
拉珍母親抿了抿唇,有些不太好意思,“挺……挺久沒來了。”
自離婚後她都沒來看過拉珍,已經四五年了。
拉珍初見她時,沒認出她。
等認出她後,就立刻露出了不喜的神色,她想跟拉珍多聊會,可拉珍不想跟她多聊,要回教室去。
她隻能拉住拉珍把東西給她,但拉珍沒收,都扔到了地上。
這就是當時江放見到的那一幕。
了解清楚了那天的事後,江放猶豫了一下才又問道:“能冒昧問一下您,您現在的家庭狀況是怎樣的嗎?”
拉珍的母親聽此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已經再婚了,還有了一個兒子。”
拉珍母親和她父親離婚後,就去了鎮裏工作,之後在那邊和別人重組了家庭,如今家庭、工作和生活都穩定了。
在這一對母女關係中,江放沒想過批判任何一個人,她隻希望她們兩人能好好聊一聊。
江放帶著拉珍的母親到了北汝村的村口,將拉珍叫了出來。
她提前跟拉珍說明了她要帶她去見的人是誰,拉珍聽完後雖然有些猶豫,但終歸是沒有拒絕。
江放在遠處看著兩人,她見兩人從最初的相顧無言,到拉珍母親主動說話,再到拉珍母親哭了。
談完話後,拉珍的母親想抱一抱她,幾度伸出手後,才終於鼓起勇氣抱住了拉珍。
拉珍沒有推開她。
隻是很短暫的擁抱而已。
拉珍的母親還是把她給拉珍買的衣服給了拉珍,拉珍最終還是收下了。
拉珍母親讓她先回家,她看著她走。
但拉珍卻以怕她父親看見為由,讓她母親先走。
最終是拉珍母親先走的,一步三回頭。
拉珍一直強忍著沒有哭,隻是眼睛上有淡淡的霧氣和濕意。
等到她母親的身影徹底不見了,她才抱著那一兜衣服忍不住掉了眼淚,哭出了聲音。
說實話,江放自懂事起就不怎麽哭,更沒當著外人的麵哭過。
看到強裝堅強的拉珍,她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江放緩步走到拉珍身邊,將她抱在了懷裏。
她暫時給了拉珍一個避風港,她希望在這短短的避風時間裏,拉珍能夠不需要掩飾自己的脆弱。
江放想,以前的她脆弱想哭的時候應該也是想要一個避風港的吧,隻是那時候沒有,後來就學會了堅強。
堅強到傷了筋流了血少了肉,也一滴淚都沒有流,因此,被人罵作冷漠無情沒有心。
她怎麽會沒有心呢,她也是人啊,她也知道疼啊。
拉珍情緒緩和後從江放的懷裏退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
拉珍蹲下摸了摸她的頭道:“沒事,你是小孩,可以哭可以鬧,也可以肆意地笑,正如我之前所說,大人們之間的事不需要你來承受,也不應該你來承受。”
頓了下,江放將拉珍眼角的眼淚擦掉後才接著說道:“如果生活不圓滿了,那你就更要笑給生活看,更要學會愛自己,不辜負所有真正關心你的人,知道嗎?”
拉珍看著江放,認真地點了點頭。
拉珍不知道該怎麽跟父親和奶奶交代衣服的來處,想讓江放跟她一起回去,跟他們說這是她送給她的。
但是江放拒絕了,“拉珍,一個謊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如果你願意相信老師,就跟老師一起找到你父親和奶奶,跟他們說實話,剩下的事老師來跟他們說好嗎?”
拉珍是不敢說實話的,她害怕父親和奶奶會生氣。
但是她信任江老師,江老師這樣說,那她就聽老師的。
拉珍拿著她的衣服找到了她父親和奶奶,江放跟他們說了這件事,並十分誠懇鄭重地將孩子的成長和家庭教育的關係說了一下。
她沒有將話說得很深,但她想,拉珍的父親和奶奶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