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不過是異類而已
夜九笙停在漠詢身側,麵色沉冷,目光卻灼灼的注視著二人離開的方向,眸色一緊,冷著聲音說道:“不管她是否有旁的任務,此人不能夠長久的留在若黎身側。”
對於閔若黎身邊所有的潛在危險,他都不能夠容忍,哪怕閔若黎還沉浸在其中而不自知,他都需得利落的除掉才是。
得了他的指令,漠詢微微頷首,手中折扇輕挽出一個花樣,邁著看似儒雅的步伐離開。
待人皆離開後,夜九笙幽深的目光再次移到閔若黎離開的方向,目光裏有著說不出的擔憂。
然而,他的擔心在閔若黎麵前顯然是多餘的,她本著一顆無比直誠的心去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焦急的帶著蕭月去醫治身上的傷。
注視著她肩頭不斷湧出來的鮮血,閔若黎的心是越發的慌亂,拽著許清池的衣袖緊張的說道:“她可還是個孩子,你可莫要有些許的怠慢,要用最好的藥醫治才好。”
許清池一手拿著金瘡藥,一手拿著紗布,完全不耽誤眼睛上嫌棄的白了她一眼,“如果你懷疑我的醫術,大可以去找別人來醫治,到時候你看她肩膀上會不會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雖說他也不能保證不留下疤痕,但是他能夠做到的就是,盡他所能將疤痕淡化,最好是讓人能以看出的地步。
見閔若黎吃癟似的乖巧的噤了聲,他才一臉得意的朝著屏風後走去。
閔若黎在外麵來回踱步,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屋內的聲響,聽到蕭月一直沉默著,心裏更是一緊,對於暗衛而言,受傷是常有的事情,更加不會在外人麵前表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在暗自忍耐。
也正是這樣固有的習慣,她見了才會如此心疼,蕭月明明該是個被人護在掌心裏的孩子才是。
莫約過了一刻鍾的時辰,許清池擦著手從裏麵走出來,聲音慵懶的囑咐道:“她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但是為了保證傷口盡快的恢複,最好是不要讓傷口裂開,或是有沾到水免得讓傷勢惡化下去。還有,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很多,此藥可以淡化疤痕的。”
說著,他將一個青色的瓷瓶扔向閔若黎,隨的便悶著頭去整理藥箱。
待一切都處理好,閔若黎將瓷瓶放回到袖口,剛要走到屏風後去扶蕭月時,門外傳來的頤指氣使的聲音便傳了進來,生生攔下她的步子。
探頭看過去,全然不出她的意外,果真還是李詩閩身邊的伺候丫鬟,不由的長歎了口氣,難不成是不在她身上按了什麽東西,竟然在哪裏都能找到她。
不等她無奈完,丫鬟已經朝著她甩來一個冰冷的眼刀,“沒有記性的東西,說過多少次了,一早便要到夫人跟前伺候麽?現下夫人都要出門了,你還在此處磨磨蹭蹭的?”
一大早便被人莫名說了一通,閔若黎心下不滿,卻也無法,隻得撐起一個不情不願的笑臉,“是是是,我立刻跑過去伺候。”
她話音剛落,不料抬步走出去,身後傳來一個悠悠的聲音,“什麽東西,一大清早在人門前叫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跑來的野狗汪汪叫呢。”
丫鬟被她的話一噎,臉色頓時鐵青一片,心中的鬱悶再多,麵對府上的貴客,她也隻能是將氣憤給咽回去,冷冷的哼了一眼,將所有怨毒發泄到閔若黎身上,冷冷的斜了一眼後轉身離開。
對此,閔若黎倒是心中感激,許清池一直以來都想著替她出頭,今日沒有攔著他,自是不會再有什麽顧慮,護她自是由心而生了。
走到門邊時,閔若黎不著痕跡的回過頭去,頓時對上許清池不放心的眸眼,回以寬慰的笑意,讓他不必太過擔心。
先不說她此時是在刻意的忍耐著,但是也不表她真的會忍人揉捏,就算是不聲不響的回擊,也會讓人暗處吃了憋。
收回視線,閔若黎一言不發的來到李詩閩跟前,雖說得了白眼,但也是笑臉上迎,不過,跟著她後腳進來的人,確實是讓她很意外。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出身名門的人是最看不上麻雀變鳳凰的人,若是對方手段狠戾還好,但是人若故意以柔弱博得同情,是最為讓人看不上眼的,是拿不上台麵的。
兩人一副暗自較勁的情景,閔若黎盡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以免在兩人為了男人而爭風吃醋時誤傷了她,於是,她忙退到一旁,等著看一場暗波湧動的大戲。
“見過姐姐,姐姐可用過早膳了?”明明都是夫人,因為家世的原因,秦夫人不得不壓低自己入府的年份,做小稱對方為姐姐。
而李詩閩也知道她心裏有很多的不甘,但是現實就是這樣,娘家的權勢強者,地位自然也不會低到哪裏去,沒有什麽可糾結的地方。
“你來的正好,尚書夫人邀請我到她家府上一敘,你與我一同過去便是。”李詩閩彎唇笑起來,眼底湧動著一絲狡黠。
秦夫人自是欣喜,平日裏她便是在府上閑來無事養著花逗著鳥兒,並非是她不與其他官眷維護關係,而是其他府上的正室看不上她,而她又不願與妾室為伍,一來二去她也養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乖巧’性子。
今日得了這樣的便宜,她不著痕跡的整理著鬢邊碎發,理了理衣角,滿眼激動的期待著接下來的交談。
然而,她卻不知道不屬於她的圈子,任她再怎麽想擠進去,不過都是徒勞罷了。
閔若黎看出一些端倪,卻並未點破,現下她可沒有擔心別人的時候,每每被帶出來時,她可是從來沒有過太順遂的經曆呢。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來到尚書大人府上,隻見尚書夫人十分熱絡的迎出來,一雙眼鳳眼似有似無的瞟了她一眼,狡詐的勾起唇角,又很快的收回視線,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本就心裏不安,此時此刻,閔若黎心下便是更加難以平複了。