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河豚有毒
閔若黎亦料到夜九笙竟買來這些東西，明明昨日他表現得並不支持她做此事。稍微一想便知是為了她可以更方便的教學。思及此，心下欣慰，“是啊，他對此事亦是支持。薑姑娘，你隨我將這些發下去吧，每人一份，餘下的先放著，以防他們將書本弄丟弄髒。”
“閔姐姐，我不會讓它變髒，我會保護他們。”一小姑娘離的近，聽見他們的話便拍著胸脯保證，拿到嶄新的書之後，先在衣襟蹭了蹭小手，小心翼翼地翻開書頁，亮晶晶的眸子滿是驚奇，“好香，原來書是香的。”
其餘幾名率先拿到書的孩童皆小心的翻開，不約而同發出驚歎，惹得坐在遠處未拿到書的孩童如鴨似的的伸長脖子。
閔若黎不必聞也知他們所說是書冊透著的墨香，將書本皆發下去之後，揚起聲音：“大家先聽我說，兩本書你們放在家中妥善保管，不可以在上麵塗畫，可以隨意翻看。每天學哪本書的內容，我會提前告訴你們，你們隻需將指名的書帶來便。宣紙數量有限，大家節約用紙，小心不可以碰到水。”
這些常識之事，閔若黎不厭其煩的叮囑。孩童們先前皆未曾見過書本與紙筆，於他們而言，常識的事亦是陌生。
下午申時，天色還大亮，學堂便散了，孩童們揣著寶貝似的飛快跑進家，炫耀新書與紙筆。
薑瑜走來時便看見這一幕，感激的情緒無法言說，走到閔若黎身邊，怕了拍她肩膀，“閔姑娘，你的恩情我們都記在心裏，無以為報。村民們便組織幾人下河打撈許多河貨，叫上夜公子他們一起來。”頓了頓，笑意更深，“我去叫許清池。”
閔若黎心領神會，朝她遞去鼓勵的眼神。
幾名剛從漁船下來的男人抬著新鮮的魚蝦來到村長家中，將東西放下，其中一名赤著胳膊的男人高聲說道：“村長，我們這次撈上來了不曾見過的東西，想必甚是美味。原本打算賣掉，但想到閔姑娘他們在村裏，就帶回來了。”
說罷，男人掀開竹簍，露出十幾隻氣鼓鼓的魚，“便是此物，拿在手裏便鼓成球，但很是滑嫩，定然可口美味。先拿去廚房煮了，等下閔姑娘他們來了便直接吃。”
“不可，此物名喚河豚，身帶劇毒，處理不好容易喪命，萬萬不可使用。”閔若黎走到近處看清他手中之物，一眼便認出是河豚。誤食河豚有毒部位而身亡的大有人在，村民皆說見也未見過，若吃下去形同服毒，一毒一個準。
李大發看向閔若黎，當即便有些不高興，“閔姑娘，我們知道你這段時間教學辛苦，特意為款待你，下河捕撈，撈到這新奇的東西，有人要買都沒有出手，帶回來犒勞你們。你即便不吃，也不必這樣詆毀我們一番好心。”
他身邊的人亦覺心寒，不滿之下口無遮攔，“城裏人瞧不起鄉下的東西，謊稱什麽有毒，枉費我們幾個整日皆在水麵打撈，生怕東西太過尋常你們不喜歡。”
閔若黎蹙眉，河豚的確是好東西，河豚刺身價格昂貴，肉質可口，隻是在現代精準的處理下亦有許多人不敢冒險嚐試，他們顯然不懂如何處理，總不能眼睜睜看他們送死。她無奈地抿唇，“此物當真有毒，若不相信可以先喂雞試試。”
本是良言，卻無意中觸動村民怒火。李大發將河豚丟回竹簍，急性子地衝上前，虎著臉質問，“你把我們當成雞仔？還是真要拿這麽好的東西糟蹋！”
漠洵上前幾步與之對峙，“我們亦是好心，你們不曾見過不代表別人也未見過，若非當真有毒，誰會故意說的這麽危險。”
“故意找茬的人可不會管這麽多。”李大發粗著嗓子喊回去，嗓音碾壓。見他們人人維護閔若黎，便以為他們打算幹架，當下叫人與之對抗。
薑瑜回來便見兩方對峙，氣氛緊繃，連忙擋在中間詢問，得知來龍去脈之後，猶豫片刻問道：“閔姑娘，當真有毒嗎，整隻魚皆有毒？”
有些魚隻有頭部不可食用，河豚亦是這番道理。閔若黎鄭重地點頭，“的確是吃了會讓人喪命的劇毒，但有些位置可以食用。”
正不知如何調節兩方，薑瑜聞言鬆了口氣，“我就說閔姑娘不會無緣無故這麽說，她連我家的粗茶淡飯都不曾嫌棄，何處這樣看著便可口的東西。閔姑娘，你教教大家如何食用吧。”
氣氛因此有些許緩和，眾目睽睽之下，閔若黎語塞，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早知道便是河豚全身皆不可使食用了，現在反而讓自己尷尬，硬著頭皮說道：“食用河豚需要精湛的刀工和技術，亦需對河豚有所了解才動刀。我對此也很少見，更不能準確保留可食用的部分。”
話到最後聲音愈發的低，已然做好被嘲笑的準備。
果不其然，李大發哈哈大笑，不加掩飾地嘲諷，“我還當你說的這麽篤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沒想到你也不會。”
“還說不是騙人，其實隻是不想讓我們吃。”
氣氛愈發尷尬，夜九笙幾人不會眼睜睜看著閔若黎被嘲笑，便要維護。薑瑜看出的此點，急忙打圓場，“李叔，即便閔姑娘懂得如何食用，這麽多河豚亦不能讓她獨自處理。她雖不會做，卻好心提醒我們，若不然我們貿然食用，當真吃出問題，後悔都來不及。”
她嗓門蓋過眾人，指向其他東西，“這裏還有河蝦，河蟹，這麽多魚，我家還買了肉，這些東西足夠我們隨便吃，何必偏吃這一口有毒的東西，且不知是否當真美味。”
薑瑜邊好邊朝幾人使眼色，李大發直言道：“並非是衝著你們，隻是我們辛苦打撈上來的東西被你這般詆毀，我們心中不平，忍不住爭論幾句。河豚有毒便用其他魚蝦吧。”
閔若黎亦覺適才之言的確有些唐突，順著台階便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